詩人正扛着油紙傘大步朝南一路小跑,一邊單只腳嘣踏着,從行李中掏出件遊蕩者套裝,給自己換上。
聞言,當即滿是嫌棄的回頭瞅了這憨貨一眼。
那眼神,就跟看自家蠢到無可救藥的哈士奇似的,指了指自己:
「還記得我主業做什麼的嘛?」
他史蒂文森,可是堂堂吟遊詩人!
這種註定載入史冊,正發生在當下的傳奇故事他能錯過?
哪怕知道這片是牽扯極廣,高手如雲的深水坑。
嘿,咱也不眼紅這份賞金,也不貪那攀龍附會的從龍之功。
咱就遠遠的瞅上一眼,總該沒事兒吧?
光是『猛龍過江』這一出,夠自己編好幾篇傳記的呢?
哪知道這麼明知故問的一個簡單問題,竟是當場把自家狗子給問麻了。
「啊?你主業?」開始掰着自己那明顯不夠用的指頭,就開始數:
「武僧?遊俠?牧師?
誒,我記得好像有陣子揭不開鍋時。
好像還客串過舞娘賣鈎子,讓我在外面望風來着......」
一道破風聲當頭劈來。
一對黑白色相間的狗耳朵,當即自斗笠窟窿豎了起來。
狼人托爾索剛躲過了那隻當頭飛來的獵人雪地靴。
就聽到詩人氣急敗壞,揚着把雨紙傘折了回來:
「你他娘的才賣鈎子!
老子那回是實在兜里沒錢破了一回例,接了個套情報的委託。
可我那用的那也叫金龍跳!
人家金銀真龍釣魚執法的看巢技!
也是符合至上九面龍神那諸行無常的教義!
你一條狗托懂個屁!」
哈士奇劍客哪裏抵得過一名職業遊蕩者的敲擊,三兩下就被詩人敲的滿頭包。
整個城外都迴蕩着他的鬼哭狼嚎:
「你就賣了!你就賣了!
我親眼看到的!
你把那高羅斯來的富商領進房裏斟了一杯茶。
就開始一邊彈豎琴,一邊唱曲,一邊跳辣舞來着!我當時都怕你那腰給扭折咯!」
狗子這一嚎,小半座城的人,都知道今天在酒館外搭台唱曲兒的那位臉蛋好看的吟遊詩人,居然背地裏......還賣過鈎子。
賣的還是北地那群蠻獸人的鈎子......
這一夜風流後,這可不得菊花殘上好一陣子?
更是從詩人口中知道了另一個鮮為人知的勁爆八卦: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門生意,叫金龍跳?
這金銀龍還有這種變幻莫測釣魚執法的手段?
還符合九面龍神的奧義?
臥撂個大槽!諸神在上!真真是漲知識了。
果然還是吟遊詩人懂得多啊!
一時間,原本還因為王格林那一句話引爆輿論的柴莫桑比城,在詩人這番古早八卦的衝擊下,顯得格外安靜。
「......我可去你媽的!!!
托爾索!
你可干點人事吧!」
這下詩人也知道,這下再不換副新馬甲幹活兒......
真是跳進瓦倫尼亞江都洗不清了:
「你給我站住!」
「看老子今天不打爆你的狗頭下酒!!!」
「再日了你這條死狗!」
......
同一時間,由王格林這條真龍帶着頭的一行人。
已然步入南疆野林中好一會兒了。
原本以布萊恩為首的一眾傭兵,已然在那句『紫荊花永不凋零』的許諾下,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
一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面紅耳赤。
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他們是真的準備踐行自己那句『願為大人效死』的。
不僅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榮譽。
更是為了自己已有子嗣,及以後可能會有的子嗣『世代封臣』待遇。
畢竟無論是精靈,還是有着龍之國度別稱的瓦倫尼亞,所屬的文明,都曾經歷過那段由巨龍所主導的時代。
自然而然的,也將王格林的那句承諾,解讀成了,一個將依附這條真龍而傳承下去的『番號』。
一個只要『真龍存續,永不凋零』的番號小隊。
天知道多少人打破狗腦子付出難以想像的沉重代價,也想將自己給塞進來。
而事實上,這番解讀,同樣也符合王格林的本意與長遠利益。
身為一條龍,一條正兒八經的金屬龍,怎麼能沒點自己的嫡系部隊呢?
雖說照他原先看來,眼下自己才一條雛龍,談這些未免有些太早了些,篩選起來也麻煩。
需要血脈傳承,比如眷屬這種東西,更要慎重考慮一下。
但封臣這種東西,都到這節骨眼兒了,提前搭個班底框架嘛,也不是不行。
只要不像是擱梅林鎮那會兒,布萊恩這貨當場蹦出來,惹得瓦倫尼亞一整個男爵領地的領民,哭着搶着想讓自己收編。
就還不至於有人敢公然跳出來說他王格林仗着自己是條真龍就要造反。
而且共同經歷過一次血的洗禮,一次生與死的考驗,怎麼的,也能讓彼此,產生些許信賴和默契了。
當然前提是......
布萊恩這些個傭兵能在事後活下來。
原本在已經經歷過永夜森林那一役,算是提前體驗過『測試服強度』的王格林看來。
這種變態『副本』下,自己都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帶着黃金公主突出重圍,遁入沙拉瑞恩城。
哪怕等自己稍微再長上幾個月身體都好說,說不定就能直接拽着莉莉安一起飛進城。
連自己都已經做好了利用狩獵者的貪婪假意斡旋的準備,這些傭兵,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已然歷經過一次傷亡慘重的死戰,依舊選擇追隨自己,這份心意,同樣難能可貴。
可就在包括王格林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做好與死神共舞的準備時......
他們都已經在自己選定好的戰場,一頓急行軍小半天了。
說好的能把這山河破裂,
大地染紅的殘酷血戰呢?
驟然過度的緊張過後,就是接踵而來的疲憊。
氣息有些急促的黃金公主,幾乎是眼看着原本還眾志成城滿腔熱忱的傭兵們臉色開始發白起來,不由有些擔心的徵詢王格林的意見:
「要不,我們紮營歇會兒再走?」
王格林哪裏還能看不出,這是腎上腺素突然被拉爆後,沒能立刻接戰的緣故。
用句古話再好理解不過。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有些時候士氣拉滿了,卻沒有及時接敵......雖然暫時避免了致命危險,卻同樣有麻煩。
因為無論是腎上腺素還是可堪一戰的士氣,都不是跟下面那根棍兒一樣,說起就能起來的。
那好歹也得有個標的物不是?
別個醫院捐精室里都能破例給整兩本兒少兒不宜的刊物在那呢,更高級的,都開始整上自動榨汁機了,擺明了不差錢,就怕你不來。
對於此刻的王格林也一樣,我褲子都脫了。
人呢?
嘖,給我來幾個貪心鬼練練兵把腎上腺素給續上也好啊。
雖說沒了敵人,但若是能就此安穩入城......
一時就很難說,這是不是幸福的煩惱。
面對忽然撲朔的敵情。
只好再次將銀之書給摁了進去。
咔嚓。
只是這一次,書頁上的字剛冒出兩段,就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渾身的鱗片都炸開了。
就見其上一段寫道:
【已然遍體鱗傷的藍龍加布里埃爾,
再也遭不住來自紅龍拉維婭,這連日來不舍晝夜不死不休的追殺。
幾次險死環生下,這條藍龍突然想到了一個......
於這盛怒的紅龍口下,或可拯救自己的辦法。
那就是......
給自己找條替罪龍!】
「......」
就差腦門上直接標出『替罪』兩字的王格林,沉默了半響:
「屮!」
加布里埃爾!
你可干點龍事吧!
王格林這會兒哪裏還能不知道......
這條快被追吐了的藍龍腦門那麼一拍。
忽然想到還有他這麼一個,同樣可以吸引火力的存在。
於是想把他這條銀雛龍......
當鈎子使!
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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