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後市」出自《周禮。考工記》,是王朝都城規劃的一種佈局方式,皇宮的後面要有一個大的交易市場,以滿足宮廷生活的需要。
位於皇城後身的鼓樓大街無疑是非常熱鬧的後市,從元朝時起就是最熱鬧的地方,百業紮成了堆兒,初一、十五或者逢年過節,鼓樓大街更是熱鬧異常。
一條如此熱鬧繁華的大街,此時卻出現了奇異的場景,人群遠遠避讓,路面前頭都空了下來,只一個穿着把總服飾的少年騎着馬在大街正中央慢慢走着,一群巡街兵丁緊跟着。
仔細看去,少年正是梅翰林之子。
梅公子咪細着眼打量着兩側人群,瞧着他們臉上的畏懼,心中大暢,他現在不是庶人了,是步軍統領衙門步軍營的把總,品階雖不高,但掌握着兵權,還負責巡街、救火、編查保甲、禁令、緝捕等,權力不小。
梅公子猛一揮鞭,那馬箭一般向前衝去。
一群巡街兵丁抽馬跟上。
梅公子忽然瞥見了什麼,勒住了韁繩。
一行人都跟着停了下來。
梅公子回身望去,那塊「恆舒典」大匾被日光照得熠熠生輝。
恆舒典?這不是薛家大房的買賣嘛!
想着,梅公子策着馬向恆舒典走去。剛剛因避讓而躲閃,現在準備擁過來的人群又閃開了,讓出一條道。
走到門前,梅公子勒韁停住,微微抬起頭,漫不經心地打量着當鋪門楣上的那塊匾。
當鋪掌柜的大步迎了出來,夥計跟在他身後也迎了出來。
掌柜的將手向梅公子一拱,問道:「諸位是」
梅公子依舊抬着頭,恍若未聞。
他身旁的一個軍官接言答道:「這是我們新任把總梅大人!」
新任?掌柜的明白了,這是打秋風來了,薛家身後是賈王兩家,一個把總他還不放在眼裏,不過忠順王府與賈家不對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點銀子打發得了!
想着,掌柜的轉對身旁的夥計說道:「看看,柜上還有多少現銀,全拿出來請諸位軍爺喝酒。」說着還使了個眼色。
那夥計會意,轉身走進了櫃枱,捧出一小包銀子,又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全在這兒,一共是二十兩。」
掌柜的:「不要嫌少,拿去給大家喝杯酒吧。」
那夥計捧着銀子遞了過去。
那軍官臉上露出了笑容,翻身下馬,便要伸手接過來。
梅公子「啪」地一鞭把那隻手打了回去,轉過臉笑着對掌柜的說道:「自家人,沒必要這樣。」
自家人?!
掌柜的一愕,望着梅公子。
梅公子笑道:「我姓梅,家父在翰林院供職。」
姓梅?翰林院?掌柜的想起了,「哎呀」一聲便行了一禮:「不知梅公子駕到,有失遠迎,多有得罪!」
梅公子翻身下馬,走到掌柜的面前,問道:「你們大爺在嗎?」
掌柜的:「回梅公子的話,我們大爺今兒還沒過來呢。」
梅公子:「什麼時候過來?」
掌柜的:「這個.不好說。」
梅公子點了點頭,又問道:「薛蝌什麼時候回來?」
掌柜的:「我們二爺已經回來了。」
梅公子一喜:「薛蝌回來了?!」
掌柜的:「前兒就回來了。」梅公子笑了起來:「回來好,回來好啊!」又對掌柜的:「去稟報你們大爺二爺,就說我在這兒等着他們我請他們去吃酒。」
掌柜的對那夥計交代了幾句,又對梅公子:「梅公子請裏面喝茶。」說着將手一讓。
梅公子笑着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和商販,大聲說道:「都聽着,以後有誰敢來恆舒典鬧事,我叫他家破人亡,一家子死得苦不堪言!」
此話一出,圍觀人群向四處哄散。
掌柜的苦笑了一下:「梅公子裏面請!」
梅公子對那軍官說道:「留下兩個人,你領着其他人繼續巡街。」說完轉身進了恆舒典。
與薛家一樣,甄家在京城也是有自己的產業房屋的,且就在西城。
甄應嘉幾個月前就打發人進京打掃收拾房舍,因此一家人很快就安頓了下來。
送走夏守忠,甄應嘉換了身衣服,這才回到甄老太太的院子。
「.什麼破地方啊!冷死了!老太太~咱們回金陵去吧!」甄寶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甄應嘉停住了腳步。
甄老太太:「這兒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
甄寶玉:「我不嘛~這裏又破又小!那臥房還沒有我睡的拔步床大後花園連個湖都沒有,就一個臭水溝,我怎麼划船啊!」聲音中充滿了不滿。
甄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回不去了。金陵的房屋產業已經抵給內務府了」
甄寶玉:「憑什麼!他們是強盜.」
甄應嘉嚇得變了臉色,一聲大吼:「該死的小畜生!」接着掀開門帘闖了進去。
「啪」的一記耳光,抽得甄寶玉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甄老太太先是一怔,接着怒喝道:「伱發什麼瘋?!」說着慌忙將甄寶玉拉起來,摟進懷裏,一邊替他揉搓有些發紅的臉頰,一邊輕聲說道:「我的心肝兒肉,打疼了沒有?」
甄寶玉回過神來了,剛想哭,忽見甄應嘉目光兇狠地盯着他,慌忙閉上嘴,眼淚卻流了下來。
甄老太太氣急敗壞地:「是不是那小畜生又在你跟前搬弄是非?!你們就是見不得我的寶玉好.你、你給我出去!」
甄應嘉:「母親!這孽障口無遮攔.」
甄老太太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啊!」
甄應嘉雖然心中激憤,卻不得不說道:「兒子以後不打他就是了。」
「哼」了一聲,甄老太太:「你走吧,讓我清靜清靜.」
甄應嘉剛要抬步,突然想起了:「兒子有事與母親商議。」
甄老太太依舊替甄寶玉揉搓臉頰:「什麼事?」
甄應嘉:「兒子想了想,還是要請榮國府的人引薦,去忠勇伯府拜訪一下。」
甄老太太:「李家?他是太子的人太子這條船.」說着搖了搖頭。
甄應嘉:「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忠勇伯手握兵權.怎麼說呢,好處大於壞處。」
甄老太太想了一想,說道:「也不可深交。讓人先送一份金陵土產過去,後日登門拜訪一下就行了。」
甄應嘉:「聽內相說,忠勇伯不在京城,去西山打獵去了。」
甄老太太點了點頭:「你自己斟酌着辦吧。對了,讓人去北靜王府,瞧瞧二丫頭是怎麼回事?也不回我的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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