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堂里還有幾個把脈的病人,每一個穿的基本上都算頗有考究,再看三郎身上的……
徐苗暗暗咬牙,都說不蒸饅頭爭口氣,她一個新新人類,農學院的研究生,若是在這種蘿蔔、種菜的環境下活不好,那可真是夠丟人的!
&了,小哥收回手吧。」
一句話打斷了徐苗的思緒,聽到武先生說把完脈了,趕緊關切的湊上前,等着聽結果。
&姑娘,你弟弟的身子不能說治不好,也不能說完全能治好,這老話說得好,少年吐血,歲月不保,縱是命長,終是廢人。」
&哥兒這個身子,你若是真的想給治好了,這銀子還是次要的,就是這藥材……都不容易得到啊。」老人家說完,捋了捋鬍鬚,輕輕地嘆了口氣。
徐苗聽到這話,心裏懸着的石頭就放了下來,只要有可能治好,那就沒什麼問題,想到這兒,小妮子直接開口道:
&先生,需要什麼藥材您說話就是。」
&姑娘啊,看你有規有矩,說話得體,怎麼這會兒……」武先生有些不快的蹙起了眉頭,既然他能那麼說,自然藥材就是很昂貴的,以面前這倆孩子的穿着打扮,肯定不是那麼容易能支付的。
徐苗看着武先生的樣子,心裏自然明白他的不快,側身再次行了一禮,笑着搖頭道:
&先生的顧慮我心裏很明白,正如您所說,以我們姐弟現在的條件,別說那藥材,就是一個方子,估計也是傾盡我們所有。」
&這會兒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不是嗎?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事在人為,將來我一定能治好我弟弟。」
&好一個有志者事竟成,好一個事在人為!」武先生激動地拍了下桌子,不住的點頭說,
&志氣啊小姑娘,你不是個普通人啊,能有這份心思,不錯,一定是成大事的人!」
說完,毫不吝嗇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徐苗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三郎也滿臉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姐,剛剛那兩個詞,說的真是太好了。
&然小姑娘你都這麼說了,那老夫也不瞞你,這藥方是當年我師傅說的,此方不算藥里,偏於土方,其他的藥材、食物都很容易得到,唯有四種十分難得。」
&方子是需要千年的野山參做底,百年的龜骨做架,三九天上凍仍舊流動的寒潭水做流,天山雪蓮做引,小姑娘啊,這四種藥材可是好得的?」
徐苗聽了武先生的話,緩緩的點點頭,喃喃地說:「這四種怕是有銀子都夠嗆……能得到啊!」
武先生看着徐苗的樣子,也是附和的點點頭,提筆飛快的在紙上寫着東西,然後吹乾之後疊好,交予徐苗的手上>
&以老夫才跟你說難!不過小姑娘你也不必這麼垂頭喪氣,既然你能說出『事在人為』,老夫就相信你一定能辦到,若是你能在多年之後找到那四樣東西,那就按照這個方子煎藥給你弟弟服下。」
&計那會兒,老夫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希望這個方子能給你們姐弟,帶來一些幫助吧。」
&有啊,你弟弟現在這個身子不需要吃藥,是藥三分毒,只要不讓他累着、涼着就不會有問題,一定注意,不能讓他傷了風,明白嗎?」
徐苗聽到老人家的這個囑咐,再看手裏的那張紙,感激的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輕輕地磕了一個頭>
&謝武先生垂憐,有朝一日若是我徐苗真的有幸,能尋得這四種藥材,一定帶來給您老人家看看。」
&只要那會兒老夫還在人世,一定親手幫你熬藥!」武先生滿意的點頭,重口許下承諾。
其他那幾個郎中,看着他們二人這樣的互動,沒有一個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在這樣大的藥鋪做事久了,閱人無數、打眼看出一個人的品格,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而這姐弟倆雖然穿着簡樸,更可以說有些破舊,但是那傲骨仍存,將來必是前途無量。武先生找來小藥童,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擺擺手>
&吧,帶着他們姐弟倆去結賬吧。」
&小藥童點點頭,又行了一禮,扭頭帶着他們姐弟,出了藥堂。來到藥鋪收錢處,小藥童扭頭看着徐苗,又說,
&位姑娘,武先生說您只需付一錢銀子給藥鋪即可,他的那份不需要了,武先生讓我給您帶句話,說剩下的那一錢銀子,等日後姑娘尋得藥材時,再付錢即可。」
三郎聽到這話,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徐苗就更是些詫異了,她沒想到那武先生會這麼做,他們只是見了一面而已,居然……居然就……想到這兒,小妮子邁步就要往後面走,小藥童直接伸手攔住她,搖搖頭道:
&娘別為難小小藥童,武先生已經回家休息,您還是結了賬去辦您該辦的事兒吧。」
徐苗微微蹙眉,瞅了一眼身邊的三郎,想了一下點點頭,從懷裏摸出一錢碎銀子,交予小藥童的手上>
&煩您幫我給武先生帶個話,就說徐苗一定不辜負他的期望,定會竭盡所能的還上那一錢銀子的診費。」
&這話我一定幫您帶到。」小藥童說完,引着他們姐弟,送出了藥鋪,看着姐弟二人的背影,小藥童也是半天都沒有動。
此刻的他們都沒有想到,日後跟這對姐弟,居然交集會有那麼的多……
……
徐苗帶着三郎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姐弟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尤其是三郎,這會兒他真的是迷茫了,就剛剛的那件事,說實話,還真是驚到了他,村兒里的大人們,經常說鎮上的人市儈、奸詐、欺生。
可剛剛那個武先生、還有那個小藥童,非但沒有看清他們,反而對他們禮遇有加,根本不像村里人說的那般,想到這兒,三郎緩緩地嘆了口氣,滿頭的霧水。
徐苗聽到自家弟弟嘆氣,扭頭看着他,笑問道:
&麼了?怎麼還嘆上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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