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下午,覃妍箏跟徐紫萱到了,不過北冥洛薇卻走了,由於聽到龜骨是假貨的消息,徐苗剛剛燃起了的希望,又滅火了。不過好在這一次,有覃五爺、三郎他們陪着,倒也沒那麼太難受。
當天晚的飯菜,是徐紫萱跟徐芽做的。徐苗沒有伸手,不過卻在旁邊看着。還記得當初她來家裏的時候,是個千金小姐,什麼活兒都不會做。
如今不僅飯菜做的有模有樣,連說話、辦事都穩重許多、成熟不少。以後家裏由她來操持,也未嘗不是什麼壞事。更何況徐芽對她很是親密,儼然是姑嫂的樣子。
「紫萱姐,這蝦我弄好了,現在炸嗎?」徐芽指着碗裏的蝦問着。徐紫萱聽了忙不迭搖頭,把手裏切得豬肚放下,看着她說:
「你來做這個,我來炸。別再油點子濺到你,燙了。」
徐苗再旁看着他們,緩緩地點頭。能事事都把他們家人擺在前面,看起來弟弟確實沒有走眼。轉身離開,打算去找三郎,沒想到未來小姑覃妍箏竟然找她來。
側身行禮一下,禮貌的說:「苗姐姐,這是去哪兒?」
「沒事兒,瞎逛走走。」
徐苗笑着說,心裏明白這丫頭肯定是心裏堵得慌,有些事情也確實該跟她說清楚。想到這兒,主動走前,挽着她的胳膊,又說,
「咱倆走走吧,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好好說說。」
「嗯。」覃妍箏點頭,沒有任何拒絕。
兩個人一路朝涼亭走,談話起先很家常。基本是圍繞這一年來,遼東那邊的話題問着。覃妍箏的狀態也不錯,回答的很是用心。
其實歐陽旻睿那件事情之後,這丫頭曾吊自縊過。但是命不該絕,被子恆給救了,想來也是個可憐人。握着她的手,輕嘆口氣,道:
「丫頭,有件事兒……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是關於他嗎?」覃妍箏問。
徐苗點頭算作回答,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直接搖頭,說道:「如果是關於他的,那不必了。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又何必再去關心一切跟他有關的事情。苗姐姐,我看開了。」
「真的看開了嗎?」徐苗追問着,得到的結果自然是這丫頭的點頭,不過她卻不相信。
能在歐陽旻睿出事之後追去的人;能在得知他臉毀了依舊再旁伺候的人;能在他一無所有時,還青囊想住的人。怎麼可能說放下放下,這樣的她,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徐苗輕嘆口氣,伸手摸着她的臉頰,道:
「傻丫頭,跟苗姐姐還隱瞞什麼呢?咱們也有兩年沒見了,其實本該你出事兒的時候我回去的。不過,想來那會兒你應該不想見任何人,再加我的身子也確實不好,所以……」
「說來說去,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稱職。在你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到場,以至於你現在……」話沒等說完,覃妍箏忙不迭的搖頭,說着:
「苗姐姐言重了,不是這樣的,也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不想見到你們。」
兩個人邊說邊走,來到了涼亭處。坐下之後,覃妍箏看着徐苗,輕扯嘴角,說道:
「苗姐姐的起色還算不錯,小年前,是不是又吐血了?」
「嗯。」徐苗點頭,沒有隱瞞。她的身子是這樣,想瞞也瞞不住,倒不如承認算了。握着她的手,嘆l 口氣,又說道,「我聽子恆說你要進宮,是嗎?」
「嗯。」覃妍箏也點點頭,正好這會兒來了個丫頭,她沖丫頭揮了下手,小丫頭走過來屈膝行禮一下,道:
「給六小姐請安,見過徐姑娘。」
是二丫,手裏居然還端着茶點。
她將東西放在石桌,然後給他們二人分別倒了杯茶之後,屈膝再次行禮,轉身離開。覃妍箏端着茶杯聞了聞,然後又說道:
「既然我是覃家的六小姐,生下來身份尊貴,享受了旁人無法享受的了的福氣,也應該對覃家有所回報。這麼多年了,五哥對我如何我心裏很清楚。」
「他疼我、寵我,是婚事都不會逼我。外人都以為我跟他的婚約,是兩個家族的聯誼,實則根本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他。第一次見到他,動心了。」
覃妍箏恬靜的回憶着過去,徐苗靜靜地在旁傾聽。在她看來,這個過程不能省略。不然,對覃妍箏是個致命的軟肋,一旦進宮,被聖知道她心裏還有過去,那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了。
「……我一直覺得我是幸運的,我喜歡他,他喜歡我。其實我感覺的到,他是真的喜歡我。只不過,她的喜歡……跟他的仇恨起來,還是仇恨更重要了。」
覃妍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徐苗見她這般,十分的心疼,可能有什麼法子呢?什麼人什麼命,只能認了。
「進宮……也挺好的。既能幫助了家裏,又讓我找了一個不錯的歸宿,挺好的。」
徐苗聽到這兒,不贊同的直搖頭,「深宮院內的女人,豈是那麼好相處的?她們可都各個心裏憋着壞啊。一個不小心,足以讓你身敗名裂,進而……」
「進而連累家人。」覃妍箏補充完這話,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隨後又道,「苗姐姐想說的我明白,不過聖都已經要求了,我們又有什麼法子。」
「五哥說不勉強我,不需要我做出犧牲,可那件事情出了之後,我心除了恨再無其他。如果我是覃妍箏,那麼我拿他沒有辦法,拿三皇子也沒有辦法。」
「但是我若是成了聖的女人呢?我若是成了皇后呢?」
轟——
徐苗聽到這話,心頓時明白,這丫頭心裏是怎麼想的了。進宮對她來說,是勢在必行的。她也想報仇,她並不是表面看着的這般平靜如水,那件事對她來說……
才是致命的打擊!
徐苗輕嘆口氣,緩緩的點點頭,然後伸手摸着她的臉兒,道:「我曾經跟你說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現在依然。進宮雖然我不贊同,但是你若是想,我勢必會尊重。」
「我跟你哥的關係你也清楚,我對你,跟我對紫萱、對徐芽一樣。去京城也好,伊閃麗人堂打算在那邊開,到時候給你二成的紅利,算是我給你的支持。」
「苗姐姐,不用的。我們家不會少了我的銀錢,宮裏更是不可能短了我的用處。」覃妍箏搖頭拒絕,不過徐苗這次沒有依她。
前世那個什麼什麼傳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裏面有一場她記憶猶新,一個妃子花錢如流水,宮裏給的錢根本不夠用,不過娘家有錢,給了她銀子,所以過得風生水起。
她是她的小姑子,怎麼可能會讓她因為銀子而鬧心,想到這兒,徐苗捏了她手腕兒一下,道:
「傻丫頭,進了宮樣樣開銷都需要錢。銀子多了不壓手,別怕知道嗎?我會是你堅強的後盾,別讓那些妃子瞧不起。對於宮斗我沒經歷過,不過你要記得一點,那是不管你怎麼做,只要皇信你,你永遠不會倒。」
覃妍箏聽了重重的點點頭,眼睛裏的光芒異樣。徐苗拿了一塊芸豆糕,小小的咬了一口,仰頭望着天。時辰不早了,也不知道那倆丫頭晚飯做的如何。
……
當天晚飯仍舊很熱鬧,徐紫萱做了兩桌席面,菜品豐富,菜相受看。徐苗打趣而又認真的看着她,只說了一句「可以嫁了」,讓她面色通紅。
清蒸魚,炸蝦球,燜肘子……
這一桌席面,拿到酒樓那都是乘的。真是沒想到這丫頭進步這麼大,煎炒烹炸全都學會了,真是難得。吃過晚飯,大家聚到書房又開始聊天,聊到很晚才各回各屋休息。
離過年是越來越近了,大家為了籌備過年,苗居下都忙碌起來。今年因為大家都在這邊過年,徐苗破天荒的開始張羅過年的事情。這讓苗居下很是詫異,尤其是覃乾。
自打那件事情之後的兩年,這姑娘基本啥都不會管,每到過年,如果不是他提醒,估計她當普通日子給過了。
這不,將最近二年年前採辦的年貨單子交給她時,滿眼的驚訝。覃乾已經見怪不怪,再旁恭敬的站着,然後做着詳盡的解釋。
徐苗看着單子,聽着他的解釋,拿筆在面圈圈改改。有些東西不需要,有些東西可以換。苗居下一共也沒多少婆子、丫頭跟小廝,所以對於他們的賞錢,從來都不會吝嗇。
將改好的單子放在桌,然後推給覃乾,說:
「按照這面的採買。至於年夜飯……從酒樓那邊找個大廚回來做吧,今年豐富點兒,泉南他們都到了,你們也好好聚聚,那天你們的菜色跟我們吃一樣的,別分什麼主子、下人。」
「對於你們……我從來沒把你們當做下人,所以過年那天逾越一些,沒有關係。」徐苗說完,覃乾惶恐的抱拳行禮,卻也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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