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沒人能發現自己。
謝靈嬌還是習慣在夜間行動。
她悄悄推開客棧大門,又小心地關上恢復原樣。
摸到書院來到四堂兄發病的地方,謝靈嬌有模有樣地掏出一個小本子還有一根炭磨成的鉛筆。
炭磨的筆雖不那麼好用,卻比毛筆好很多。
謝靈嬌先是詢問了染上四堂兄血跡的竹子:「請問,昨日在你身旁生病的男子去了哪?你有印象嗎?」
一臉認真。
可惜竹子說不了話,根本回答不了。
她不過是裝模作樣過個戲癮罷了。
上輩子聽小鳥說這樣的人叫做偵探,受到全世界人類的歡迎。
她早就想試試了!
「嗯,嗯。」
她摸了一把竹子,感應到四堂兄的去向後假裝是竹子給的口供,有模有樣地寫在自己的筆記本上。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有需要請您再次與我們合作。」
出門左轉。
一路「問柳尋花」。
用了兩個時辰,終於在一個離賭坊不遠處的黑黢黢巷子裏,找到了正給人套麻袋做「按摩」的四堂兄。
「救,救命」
顧客氣若遊絲,朝着巷外伸手呼救。
可惜沒人會救他。
謝靈嬌覺得地上那人臭臭的,很討厭。所以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不僅不幫忙,還站在巷口給四堂兄把風。
等四堂兄把人削夠了,才突然冒出給他遞上藥膏。
「沒事吧,四哥?」謝靈嬌一一給他介紹了藥膏的用法用量,說完還不忘叮囑他,「記得用啊四哥,你傷得這麼嚴重,要是放着不管很可能會會引發嚴重疾病的!」
至於啥病。
她不懂醫術,不知道。
四哥遲遲沒有收下東西,謝靈嬌抬頭疑惑望去。
「怎麼了,四哥?」
「你都看到了?」
謝瓊書神色莫名,隨後陰惻惻地笑。
還以為這個又嬌又弱的五妹會跟其他人一樣,害怕得恐懼尖叫,最後厭惡,遠離他。
結果他等了許久。
這個五妹依舊是那副擔憂愧疚的模樣給他遞藥。
於是謝瓊書又側身讓她看見剛被自己折磨過的人。
血肉和破爛的皮膚翻卷,現場很是駭人。
謝靈嬌可不會為難自己的眼睛。
她瞥到就立馬移開眼。
「四哥,要不我們先走?」
和自己不一樣,四堂兄可沒有隱藏自己的技能。現在這一幕要是被人看見,四堂兄豈不是要被抓進去?
謝靈嬌提醒四堂兄趕緊脫離犯罪現場。
以免被抓個正着。
謝瓊書:「」
他愣了一下。
隨即,臉上的笑有了變化。
飽含惡意的冷笑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溫度,但很快就被收斂。
「五妹妹,不問問我在做什麼?」
這有什麼好問的?
不是看一眼就能明白?
四堂兄剛收拾了一個會散發惡臭的人類垃圾啊!
謝靈嬌很想這麼說。
但見四堂兄一副好像很想被自己問詢的樣子,想了想,決定還是配合四堂兄。於是脆生生地問:「那四哥,你剛才在做什麼呀?」
謝瓊書又笑了,風輕雲淡地說出:「在殺人。」
「哦。」
謝靈嬌認為四堂兄在吹牛。
剛才那人明明還沒死。
還喘着氣兒呢,她都看到了!
謝瓊書:「我說,我在殺人。」
謝靈嬌:「哦」
是啊,我聽到了。
難道四堂兄嫌棄自己不夠捧場?
謝靈嬌遲疑着,拍拍手:「四四哥好厲害啊?」是這樣嗎?
這個五妹
果然不太聰明。
謝瓊書眯眼,盯着她瞧。
許久,他笑了。
「五妹,你可真有意思。」
「還好還好,一般有意思。」謝靈嬌謙虛道。
她再次拿出藥膏送給四堂兄。
這次他沒有拒絕。
挑一下眉後就接受了。
「對了,四哥。」謝靈嬌督促四哥趕緊把藥膏抹上,然後拿出最最最重要的東西——摻了她血液的水。水裝在普通的竹筒里,謝靈嬌打開蓋子把水遞到他嘴邊:「喝水。」
「這個水是我前些日子從山裏帶回來的,可甜了,你試試!」
眼裏盛着期待。
捧着竹筒,筒口都擠到他嘴裏,磕到他的牙。
就這麼想讓他喝?
裏面莫不是摻了什麼別的東西?
是殺他的毒藥,還是放了糖塊哄小孩的玩意?
謝瓊書垂眸,上下打量只到自己胸口的五妹。
就在謝靈嬌以為他不會喝,苦苦思考該不該換一個辦法的時候,四堂兄終於動了。
接過竹筒,淺淺喝了一口。
一口怎麼夠?
為了稀釋她血的味道,謝靈嬌裝了一大筒的水,還在裏面放了很大一塊麥芽糖。
不喝完就太浪費了!
「喝!」她托着竹筒下端,很用力地上抬:「再喝一點四哥,這個真的很好喝!」
「超級好喝!!」
「咕嚕咕嚕——」
謝瓊書沒做反抗,任由自己被強迫着喝完這甜得膩人的水。
直到倒立的竹筒掉不下一滴水,謝靈嬌才心滿意足:「好了四哥,天色不早,你快回去歇息吧。喝了這麼甜的水,今晚你一定能睡個好覺的!」
睡個好覺?
謝瓊書不以為意。
被頭痛折磨十餘年,如今他已不再奢求安穩。
只想解脫。
今晚他本想虐殺那個惡棍。這只是第一個,之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誰知才剛開始就看到了五妹朝自己揮手。
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預測了多種五妹應有的反應。
結果她卻拍拍胸口,很有義氣地隱藏在巷口替他把風。
真有趣。
鬼使神差的,他放棄了殺人,轉而嚇小姑娘玩。
可惜小姑娘又蠢又笨。
不怕他,也不擔心那個快死了的人。
還要給他擦藥。
下次吧。
謝瓊書想。
天底下惡棍這般多,怎麼都不會殺完。留給他的貨物無窮無盡,他不必急於這一時。
「那好。」謝瓊書沒將自己的內心透露半點,他淺笑着仿佛剛才的事都沒有發生,「再見,五妹。」
「再見四堂兄!」
「晚安!」
「好夢!!」
蠢笨小姑娘又蹦又跳地揮手。
蹦躂着開開心心地走了。
謝瓊書低頭看着手裏的藥膏,沒有波瀾地道:「不會安寢,也不會有好夢。」
「我這般瘋子,如何配得」
低聲自語隨晚風消逝。
無人得以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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