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垂着眼眸,淡聲開口:「我對戰機不太了解,能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儘量不要讓任何人接觸咱們的戰機,它是重中之重,非常有必要二十四小時盯着。」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有什麼比較容易起火的裝置,臨飛前一定要多檢查幾遍。」
培養一個戰鬥型的飛行員,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們有時比戰鬥機本身還要珍貴。
前世,香江空演造成的起火墜毀事故,造成內陸犧牲三名飛行員,損失可想而知。
謝瀾之眸底露出陌生,充滿寒意的冷酷光芒。
他眉心輕蹙,不露聲色地說:「我知道了,這次前往香江空演,柳苼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他是空軍部隊的王牌飛行員,在軍事學院學習的時候,成績就永遠是第一名。」
柳苼?
秦姝眸光微閃,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笑容恣意痞帥的男子。
那是個把戰機當成老婆,發誓一輩子都要翱翔天空,立志開戰機要開到七老八十。
秦姝聲音發緊:「你多關注一下柳苼,他太出眾了,很容易遭人惦記。」
前世公佈的名單里,沒有柳苼的名字,但有個姓柳的男子。
謝瀾之也呼吸重了幾分,掐在秦姝腰肢上的手,力度也跟着加重了。
他黑眸緊緊地凝着秦姝,聲音緊張地問:「阿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能再說詳細一點嗎?」
柳苼說是他的髮小,卻堪比親兄弟。
謝瀾之做不到知道明知有危險,還要跟秦姝兜圈子,造成不可挽回的場面。
秦姝低垂的密長眼睫輕顫,舔了舔唇,乾笑道:「我能知道什麼,就是習慣謹慎一點,不是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要說嗎?
秦姝抓在軍裝上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
真說了,本就懷疑她的謝瀾之,會不會繼續刨根問底。
謝瀾之垂眸盯着秦姝,把軍裝攥成褶皺的小手,心底大概猜到她為什麼猶豫。
謝瀾之用前所未有的耐心,仿佛能掐出水來的溫柔嗓音,斟字酌句道:「阿姝,我們來做假設性探究這件事。
如果我是柳苼,你覺得想給我們找不痛快的敵方,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給內陸的空軍致命一擊?」
「殺了你!」
秦姝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
謝瀾之眼底浮動出一抹幽光,唇角噙着笑意:「我所駕駛的戰機,在做維護和保養的時候,都是經過嚴格流程進行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我還非常確定,一旦到達香江後,任何人都無法靠近戰機做手腳,那他們該用什麼手段,在沒有任何責任的情況下除掉我?」
秦姝眉心緊緊蹙起,心道她哪知道過程啊!
但是把出事的人換成謝瀾之後,她努力回想當初官方公佈名單後,網絡上的那些專業人士的分析。
她眸光忽地一亮:「是輔助動力裝置的混合排氣管,它應該是被拆除了!」
秦姝記得起來了,死亡名單公佈後,各行各業的專業人士冒出來。
他們用自己言簡意賅的直白話術,告知被強大的祖國保護的網民們——那些年輕的飛行員有多珍貴,他們的死亡,又給家國帶來多大的損失。
那是一場人為的意外事故,不止造成三名飛行員隕落,還有三架戰機墜毀,導致內務財政損失數千萬美金。
謝瀾之得到想要的答案,幾乎立刻鬆開秦姝,轉身就往外衝去。
他想起阿花嫂說過的話——出發時間推遲半個小時,戰機臨時遇到一些小狀況!
這種時刻,最是容易做手腳的機會。
謝瀾之剛打開房門,忽然轉過身來,冷峻矜貴的臉龐上,露出溢於言表的焦急與感激。
「阿姝,等我!」
話畢,他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秦姝站在原地,盯着空蕩蕩的房門處,迷惘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謝瀾之離開的時候,攜着仿佛要去殺人的危險氣息。
*
樓下客廳。
阿木提、郎野,還有龍霆特戰旅的戰士,總共十一人,規規矩矩地保持軍姿站立。
謝瀾之掃視一圈,沉聲問:「柳苼沒有來?」
阿木提站出來:「柳少聽說戰機出問題,立刻趕過去了。」
謝瀾之濃眉緊皺,下一秒,語氣冷漠如鐵:「帶上你們的武器,跟我走一趟!」
他周身散發出來的窒息壓迫感,撲面而來,讓人感受到濃烈的肅殺之氣。
阿木提等人立刻行動起來,拎起擺放在牆角的武器裝備,隊伍有序地走出謝家大門。
二樓。
秦姝披了件男士外套,站在窗戶前,看着阿木提等人上車的背影。
很快,謝瀾之身姿頎長,一舉頭一投足,自帶一股殺伐果斷的身影,出現在秦姝的眼中。
走到庭院站立的謝瀾之,正在低頭檢查腰上的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秦姝的視線,謝瀾之倏然抬頭,目光精準地鎖定在站在窗前的秦姝身上。
沐浴在淺黃燈光下的秦姝,背後攜着溫暖的光芒,看起來乖巧又無害。
秦姝明媚嬌俏的臉龐,綻放出一抹艷麗動人的笑意。
她抬起手揮了揮,紅唇微啟,無聲地說——
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謝瀾之端正站姿,抬手敬了個禮,展示出身為一個軍人的風度。
秦姝看着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宛如山嶽般沉穩的背影離去,逆天的長腿一跨,坐在阿木提打開的副駕駛位。
目送三輛霸氣的吉普車離開後,秦姝才緩緩收回視線。
她以為謝瀾之今晚不會回來了,鬆開按在手腕內側穴位的手,鎮定從容的臉龐,瞬間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酡紅。
謝瀾之離開了。
留下秦姝被藥物侵蝕的敏感身體,上不來,下不去,空蕩蕩的。
秦姝站在窗前的腳步後退,垂眸盯着腳下。
似乎是,玻璃窗上形成的深夜露水,因為受到溫熱刺激,滴落在屋內的地面上。
秦姝的臉色忽紅忽白,耳尖微微泛紅,眼底閃爍出幾分無措的羞惱。
謝瀾之!
這個只管撩,不管負責的男人!
秦姝算是體會到,謝瀾之當初在963部隊那種,極力克制隱忍的難耐滋味了。
秦姝深呼一口氣,惱羞成怒地拉上窗簾,把身上褶皺不堪的真絲睡衣脫下來,從床頭櫃摸出幾枚金針,步伐不穩,氣息急促地往浴室走去。
她前世今生,都沒有做過手工。
洗澡都吝嗇碰的地方,哪裏敢去反覆去蹂、躪。
秦姝以金針封穴術,解決體內的躁動不安,把腹部湧起的那把燥火壓下去。
一個小時後。
秦姝披散着秀髮,雙目含情,仿佛風中搖曳的玫瑰花,身姿妖嬈地走出浴室。
她身無一物,神情放鬆而媚態十足,直接撲到偌大的床上。
「真好啊!又是一個人睡了!」
秦姝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滾,笑嘻嘻的愉悅聲音,清楚傳到剛推開門的謝瀾之耳中。
謝瀾之臉色陰沉的嚇人,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讓人不寒而慄,凶戾的眼神也仿佛一把利劍把人刺穿。
「誰?!」
秦姝很敏銳,立刻察覺到強烈的危險氣息。
她裹着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冷冽美眸凝着被緩緩推開的房門。
謝瀾之以溫柔覆蓋臉上的冷漠,深邃眼眸漾起如沐春風的笑意。
秦姝看到是他,身體放鬆下來:「是你啊,嚇死我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謝瀾之大步走到床前,傾身吻了吻秦姝,微抿的嬌艷紅唇。
「回來向父親匯報工作,順便跟你正式道別。」
秦姝唇微啟,主動去迎合,男人溫柔中帶有憐惜的討取。
倏地,她眼神微變,嗅到男人身上的冷冽氣息中,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秦姝盯着軍裝衣領上方,被一滴血跡浸染的神聖徽章:「你受傷了?」
謝瀾之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眉心凝起懊惱的紋路。
他嗓音冷漠道:「沒有,這是別人的血。」
秦姝眼底划過一抹暗芒,什麼都沒有問,拿起床頭櫃的毛巾,親自把那滴血擦乾淨。
謝瀾之握住她的手:「阿姝,我該走了,你之前不是說想去香江,等空演結束你隨時可以過去找我。」
「真的?!」
秦姝面露驚喜,她還以為這件事黃了。
謝瀾之唇角含笑:「真的,只要你捨得孩子。」
秦姝也跟着笑了:「有什麼捨不得的,他們現在被媽還有阿花嫂照顧得很好,小日子過得讓我都要嫉妒了。」
謝瀾之溫涼的手,用了些力度,捏了捏掌中的小手。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秦姝,輕聲說:「柳苼還在樓下等我,走了。」
秦姝望進男人閃爍堅定光芒的黑眸,點了點頭:「好——」
謝瀾之忽然單膝跪在床上,把秦姝連人帶被子抱在懷中。
他聲線低啞道:「阿姝,謝謝你。」
僅一句話,秦姝就知道戰機的事有所收穫。
她拍了拍男人的寬闊肩膀,笑道:「你要是真感謝我,以後少欺負我幾次。」
謝瀾之的動作一僵,語氣不太正經:「床下都聽你的,床上我說了算!」
「」秦姝翻了白眼。
謝瀾之把人鬆開,在秦姝的額頭落下,一觸即離的吻。
他深深地看着,無一不美,無一不媚的嬌妻,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邁大步伐離開。
正如謝瀾之所說,他僅是來道個別。
樓下。
謝瀾之剛上車,就被坐在副駕駛的柳苼打趣。
「你們謝家的男人,都是老婆奴,馬上就出發了,你還抽時間回來跟小嫂子道別。」
謝瀾之啟動車子,腳踩油門,霸氣的吉普車噌地一下竄出去。
他唇角勾着譏諷弧度:「沒有我媳婦,你以為你的寶貝戰機,能這麼快解決問題?」
周身還殘留着一絲殺氣的柳苼,不禁坐直了身體:「這事嫂子也知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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