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等人看到的是一棵平平無奇的柿子樹,生長在普普通通的農家院子裏。
悚人的是,那上面吊了六個人和一隻狸花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全都披着大紅的布料,手腳被捆綁,頭上還纏繞着一圈圈的膠帶。
柿子樹不是特別高大,他們掛在上面顯得擁擠,樹杈感覺隨時會折斷似的。
阿輝的鏡頭逐漸靠近,然後開始了仰拍,屍體的狀況更清晰了。
有污濁的液體從膠帶中滲出。
好多蒼蠅在圍着他們遊走。
隔着屏幕,張開他們都聞到了散發出的臭味。
阿輝一邊拍一邊說着:「他們一家跟人沒過節,人緣也還不錯。」
「昨天他們還和我們村里人一起吃別人的喜酒來着,看不出任何問題。」
「我一路進來沒看到打鬥的痕跡,家裏很整潔,很規矩。」
「樹上這幾位,感覺像是自殺,可沒聽說誰自殺還要穿大紅的,還要用膠帶纏住腦袋的。」
「聽說,您連死人都能算,能算算他們嗎?」
阿輝拍攝的鏡頭有不自控的輕微抖動,顯然,他也是怕的。
只不過,他有不能退的原因。
這也就是張開的直播間了,換別人的直播間,敢直播曬屍體,被強制關播肯定跑不了。
張開鬧不懂阿輝是什麼套路,於是問道:「為什麼不報警?」
「報了,人還沒到呢。」阿輝回的挺快,可張開不太確信,他又問道:「照片上是七個人,這裏少一個啊。」
「您觀察力真強,只是掃了一眼就記下了人數。」阿輝有些意外,然後朝院子裏的一個矮房走了過去,「在那裏……」
瞧見那個矮房的剎那,張開和直播間的好多人都想到了土地廟,那是很小很窄的一個簡易小屋。
「不是,哥們,人家家裏你隨便逛啊?」
「感覺他跟逛公園似的。」
「這廝這是破壞案發現場。」
「腦迴路有問題,一般人瞧見這種情況早跑了,他還直播連線。」
「你們說,會不會是他殺的這些人?」
「感覺像是精神病,大有可能。」
「完犢子,精神病殺人……不用償命的吧?
小屋的門半開着,隨着鏡頭的靠近,一個半邊身子躺在外面的屍體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頓時,直播間響起了一片驚呼。
「這?!這是?!」
「靠!」
「什麼玩意?!」
「這是人嗎?」
「真開眼啊!」
「野人吧?」
「朋友,你家在神農架那邊嗎?」
鏡頭中的這具屍體,是個女性老人。
她衣着簡單,下身一件寬鬆的大褲衩,上身是一件白底的跨欄背心。
讓網友們忍不住驚呼的,是她身體長出的奇怪毛髮。
她身上好多地方都有白色的毛,一團團的像水藻,耳朵不是人類弧度,像精靈一樣發尖,突出的眼睛是沒有光澤的暗綠。
她全身上下白色毛髮最多,最長的地方就是腦袋,毛烘烘,亂糟糟。
「這是他們家的老太太……」說着,阿輝乾嘔了幾聲,「對不起,味道太重,她大小便失禁了……」
「沒事,理解。」張開輕輕回應了一聲後,把天眼放了過去。
好傢夥!
夠熱鬧的!
這一放,張開立馬明白這阿輝是咋回事了。
在阿輝身旁不遠處,站着好多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蜀黍,他們在觀察着阿輝這邊,並用記錄儀記錄着。
怪不得阿輝能自如的在案發現場走動,人家是蜀黍們的一員。
和他們相比,阿輝差一些穩勁兒,應該是見習的新人。
張開無死角的掃視了一下周圍後,心裏約摸着道:「應該是勘察現場的時候,阿輝正巧中了獎,於是才有了這麼一出。」
因此,他明白了阿輝為啥剛才扣下手機,還閉了麥。
應該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張開的問話,去請教上司去了。
阿輝的聲音再次傳來,「平常的時候,她耳朵,還有眼睛顏色都是正常模樣,也沒這麼多毛,不知道怎麼突然搞成了這樣。」
「她應該不是吊死的,而是被勒死的,附近沒有找到她上吊的痕跡。」
張開清楚的看到,白毛女屍脖子上有一道很清晰的紫紅,再配上女屍眼的睛突出,臨終表情比樹上那些都要猙獰,確實像是勒死的。
可她這身毛。
張開弄不明白。
返祖嗎?
返祖也不該長白毛啊。
了解了大概情況的張開,準備入主題了,他說道:「行了,看看全家福去。」
「好。」阿輝就等這句話呢,痛快的答應下來,趕緊匆匆往裏去。
很快。
那張全家福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眼睛裏。
為了能拍的清楚,阿輝特意踩了個凳子,壓身貼近。
他壓身貼近的時候,好多網友則是不自禁的拿遠了手機,並把身子往後斜。
見過了屍體,再見這些人笑着的樣子,真是讓人汗毛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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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簡單掃了一下他們後,問道:「照片上哪個是當家人?」
「他,宋岩秋。」阿輝抬手指向了一個瘦高男人,「這個小賣店,平時主要靠宋岩秋和他媳婦操持。」
「行,就他了。」張開輕輕應了一聲後,仔細端詳了起來。
因為死亡,這人的命道崩碎了不少,但因為畢竟是剛死不久,所以大部分人生經歷還都有相應的軌跡殘留。
片刻後,張開挪開了眼睛,神情有些複雜的說:「行了,拿開吧,他們的確是自己把自己吊樹上的。」
阿輝一邊跳下凳子,一邊費解的問道:「可這是為什麼啊?昨天還有說有笑的去吃席呢。」
「而且,宋岩秋的妹妹剛剛定了親,下月就要結婚了。」
「還有,自殺怎麼還把自己弄成那個鬼樣子?」
張開道:「他們被邪門歪道洗腦了。」
「啊?」
張開有條不紊的緩緩解釋道:「宋岩秋少年的時候,和朋友打賭輸了,被罰去墳頭蹦迪,結果讓鬼嚇到精神失常。後來雖然治好了,但總是容易復發,眼前老見到神神鬼鬼的幻覺。」
「本來是精神問題,可一傳十十傳百,他卻成了附近有名的半仙。」
「經常有人找他選墳地,挑結婚的好日子,甚至求着他指點迷津。」
「久而久之的,就連他自己的家人都開始覺得宋岩秋不是精神病,是真的半仙之體。」
「於是,家裏大事小事都要聽他指揮,策劃,安排。」
在張開講述這些的時候,阿輝把鏡頭切回了前置。而其他警員們,則是趁這個機會繼續開始了現場收尾的工作。
「在他的安排下,家裏越過越好,有了小賣店,買了樓,買了車,妹妹相親得了個如意郎君,最近還準備盤下區里一個小型超市。」
「在此之前,他每一步都走對了。」
「在此之前?」阿輝喃喃着重複了一下後,有些驚異的問道:「您是說,這場詭異的自殺,是宋岩秋策劃安排的?」
「是。」
「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他想成仙。」
「啊?」
喜歡直播算命,算的太准客戶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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