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微微打了個激靈。
啥時候來的人?
他趕緊回頭望去。
結果,見到說話的人,他又打了個激靈。
對方實在是太時尚了。
那是個女人,瞧着得有五十來歲,身着黑色T恤,一頭乾枯的紅髮隨意紮起的,蒼老消瘦的臉上好像抹了粉似地白,深陷的眼窩黑的厲害,像是一個垂死的大煙鬼在強撐着站着。
見張開沒說話,女人咧嘴笑道:「怎麼?看上我了?」
「沒!沒有!沒有!!張開趕緊擺手,然後有些尷尬的說:「我來買硃砂,黃紙。」
「跟我來。」女人動身朝便利店裏面走去。
張開猛灌了幾口枸杞水,謹慎的跟了過去。
一排排貨架後面是一個小門,隨着女人推開門,一個倉庫出現在張開的眼中。
瞧到裏面的東西,張開不禁對女人有了幾分好奇。
這裏面很多東西都是便利店裏不該有的。
除了黃紙,硃砂等東西之外,甚至有骨灰盒,這裏還有兩排衣架,上面掛的全是壽衣。
掃了眼這些東西後,張開的視線落在一套直播設備上。
不是多專業的設備,但對普通玩家來說也夠用了,手機支架,補光燈,麥克風,聲卡。
女人給張開領到存放硃砂,黃紙那一塊後,好奇的張開一邊捏黃紙,一邊忍不住問了一嘴,「大姐,您也做直播啊,咱們同行。」
女人輕輕咧嘴,調侃道:「白雲山的道士也直播啊,那你有點兒不務正業啊。」
擺明了,這是把張開當道門裏混事兒的了。
甚至覺得張開很可能是民間散修,剛才不過是拿白雲山來壯名頭。
要真是白雲山的道士需要這些東西,人家自有採辦渠道,哪會到這犄角旮旯買零散的東西。
她一咧嘴,好像有些許血絲從牙縫中滲出,在蒼白的燈光下特別清晰,顯得十分詭異。
張開沒辯解,見到女人嘴裏的血色後,微微皺眉低下頭,抬筆拿紙畫了一張符。
他要試試紙,試試筆,還有硃砂的質量。
拿起筆的剎那,張開整個人的氣勢立時為之一變。
專注,自信……
女人的神色一下子鄭重了起來,不再有任何輕視。
在她看來,眼前的男生,宛如眨眼間就從青春年少變成了知命之年的通天高人。
這種氣派是做不得假的。
很快,張開一氣呵成畫好了符,符成之時,隱隱間似乎有細微的紅光流動。
女人微微皺眉,確定不是眼花。
「還成。」瞧了瞧符紙的完成度,張開開始往膠袋裏裝東西了。
當他挑好東西後,女人神色早已恢復如常,她很大度的說:「既然都是直播的同行,給你打八折,就算你五百吧。」
張開忍不住笑哼了一聲,盯着女人的眼睛,咧嘴問道:「大姐,這黃紙網上十塊錢一百張,這麼點兒硃砂,和硃砂液也就三十塊吧?香和毛筆還用我報價嗎?」
既然明確了對方是人,而且有奸商的可能,張開便沒了一開始和她對視時的犯怵,畢竟對方長得着實不像好人。
「姐就跟你開個玩笑,你這孩子還當真了。」女人臉不紅心不跳。
本來她也沒指望有多大可能敲到張開的竹槓,只是有棗沒棗打三杆子而已。
最後,張開以不到一百的價格裝了一膠袋。
朝倉庫外走的時候,張開好奇的問了句,「大姐直播是做什麼內容的?」
「賣貨,挺雜的啥都賣,最近壽衣賣的比較好。」女人大方回了一句後,忽然有些無奈,「就是比較麻煩,老得給客戶試穿。」
「會有人在直播間買這個?」張開挺納悶的,畢竟國人對身後物都是很敏感,很忌諱的。
記得,他曾經看過一個街頭採訪。
主持人問過往的老者,「您買墓地了嗎?」
換來的是一句句不善的回懟。
「挺多的,死人活人都有。」女人回了這麼一句後,忽然朝前快走幾步出了倉庫,她喊住了一個即將出門的戴眼鏡的小年輕,「喂!別走!付錢!!」
「死人活人都有?」張開心裏疑了這麼一聲後,很快就懂了。
對方說的死人應該是死者的家屬代死者買,活人應該就是活着的老人想給自己挑件好看的預備着。
總不能是真正的死人看直播下單吧?
那不純扯犢子麼。
接着,張開也出了倉庫,那張被他試筆,試紙時所畫的符卻並沒有拿走。
出來以後,張開見到那個被喊住的男生,手裏正拎着一瓶水,不情不願的掃碼。
張開緊隨其後也掃碼付了款,跟那個男生前後腳出了便利店的門。
當下,雨已經完全停了。
剛出店門就見那個眼鏡男直接把水丟到了一邊,還罵了一聲,「神經病。」
「什麼情況?」納悶的張開順手撿起了水來。
他剛撿起來,那個正好回頭看便利店的眼鏡男就皺眉沖張開說話了,「你撿它幹啥?可別喝啊。」
「怎麼了?」
喜歡直播算命,算的太准客戶抑鬱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4.03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