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的態度給老兵打了一劑強心,使他心境穩固好多。
他很感激的對張開點了下頭,然後緊了緊背着的大刀,挺起胸膛隨着人群過了安檢。
過了安檢口後。
人們不約而同的開始奔跑起來。
他們在奔向心中的熱愛,這是獨屬於華國人自己的浪漫。
「怎麼了?他們怎麼跑起來了?」老兵不明白。
「他們要爭搶最佳的觀景位置,咱們不用。」張開一邊解釋,一邊抄起來自地府的手機,開啟了拍攝。
他也是第一次來。
這麼寶貴的第一次,他得留個視頻做紀念。
匆匆行進的人們,有好多手裏都手持小紅旗,在夜色中是那樣的鮮明。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明媚的光彩。
一路上,張開像個導遊似的仔細的給老兵介紹這裏的建築,不多久,他在一座高聳入雲的紀念碑前落穩了腳。
「那是英雄紀念碑,是史上最大的紀念碑。用來緬懷英烈,紀念英烈,鼓舞生者。」
說着,張開望向了老兵,「它屬於你,屬於千千萬個你。」
「我說過,那三個傢伙只是個例,我……」張開一頓,又望了望奔涌的人群,動容到嘴唇細微顫抖,「我們,從來沒有忘過你們,也不敢辜負你們。」
老兵望着高高的碑。
聽着張開的話,心裏感觸良多。
感動的眼淚不禁滑落。
幾十年了。
我終於來了。
在老兵的眼裏,這聳立碑猶如挺起的脊樑。
如今,我們終於站直了腰!
如今,我們再也不用吃糠咽菜了!
如今,外面那些鬼子,再也無法從實力的地位出發碾壓我們了!
站在碑下,那古今的風,開始交替着吹在他的臉上,新世界和舊社會的畫面切片似的在他眼前回放。
過去,沒有多少人能真的相信曙光。
有人躲在角落偷偷寫起了華國簡史,為亡國滅種做最後的準備。
有人則是做起二鬼子,以為是提前效忠新朝。
而他們,在各種不被看好中,懷着希望,迎着渺茫的曙光,硬是赤手空拳的一路披荊斬棘!
勝利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一切,終是成了真!
一張張洋溢的笑臉從老兵身旁跑過,忽的,他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號角聲。
那是勝利的號角。
聽到號聲的老兵,驚喜地四下打量。
他見到了好多好多熟悉的面孔。
老煙槍。
楊明。
大柱。
二班長。
三班長。
指導員。
連長。
他們朝前奔跑着。
老兵心情激盪,大喜至極,身子微微顫抖。
回來了!
真的全都回來了!
人群中,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
「小三子,怎麼這麼慢啊?!」
老兵聞聲看去,是舊日犧牲在炮火中的連長。
他那破舊的軍裝,如今煥然一新了。
他的模樣乾乾淨淨,那是老兵從未見過的乾淨。
連長一邊前進,一邊笑着招手喊道:「看什麼?!跟上隊伍啊!!」
「向着新世界!」
「是!」滿身傷痕,千瘡百孔的老兵大聲回罷,隨着那些嶄新的舊人奔跑了起來。
向着前方那耀眼的紅。
白澤懵頭懵腦的喃喃道:「他咋了?」
瞧着老兵身上不斷發散消失的怨氣,張開欣慰的說:「他心結開了。」
接着。
他奔跑着也跟了上去。
因為靈魂體的便捷,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紅色的城樓前,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最佳觀景點。
張開沒有打擾老兵。
他看得到,老兵正被幻化出來的戰友們簇擁着。
他們像這裏的很多遊客一樣,忍不住激動的聊着天。
這幾十年來,恐怕只有今天,是這位最開心的時候。
某一刻。
張開回頭望了眼後方那座紀念碑,眼中含着深意。
想來。
當下,老兵周圍那些被幻化出來的戰友,便是它的溫柔。
那些戰士,每一位身上都帶着國運。
不多久。
天光漸亮。
人們全都舉起了手機,相機,為了看到更好的畫面,好多人都踮起了腳尖。
目光用力地朝前眺望。
很多孩子被大人舉到了肩頭。
大家都是一臉興奮,甭管先前多麼困意不休,當下都是清醒非常。
衛兵們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踏着齊整的步伐走了出來。
張開目光放在那裏,不禁站得更直了些。
很快。
他們在升旗台附近各就各位,然後是歌曲奏響。
那曲子讓太多太多人愈發激動,而一些初次來到這裏的,見識過苦日子的垂垂老者,聽到這個聲音後,更都是不禁噙起了熱淚。
孩子們問他們怎麼哭了。
他們搖搖頭,只是說了聲不知道。
但其實,他們只是不想說。
這可能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來這裏了,他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片段。
忽的,一抹紅色在旗手中飛揚而出,隨着歌曲漸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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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到了那抹紅上。
其中好多都跟着曲調哼唱了起來,孩子稚嫩的,響亮的聲音夾在其中格外讓人動容。
人群的某處,有個年輕的外國女生,舉着相機在左右拍攝,嘴裏激動的念着。
「震撼!太震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想,好想,我突然也好想哭啊。」她眼中竟然也泛起了淚花,「我一個外國人都想哭了,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感覺。」
她說的是有些生澀的華語。
但身邊的人都聽得懂,不少人對着她的鏡頭報以微笑。
忽的。
那抹紅到了旗杆的最頂端,天邊隨之亮起了金光,黑暗被徹底刺破。
老兵和戰友們,沐浴在金光里,在朝陽的陪伴下,靜靜地抬手敬禮。
他眼中熱淚滾燙,喉嚨里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嗚咽。
他的魂魄,在這一刻亮起了聖潔之光。
這是第一個沒用張開超度卻亮起了聖光的鬼魂。
當衛兵們有序走遠後,紅樓前的交通逐漸恢復,車流開始湧入。
廣場上的人群都散開了,但沒有誰想立馬離開這裏。而是搖晃着紅旗,三五成群的拍照留影。
無論他們站在哪裏,背景都是那座紅樓,那裏紅旗飄揚。
張開帶着笑意走近了老兵,輕輕叫了一聲,「前輩。」
老兵擦了擦濕潤的眼睛,望了望空蕩蕩的四周後,對張開重重說道:「道長,謝謝!謝謝!」
「應該的。」
「我得走了。」老兵戀戀不捨的望向紅樓,「我很幸運,這個新世界我看到了,但好多人再也看不到了。」
張開接過話茬,不假思索的從心說道:「那我就是他們的眼睛,我會替他們好好看這海晏河清的。」
這話狠狠地戳了老兵一下,讓他身子都為之一僵。
接着,他毫不猶豫地解下了背上的大刀,遞向張開,「我已別無長物,這把刀送給您,它殺過不少鬼子,能護身。」
老兵有些侷促,「雖然我知道您不需要,但請一定收下!」
「我需要!」張開立馬雙手接下,「謝謝前輩,晚輩愧領了。」
老兵鬆了口氣,笑意湧現,「最後一求,希望您能多幫襯楊齡一二,他絕對是我指導員的妹妹。」
「好。」張開毫不推脫的答應。
這不過是給老兵一個心安。
其實以楊齡的才華和如今的峰迴路轉,幾乎用不到他幫助了。
「真好啊。」老兵望了望四周的新人新物新氣象,感慨道:「真不想走啊。」
然後,他不見了。
張開對着老兵消失的地方施了一禮後,突然皺眉道了一聲,「壞了!」
「怎麼了?」白澤不明白。
「都到這兒了,烤鴨忘記帶他吃了。」紅旗下的張開,靜靜望着手中刀,遺憾的道:「他還不知道烤鴨是什麼味道…」
喜歡直播算命,算的太准客戶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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