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飄零的雪。
屋內並未鋪設地暖,又有冷風灌進來,溫度直線下降。
五條悟走進房間,將懷中的人輕輕放下。
掀起被子蓋好,確認不會再感到寒冷後,他才拿起放在枕邊的一千零一夜,慢慢地讀起來。
今天讀的是《漁夫與妖怪》
其實無非也就是連孩童也都耳熟能詳的篇章。
妖怪被所羅門大帝關入瓶中上千年。
在孤獨等待那些年裏,他從祈求,等待,希望變為絕望,怨恨與憤怒。
最後發誓要殺死將他從裏面釋放出來的人,也就是撈到他的漁夫........
嗯,和他親身經歷的故事,居然也有點相似嘛。
五條悟不禁想,如果她沒有出現,自己被一直關在獄門疆里等待千年,到最後會變成和妖怪一樣嗎?
故事讀完了,他慢笑一聲,將書本放回到枕邊。
俯下身,望着那對長長的,銀色的睫毛。
明藍的藍色眼睛並沒有睜開,露出驚訝,惱怒或者不耐的情緒。
女孩仰面躺着,呼吸平穩且規律,白皙的臉頰上透出溫暖的紅暈,雙眼緊閉,雪一般的長髮鋪散開來。
仿佛在做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悟,你怎麼又跑過來。」她說,「快被你煩死了。」
並沒有人開口說話,剛剛的那句,只不過是他腦中的幻想。
她已經沉睡三天,整整72個小時。
「霧醬,再不醒來的話,就把你拉到深山老林中去賣掉了哦。」五條悟輕聲地說。
回應他的,只有走廊上晃動的風鈴,和枝頭簌簌墜下的雪花。
風雪未停。
*
御三家,五條宅邸。
夏油傑沿着走廊,穿過幾間經過咒力改造後顯得紛繁複雜的房間,坐回剛剛停留過的內室。
那裏放着一張寬大的書桌,兩把梨花木扶手椅子。
五條悟披着一件單薄的長衫坐在左邊,右邊是留給他的空位。
案桌上點着一盞昏黃的油燈。
安裝家電對這樣偌大的一個家族而言,並非難事。
可突然降臨的雪災並不會因為是咒術師世家,就給予格外優待。
電線杆被壓斷,哪怕商業區都難以供電,更別提是位於郊區的宅邸,夏油傑也不指望他們會準備臨時發電機。
好在兩人的視力超群,就着窗外照進來的月光,都能看清書頁上的每一行字。
夏油傑伸出手,拿起鐵絲挑動燈芯。
「噼啪」一聲,仿佛驟然炸開的小型煙花,房間內瞬間變得更加明亮。
他將另一隻手中搬來的捲軸和書籍攤開,放置在面前。
「謝啦,傑。」五條悟沒有抬頭,只是飛快地翻完一本書後,又拿起下一本。
「不客氣。」夏油傑說,「所以,你有找到線索麼?」
「.......」動作一頓。
「有一卷。」五條悟將最左邊單獨挑出來的一本書遞到他面前,「第218頁,是和靈魂相關的記載。」
「.......靈魂?」
夏油傑接過書,翻到218頁。
上面寫的是一則民間故事,並沒有標註日期,但從背景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大概是這一兩百年間發生的事情,時間並不久遠。
所有的咒術師並不是單獨存在的,他們往往都分佈在世界各地,有着不同的稱謂和名字。
有些地方的咒靈匯集,咒術師數量也眾多。
可另外一些地方,也許幾乎不怎麼出現咒靈,同時咒術師的數量也非常少。
「記錄中,曾經出現過一個從北歐來的咒術師。」
五條悟說:「他以奇怪的秘法,獻祭自己的靈魂,換取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然後三個月後,全身器官衰竭,在夢中死去。」
其實他只是做了個簡短的總結,書中透露的信息和細節,比這要多的多。
那名北歐咒術師曾經遊歷過世界上的諸多地方,對力量的痴迷和渴望,使他從未停下追尋的步伐。
每到一處,這人就會尋找當地最強大的咒術師進行對決。
戰果寥寥。
由於他的實力太弱,根本就無人將他放在眼裏,挑戰也從未贏過。
而這樣的人,最後一站是京都。
如之前一樣,他剛抵達,就要求與當時最有名望與地位的禪院家家主進行比試。
被軀俱留隊的成員打退並狠狠羞辱一番後,他抱着劍,狼狽地離開京都。
三天後,他又捲土重來,並當着所有人的面,一個等級一個等級地打過去,最後,打敗了禪院家的家主。
大概是覺得這種過去丟人,所以禪院家銷毀了大部分的相關資料,也只有和他們不對付的五條家,才有些許保留。
只是當時五條家正處於沒落的時期,對此事參與的程度也不深,因此也只有這麼些記錄。
那天之後,這名咒術師就開始出現和五條霧一樣的症狀,吐血,嗜睡,長夢不醒。
據他自己所說,這是獻出的靈魂在慢慢離開身體並消散,但他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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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這個人渾身器官衰竭,死在冬日的一個夜裏,享年48。
夏油傑猛地放下書,臉色難看:「只是巧合罷了。」
「你說霧醬會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我不信。」
見五條悟沒有說話,夏油傑開口說道:「她對力量根本就沒有任何痴迷與偏執。」
「如非必要,她甚至懶得動用武力,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話說到一半,並沒有說完。
因為五條悟一直靜靜地看着他。
「你是說,我的復活........」
「傑。」五條悟問他,「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不用付出代價,就能得到回報的事情嗎?」
強大的力量,逝去的生命,珍貴的友人,寶貴的回憶,摯愛的家人........想要的越是寶貴,付出的也就越沉重。
夏油傑的唇抿的死死的。
沉默片刻後,他開口,聲音乾澀啞滯:「那,有沒有什麼辦法,是能夠解除那種束縛的?」
這麼說基本就等於........決定再次赴死。
氛圍陷入沉默的停滯和凝固中。
夏油傑抬眼看着五條悟的眼睛,固執地重複道:「悟,有沒有辦法能夠解除束縛?」
「我不知道。」五條悟比他更加煩躁,手伸出來抓着頭,髮絲凌亂地垂下來,「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
「那總該有人知道吧。」夏油傑翻過後一頁書,指着上面的文字說,「他們呢,他們知不知道?」
這裏說的他們,指的是——
與那名北歐咒術師同個家族中的人。
自他之後,那個家族的後人中,再也沒有咒術師的出現。
經歷過改姓,融合,搬家和遷徙,那一族的人四分五散,其中最直系的一脈定居丹麥,持續綿延至今。
「叫什麼名字?」夏油傑問道,「可以找到他們的下落麼?」
「我會去查的。」五條悟說,「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
喜歡咒回:性轉cos穿後總遇見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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