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傷口被反轉術式飛速地癒合,連一絲疤痕都不曾留下。
我垂下眸,慢慢地用袖子擦拭着指尖殘留的血跡。
羂索被我甩到牆角,就地滾動兩下,發出沉悶到響聲。
短暫而持久的沉默過後。
「噗嗤。」
我摁着額角,忍不住低低地發出笑聲。
緊接着,聲音越來越高,甚至蓋過了不遠處傳來的鳥叫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羂索動作一頓,神情中帶着觀察和思索,他問道,「你這是……迴光返照?還是被逼瘋了。」
「抱歉。」我擺擺手,在這個瞬間還是感覺無比的荒唐和滑稽,「不是這種東西。不是迴光返照,也不是瘋了。」
「那你笑什麼。」
「我是在笑。」我搖了搖頭,壓着瘋狂上揚的嘴角,解釋道,「我是在笑,你們居然差點就成功了耶。」
「差點就是要去死來着的,我。」
「……什麼?」
周遭的風停下來,世界一下子安靜到聽不見任何聲音。
「嗯,既然你誠心發問,那我就告訴你吧。」我踱着步,慢慢走到他面前,頗為好心地說,「其實,在你今天出現之前,我是有這個打算。」
感覺不到意義,怨恨這個世界怨恨我,討厭在無盡的絕望中掙扎,厭倦得不到回應的付出。
所以,在解決掉原着的隱患,和大家道完別之後,找好一個風景秀麗的風水寶地,我是打算離開。
誰曾想,這傢伙送上門來,居然幫了個大忙。
說傑是頭倔驢喜歡鑽牛角尖,到頭來我也是一樣嘛。
「就是因為你的出現。」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我擦掉了眼角笑出的淚水,說道,「我才意識到之前尋死覓活的,是有多好笑。」
「你一湊上來,我反而完全不想死了,你說這算不算適得其反?」
「哦?」羂索挑了挑眉,問道,「你又不想死了?」
「嗯,是這樣的沒錯。」我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啊,我以前沒有相信過來着。」
要是早跟我說有這東西,我至於抑鬱那麼久?
不過現在想想,那個世界有妖怪,這個世界有咒靈,要是多個神的設定,好像也挺合理的吧。
我邁着輕快的步伐,在他面前走來走去,雀躍地說:「什麼嘛,原來是那傢伙在恨我啊。」
「你不在意?」
「不,我在意啊。但是,你覺得我應該情感受傷,委屈,然後難過到去死嗎?」我眨了眨眼睛,跳起來碾着羂索的身體,問道,「跟你說過的吧?」
羂索:「抱歉,你說過什麼?」
「唯獨被你們這種人小瞧,會讓我超級,超級不爽啊。」用力地踩着他的背,我發泄地多踹了兩腳,說道,「憑什麼覺得這能傷害到我?」
「長篇大論一堆,中心思想就是我周圍的人是因為我遭遇不測的,是吧?」
「沒錯沒錯,我之前也是這麼以為的。」點點頭,我摁着下巴分析道,「覺得如果不是我的話,沒有人會死掉。」
他沒有說話,興奮上頭的我也沒有功夫管他。
「但仔細想想,罪魁禍首明明就是那個什麼神明嘛。」
那個小心眼,壞脾氣又神經有病的神明。
「也就是說,只要解決掉那玩意兒,這種無盡的輪迴就會徹底結束是吧。」
原諒我升不起絲毫的敬畏之心。
就說我怎麼老是倒霉,原來是背後有東西在作祟。
聽到這句話,羂索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反而是空氣中的風速在急劇加快,天上烏雲越積越密,匆匆地下起一陣小雨,點點打在身上,就像天上有人在發着什麼脾氣。
「你看,我就說他小心眼,脾氣差,神經有病吧。」我指着天空說。
風颳的更大聲了,雨噼里啪啦砸在我腦門上。
鞋底踩在被打濕的塵土上,腳感不是很好,不過我沒有在意,自顧自地分析道:「已經氣急敗壞到這種地步,卻只是庇護你,沒有下場來殺我,果然是受到了某種強力的束縛吧。」
「我說你的態度怎麼這麼矛盾呢。」沉重的負擔一下子被卸掉,身體有些犯軟,我撐住游雲踩在羂索的背上,歪頭和他對視。
「一方面,獲取了超量的關於我的詳細情報。疊加起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的咒靈,可以說是資本雄厚。可另一方面,五條悟和夏油傑都還活着誒,我身上還有宿儺的力量,退一萬步來說,現在都不是你出手的最佳時機。」
「可你還是照做了。為什麼呢? 」
羂索費勁地向上掙脫,但我的力氣實在太大,他反而被壓得更往地面墜去。
「嗯,你說為什麼呢?」他艱難地發問。
「按照你這種苟不死就往死里苟的性格,才不會想做風險高到如此境地的事情呢。」
第一次感受到攻守易形的快樂,我歡快地低下頭,嘲諷道:「決定權壓根就不在你手裏。」
「因為祂恨我嘛,不斷地催促你要趕緊來殺我。」我說,「明知道成功率不高,還是得來啊。因為你就是靠着神明活下來的嘛。」
「……」羂索還是在沉默。
「雖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到底哪得罪他了。」我乍然彎腰,對上他的眼睛,憤怒地說:「但是他和你站在一邊,那就不是什麼好神明了。」
「迫不及待地聯合起來對付我,絕對是我做對了什麼事情吧。」
風烈烈地颳起,這回乾脆變成風刃一刀刀地划過我的身邊,但,就像是我的術式對羂索造不成太大的傷害那樣,祂也沒辦法割破我的皮膚。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有傷口。果然,祂本人是沒辦法親自下場的。
「決定了。」拳頭錘在掌心,我說道,「無論是『毫無廉恥』地活下去也好,豁出性命也罷,我鈴木百合接下來的人生目標,就是不死不休地和你們作對。」
一直以來,我都痛恨着自己人生的悲慘和命運的無常,但是自憐自艾的時代也該過去了。
背後有缺德到家的神明還好好活着,那麼……我怎麼可能不為自己,為他們展開復仇呢?
「想讓我萬念俱灰地自我了斷,做夢。」
我扭頭看向羂索,不,與其說看他,不如說是透過這張壓根沒有任何顯着特徵的臉,望向他背後的神明,「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揪出來,一寸一寸地滅掉。等着吧。」
喜歡咒回:性轉cos穿後總遇見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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