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柳司君第一次來十樓。
環顧四周,只面前一個房間,房門大開,入眼的是一扇精緻屏風。
看材質應是由天山楠竹打造而成,陽光折射在屏風上,泛起淡淡的光暈,屏風上的人物仿佛都鍍上一層金光。
繞過屏風,一着月牙色長袍男子側躺在同是天山楠竹打造的貴妃榻上。
他左手撐着腦袋,應在淺眠。
窗戶未關,斜照進來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似與屏風上的人物遙相呼應一般。
可惜的是,看不清楚他的臉。
不對,不一定可惜。
萬一巨丑,才用靈力遮掩呢?
柳司君沒有看人睡覺的愛好,打算退出去。
「身為侍女,就是這麼伺候的?」
柳司君後退的腳頓住。
一時間確實還不太適應侍女這個身份。
想到罪魁禍首,柳司君心裏將墨麟侯祖上都問候了一遍,臉上才擠出幾絲笑意:「樓主醒了?我給您倒茶!」
「不必,伺候更衣。」
柳司君:「」
這些都是侍女該做的,不能把對墨麟侯的怨氣撒在樓主身上。
「好。」
來到耳房,給樓主寬下外袍,柳司君準備去外間等着。
可這丫的竟然叫住她。
柳司君剛給自己做的思想工作一會的功夫就不管用了。
樓主怕不是個變態吧。
他「噓噓」耶。
還要自己站在一旁。
就問他尿的出來不?
如果要上大號,是不是還得給自己貼張符防臭?
「你那是什麼表情?是嫌棄僱主?那好,現在將六百晶石還了走人。」
「咳咳~」
柳司君被嗆了一下,咳嗽不止。
「樓主誤會,誤會。」
柳司君說完抿唇轉身,一言不發站在一旁。
尿吧,你不尷尬,我就不尷尬。
who怕who啊!
只是柳司君豎起耳朵,也沒聽到尷尬的聲音。
柳司君撇撇嘴。
有本事不要用法術,就這麼尿啊!
「愣着作甚,打水。」
見柳司君不動,男人冷笑兩聲:「一個月五十上等晶石以為那麼好拿?」
柳司君一下子被罵醒了。
是啊,一個月五十呢,一半是窩囊費,忍着吧。
忍忍就過去了。
「好的,樓主。」
柳司君想通後,寡婦臉和新婦臉無縫切換。
這次不僅是臉色好了,心態也已經放平,拿錢辦事就要有拿錢辦事的態度。
這一天無論樓主如何使喚,她都能平靜對待。
「樓主,夜已深,您老休息?」
本來心情不錯的顧長洲,立刻又鬱悶起來。
他很老嗎?
雖用靈力遮掩其貌,可他的聲音和體態,還有這身長衫,怎麼也跟老搭不上邊吧。
還是被他使喚一天,憋着氣?
「既是侍女,就得時刻侍候在側,晚上你就歇在那。」
顧長洲指着白日裏他躺過的貴妃榻道。
「是。」
柳司君痛快應下。
躺下後,她就想傳音給戚管事,問一問這個樓主什麼時候走。
誰知傳音被彈了回來。
柳司君心裏一驚,沒想到防守這麼嚴厲。
而她在房間整整一日都沒感覺到。無極樓的樓主,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
柳司君不知何時入睡,且睡的無比的沉,樓主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走了。
柳司君內心雀躍,給黎青傳音,讓他去城西的廟煌街匯合。
剛從無極樓出來,卻見不少百姓往城東方向去,一問才知威名赫赫的墨麟侯來了萊陽郡。
走了沒幾日,怎麼又回來了?
陳達峰的事情處理好了?
柳司君擔心墨麟侯追着她不放,轉念一想晶石都已經還清,或許是奉命來公幹。
不必多想。
如約來到廟煌街,黎青已經等在那裏。
再往前走,便是萊陽郡的平民窟,解憂大師就藏在貧民窟內。
只是柳司君問了幾人,看他們的神情是明明知道解憂大師,卻都不肯詳說,似乎被特意叮囑過不准透露。
「青兒,找兩套衣服來。就那種。」
柳司君指着來回行人身上的衣服道:「不能聲張。」
黎青點頭,人立刻消失不見,很快就抱着兩套灰色衣物出現。
為了不引起警覺。柳司君和黎青並沒有用靈力遮掩相貌,而是就地抓了兩把灰隨意一抹。
這次再問,果然親切許多,不再是一副愛答不理防備的模樣。
「也是可憐的孩子。」
回答他們的是一個六十多的大娘,頭髮白了一半,正蹲在公用的井邊洗衣服,聽面前的姑娘說找解憂大師想治好弟弟的腦疾,便十分同情的看着他們。
「不過,解憂大師不是每日都在的,想找他得碰運氣。」
「大娘,實不相瞞,我們是九二村的,聽錢大娘說解憂大師的大名,就帶着阿弟過來,希望能治好阿弟。還望大娘能指條明路,我姐弟二人去哪裏等比較好?」
「這」
柳司君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兩塊下等晶石塞到大娘懷裏。
這裏都是窮人,兩塊下等晶石也不少了。
這次大娘笑容明顯比剛才真誠不少,抬起濕漉漉的手,往身上揩乾,朝前面一個小巷子指了指:「姑娘帶着你阿弟去那邊巷子,一直往前走,有一個小廟,解憂大師每次來都在那裏接待前來求助的百姓。」
「多謝大娘。」
柳司君歡天喜地謝過,拉着黎青朝小巷子去。等走進巷子裏,才將臉上的傻氣收起。
巷子窄且幽深,旁邊都是低矮的房屋,時不時能看到勞作的百姓。
見他們路過,偶有抬起頭看的,大部分還是埋頭苦幹。
大概一刻鐘後,終於看到大娘說的那個小廟,從外面看平平無奇,和普通百姓的房屋差不多,唯一能區分開便是小廟的屋頂兩邊房檐掛着一個漆黑如墨的鈴鐺。
小廟的門沒關,裏面有不少貧苦百姓席地而坐。估計都是和錢氏一樣,來找解憂大師消災解難的。
柳司君和黎青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靜候解憂大師的到來。
天逐漸暗下來。
有幾個站起身走了,絕大部分還是坐在那裏等着。
八月中旬的晚上涼如水,只需微風吹過,人就冷的縮成一團,為了取暖,大家開始擠成一團。
夜更深,人們昏昏欲睡,忽而一陣急促的鈴鐺聲響起。
擠在人群中的柳司君睜開雙眸,正好見一身穿紅色斗篷之人從天而降。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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