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羽壓雲,一毛爭地。
元氣載坤,唯物而已。
漫畫書的天頭,紙盡空翻處顯露迂迴曲折的線條,凌亂的鶴頂金帽英郎須在空中折腰翻翎,黑暗齊天大聖渺頭神望,自嘲為天命逐星的末法派流。
天古一響,人間的響炮衝出太平的歲月。
天地自息,日月不寧,天台高壓神筋。
崢嶸磅礴的大殿,高峻險拔的群仙。
神樓仙闕,神量無驚,神力無極,神皇庇應。
青羅帶,碧玉簪,青霞仙子的碎魂在清波上蕩漾,雲拂弱水,青霜之掖跌宕集雲坡,幻為離去碧綠的晶片嵌入魔力無雙的簪花棒,從遠處飛回黑聖的手掌心。
烏雲冒出頭角,沖天的魔鬼嘔啞嘲哳震嚎大地的鴉雀,鷗鳥難平。
黑暗神話來襲,黑暗齊天大聖隔岸拔河,撥沉硝泥,捏手捧花,荒腆黑棒,凝碧壓軸,獨戲營角,嘲神潑佛。
騰騰雲荒,破馬開道。
追峰駕流,淫意抱棍。
四部六洲是寰宇災星,三界六道是因果焚塵。
諸法妙鈴,其量純法。
靈寶佛剎,普天香陣。
僧羅圓潔,寶衣寶相,或坐或立。
寶座金明,佛陀龐寬,聖體光華。
「有量無量,不可思量。發苦修心,眾生樂平」佛祖首座,尊輝之光,慧樂極言。
下首一一者,文殊菩薩應單簡答,點到即止。
下首二二者,觀音大士體清目明,觀塵不語。
笑眯眯的彌勒佛,躺歪歪的睡羅漢,歪倒在昭昭之宇的光界。
金光無量無邊普照十八羅漢,舍利之光散發焱燚的光芒,玉果的強光穿透結緣正法的羅漢們的靈竅,金貴的佛文無盡庇佑諸佛世界的菩薩們。
如來佛祖虛實直言:「在世界之中大地者,數黑聖最懼,在世界之中大天者,唯玉聖最恐。」蒼流之洪,萬魔來潮,大慈大悲手的如來佛祖復告十方世界的普羅大眾,阿蘭若的創世危機不日臨世。
形似酒雲台,心似朝絮埃。
香薰仙山,荼靡佛道,紫霞仙子精靈神秀,她背對身坐在彩虹廣場,散施霖露彩霽以慰相愁。
旗黃蓋藍,一瓣馨香,黑聖安步就緩,披袍折袖,登上綢麗紫的雲彩。
被一陣紆朱曳紫的霞光拖着前進,黑聖的紫筒靴踏破歧路,開唇舒眉。
煙華藍的紫風車散發出一股幽幽的香料味,仙子眉宇紫芝,紫裙垂輕,澀皺莓瓣。
恍兮惚兮,難過青雲。
中天之台,可登仙極。
玉皇大帝如日中天,他是中天之志的代名詞,也是頗具傲慢的代表性人物。
玉帝坐在龍騰大殿,金皮靴踩在眾神的腦袋上,金袍紫綬,風光倨傲。
凌霄寶殿是個恪禮守法的教堂,玉帝正派規矩,四方神恭肅朝綱。
太白金星不愛言辭,玉帝老是揀他滴過,但眾神看得出來玉帝是最喜歡他的,眾神都有別於他的關懷。
玉帝立道本身,君派自然:「太白金星,是道流通與千乘之國,還是千乘之國留存於道?」
太白金星早先研讀過孔丘的法治論語,他拿一塊銀柄制圓圓頭的放大鏡閱覽古早書籍,時疫需診,偶有論斷:「宗法不停,政法不斷,制度瓦解,則國瓦土崩」。
事關社稷之書,社會之理,太白金星抖袖,再次論診:「已以仁治國,率國開道,以百姓之利最深,以君王之欲最淺,開國利道,讓益百民」
「無飯飽飯,沒安居安,道能導出國家的好壞,但不能導出民眾的好壞!」玉帝贏明事理。
玉帝的大袖子捶捶腦心,形體不在端方,身體往前驅:「賢賢易主,如果一個下屬賢明,能力過硬,文化突出,那麼被實力鋒芒蓋過的君主就不是一個好君主,他很有可能是一個政治主理失敗的君王。」
金星老頭神行撙詘,傲讒道:「習樂於道,眾星拱道。」
「臣太白金星必當竭能天帝,致能天宮,鞠力盡卒,後忘義學」太白金星聳肩,低普山根。
玉帝憚改言信:「君子不重威信,何來君主議,「我之道就是天之道,治國之道,即天王之道。」
金剛瞳,似琥珀,又似琉璃黃錦,光射四洲。
神州大地的陰謀來源於黑暗齊天大聖一對有恃無恐的火眼金睛,他是一切黑暗的來源與天地齊發的預謀總和。
大地伊始,宇宙太初,魔獸暴怒,爬出黃河之水,繼而引發洪禍之災。
事情要從黑聖高低下見的視野徐徐打開光華的背幕。
地人提出天言,妄圖議論天人天條:「道德政寬,齊治無刑。」
所由神道,發由人道,困由妖道,苦由魔道。
玉帝修的亦是人道,經由人道修煉比天道更苦。
天宮是上了枷鎖的人宮,神仙是上了發條的人臣,只要是在道德之內,不顛沛法律之外,不流離人臣之禍精,神人皆可永享太平祥和之喜。
「你藏祭天條,僭越天音,抗逆天行,你樣樣不行卻通通做到了,樁樁件件」祥雲飄蕩,玉帝直言不諱,垂堂下地。
「你們違背的是祖宗的禮法,安葬的是天官的信儀。」太白金星是個公職法臣,他是個敢諫言的言官。
大道無形,迷沌太前,一路通簡,黑悟空七十二路數,操術風殊,功變法斗,淵藪一棒鮮仁兵甲。
烏鳥潮涯,天空遮蓋,如繁殖的蜻蜓蠶食日月星辰,終於大地動盪,肺煮陳湯。
「是人勤奮,子孫待養,犬馬牛羊,無所不養!」這是玉帝對往日弼馬小官的判言。
「天神,地魔,寂滅神,寂滅魔」心腹之疾,神破天驚,玉帝禁止神兵犬馬上陣,勒令兵馬恍恍惚惚翹高的馬步,玉帝怕他的手下們搶先挑開戰馬的紛爭。
黑聖邪目瞋毒:「你成功預判了我的判斷,我內心早已叛逆天行,我美猴王內心對天公的敬重,早就蕩然無存!」賢者豎旗,霸者樹敵,黑聖偏廢詭道,大張撻伐,猖狂之詞大力撕破天庭偽善的信條。
日華滉瀁,水紋浡潏。
他打我,我打他,黑者為王,二豎反旗,完虐諸神。
赤腳大仙長得個粑粑臉,肚子又大,赤腳抬槓。
捲簾大將托扶白兵,他沒得營養力,像個鐵扒釘軟趴趴的。
天蓬元帥頓徽金箭,拿出射蘋果的勁,一鐵釘把妖怪的腦袋削破了。
孫悟空鐵臂神瞳,他猛踹白袍天兵,一鐵棒子將犟瓜的腦袋們爆打開花。
「朕原本打算把你的鏈子放長,不至於你的腳被鐵鏈絆倒,可你非要做一個囚犯,與天庭為敵,與世界敵對。」玉帝看出黑聖反叛的野心,趁機想管轄他的野火。
黑聖火精,腹莽奔撞,目圓瞋恨:「我要讓佛祖孤掌難鳴,更要讓玉帝夜寐難安!」玉帝與太白金星根本為謀,黑聖自負魔功,徜徉在殺戒的魔海領域。
愁雲靉靆,薄霧凊洅。
獐心有縈縈繞之魂思狐障,僝僽突魯魯。
四大天王與四海龍王聯盟抗敵,法尖聚頂,狼狽閃避,八神共同對付南天門外不斷湧進的宄宍獓駰與貙豻猛獸,八千將領在豺狼虎豹的蛇蠱蟲惑下失策退守,也因此折刀斷劍枉費了不少性命。
黑聖屠戮之刃在手,大殺四方,多增不減,麾下魔兵妖獸不死不滅。
黑暗齊天大聖不憐東麓之禍,池魚之殃,東海龍王發麵不忍,龍角佁儗不前,指爾鼻喉:「我原以為你是褵褷之徒,竛竮之獸,你不驅力苦幹以敬天地,卻菹醢龍顏,你就不怕縲紲之獄羑里之厄嗎?」
黑聖忳郁,口刺齧齒,牴牾歧言:「我要讓九重天宮插上妖魔大旗,我要讓凌霄寶殿插滿黑旗,我更要讓玉帝主動臣服向我投降舉上白旗!」
玉帝纓冠不抖,太清虛部,恍恍懾震,噓唏天亡:「邪王,鬼魅,烏煙瘴氣的天庭」
陰縮縮的一團兵,陰聳着頭腦,小心挺銀槍圍作盾牌整裝待發。
陰蛟身着陰綠的大炮,眶底陰鷙,他撤袖放出一波陰類響尾,讓強大的天兵功虧一簣遭受陰罪的痛擊。
魔獸們靠蠻力出擊,口角鬥士,咬鱗嚼甲,擲爪鈎腹,傷殘腥肉血魂。
蛟魔王揵尾拔癩,大蛟曲弓入海,勢可立拔,奫沄暈漩。
黑暗金翅大鵬雕翀翽游霄,鯊翅翮翼。
鵬魔王騰衝奔躍,乘高野越,揚翅雙撞,頭盔如鐵,傷敵五百餘。
三太子赤誠忠義,此膽雄風,罵賊愚勇,乾坤圈和風火輪就是在跳上跳下,他跳上天落下地的間隙殲滅饕餮般惡毒的妖魔。
牛魔王刨着健碩的牛蹄,猩紅着銅鈴的牛眼,死盯天蓬元帥的狐獙獙紅披風,他縮脖端腔變化成皮韌肉厚的原形, 一隻氣鼓氣脹的大黑牛,彎月的頭角像是頂着巍峨的山峰直插雲霄,他這襲空一撞將天空撞得是天昏地暗,仿佛凌霄寶殿的地磚流淌着惡水般的死光。
天蓬元帥見狀趕緊推開紅袍小將,自己耍耙獨自應戰老牛。
鳥獸爭鳴,獼猴王獰怒,徒手制拏神兵鐵甲,攻伐其身,行拂奇魂,他雙掌握橫隨心鐵杆兵,正在與打雷放電的的雷公電母炫武炫技。
禺狨王碰拳擦掌,掰碎了四肢五體,摧碎了四魂七魄,扭壞了先鋒官的脖頸,再就是與巨靈神兩兄弟拼搏力氣,他徜徉的殺神之心氣壞了李靖這個誅魔大元帥。
天界掀風潑浪,破壞的死光像光圈從四周震開,桃木手杖化為碎片,三仙齊聲諫諗道:「陛下,快逃吧!」
怕死鬼打仗,福祿壽三仙保性,鬚眉老翁們最先出逃,拄立拐棍混進打殘的蟠桃園。
「陛下,快走!」瀑瀉飛鴻,太白金星手執拂塵絞殺死魔的皮骨,扶持玉帝立刻攀登聚仙台。
天子一怒觸諸侯,天界震撼,天柱晃搖,大地之魔大亂天規天條,天庭紛紛雜雜的妖魔邪見斗兵。
火德星君與水德星君水火不計,水火不究,左右調換,口吐火珠,鼻吐水珠,藉助寶華之光噴火泄水,泱漭炎赫的報復心理燒死淹死夾道兩旁的醜陋魔兵。
「我有拔刀的勇氣,也有拒絕出鞘的能力!」天威鼎沸嘈嘩,龍袍的繡擺褶襉,天公斷了底心的防線,玉帝緊碎了被猴頭羞辱的拳頭。
黑暗齊天大聖先是動用魔法元氣,再來一個裂魂碎抓,他運法重啟黑暗金箍棒,邪目黑蓮宛若笑臉魔的刺藤爬上他詭譎的金箍。
「我好苦惱」此時,倒頭馬驢的張果老騎神,路過一游,人怏馬瘦的。
「買酒的不喝酒,喝酒的不買酒!」散仙漢鍾離搖晃世道,一雙胖腳像板板腳鬆弛得活搖活擺,詞達麻糊的齊天大聖。「牙齒硬,嘴巴也硬,鴨子死了嘴巴也硬!」
「不為蘿蔔扯那個菜,苕不苕,狗不狗滴東西」黑聖慕戀仙道,躁狂魔道,曹國舅詞通意達揚他之過。
「生不見屍存,死不見活人!」呂洞賓精於刻畫靈肉屍氣的壯美。
「你出土人間,卻排斥我們上天」黑聖通天之國的驕傲被徹底碾為一腔碎米粉子,山河齊天的疙瘩雲雨接了一池子怨尤的露水。
「我如何混進天,也就如何混出下界!」黑聖崇武尚斗,命運給予一戰,他抽中魔域小丑的邪牌,邪惡的力量是他的本源之力。
「!」黑聖身為邪魔歪道,他動力拉棍跳過神兵小將,魔源總兵的棒子見人踢踹,捧打捧殺。
楊戩神目內側,三眼倒豎,視訊天威:「孫悟空,你竟敢騎我的狗」
「金箍棒在你手中只是一件一動不動的器皿,一根鏽鐵棒子,你無法利用神威倒施逆行催動它與生俱來的使命。」楊戩自以為本份踏實,他笑話孫悟空貪得無厭不守規矩,不自量力到連人家玉帝的寶座都想偷回去,殊不知他搬回去的只是一件比花果山還要大的大山。「你這也要,那也要,又想當神,又想當魔,神無不會恩准你的請求,因為天底下再便宜的願望都要付出可怕的代價。」
鵬魔王鷹擊長空,鷹飛鷹拽,事多不愁,顧左右而瞬移吊打人神,他刻意釋放豢養的小妖,骷髏頭的蠍子正在牙內絞殺不怕死的天兵天將。
雲天之上,柱基隱裂,御心寒鈎劍,蛟魔王蟒腹吐珠,泄光畢華,巨怪的觸鬚在墮落之海中奪神性命。
種種神,結種種因,了種種果。
天鬧可人的三清道變作徹頭徹底的地獄道,緣道界域,恐怖如咒,天界的大軍被羅剎獸魔的割魂鐮刀踩出一地的沙包血漿,醓醢餅醬灑出灘涂淤泥般的鮮嫩多汁的滾熱肉液。
「孫悟空,你無法了斷因果,無法清除愛恨,你心中種種魔怔禍出腹蟲害群,你如果不能自證混元道果,最終就不得領悟八萬四千法門的精妙奧義,你無從窺探無窮天機拆入姻緣解法,你的終點自然會是與成聖成佛無緣!」玉帝耳聞目見,眾生悲苦,一腔薄唇涼透了諸神列仙的性命,他的玉掌觸於光球,真光大於禪身,心腹道品,腸脾善經,逐龍熾盛的焰團罩地魔,龍鳥的翯澤淨透幽暗世界主宰的白色城池,昉昫之光帶給被打倒的天神一股正然浩氣的暖意。
「該死的,天殺的"」玉帝自始至終住在背德的花園裏,不明白民生疾苦,因何而戰,為何而戰,黑暗金箍棒狼悒不忿,按壓不住神仙的欺詐,迸發傳奇的魔力炫光死,沿光圈翹打足兵廝殺蠻力重將。
「他因為你的一句話,我被打入地獄,打回原籍,在鬼瘴的花果山居安思危,而你是他派來監視我的物種!」太白金星是個明目張胆的奸細,是他打發了黑聖去無間地獄受刑,那獸性一樣雜狂的墮者之獄,黑暗齊天大聖鬼里鬼氣的,諂媚的太白金星更是給他心中添了大堵。
禍水東引,鵬魔王忤逆天行,棄神釋魔,再添禍水:「搞不成就是搞不成了,你冷臉貼人家的熱屁股!」紫膛銅元棍喊打喊殺削斷尖銳的武器。
貪殘肆魯鉞,舍離焦鐵叉,割上斬下,殲中滅罹患。
「你是在猴山降生的猴王」太上老君走路像個歪歪爹爹。「先開料,再灌漿,後粗糙,再磨刀。」老君吹鬍子瞪眼,手抖得發虛。
黑暗齊天大聖寡廉鮮恥,眼看着前方的妖魔步步逼近,松清鶴骨的太白金星鄭重掏出一盞備戰的八景宮燈,他要依靠寶器的焚鱗紫火護住身後的玉帝。
「沒想到你們個個都是梟心鶴貌之徒!」黑聖一竿子打滅了八景宮燈的火栗燈芯兒。
「天氣有晴有雨,天空有暗有陰,光與影,同時在,我放過你,你也放過你自己,還太平於人間!」因果輪轉,宿命天回,玉帝不惜自己打自己一巴掌,也要為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到底,他寧可自虧,也不願讓魔界妖獸受益,令凡間災害連生。
「如果你發現無路走走,你可以停下路,看清身後徘徊的倒影,問他是否願意隨你作戰」天芒沖烈景,玉帝風衣抓褶,金靈渡身。
「身雖嚮往天堂,心卻關在監獄!」黑聖聞訊,深邃的瞳術不再殺敵三千,緊後停下抓橫的棍棒。
鬼國鬼域,鬼像鬼影。
澀淚點滴,孤草蓬飛,飄向茄迦皮燈的天池。
花果山鬼斧神工,天然未經雕琢,經久不散的瘴氣成為很好保護山頭的天然屏障,黑暗惡化勢力的大根抱團盤節,地形錯綜複雜,它被稱為妖怪的禁區,神仙的終止地。
仰頭上望,天空是侘寂的,被山圈養的天空透露着一層沒有希望的死灰,手指縫裏滲出來的光是死魚眼裏漂淡的白光,案板上被宰殺的魚鱗掙扎幾下就喪失了生存的光亮,祭秘的雲湖越是風輕雲淡就越是流放野獸的死亡。
及天往下,一大片深密密的原始森林,畸形怪誕的望天樹裹上厚厚的高領,一件由綠色苔蘚編織的毛衣,宛若身披蓑衣的囚犯兜兜轉轉在雨林中行走繞彎。
古怪醜陋的冷翠在山野間鋪開一條水墨通道,那一棵棵樹經由墨筆提亮,山峰般陡立的樹塔在背景板雜亂的山間暴露顯密的頭身,一把把傘撐開了大地的細雨,奇奧的花果山仿佛插了無數把英雄的摺扇,黑蛭宛若饕餮大山極鋒刃的犬牙,瘴霧騰瀧。
崩將軍手裏拎着黑不黑白不白的黑漆皮鼓球燈,是寡了妖精的皮,颳了皮上的毛,浸染柿子漆製作的狍皮南瓜燈。
巴元帥打着一柄尖尖嘴的大斗笠傘,燕泥漂雨污穢了肥猴截握的竹柄,寬張的傘面瀰漫着死蟲屍的味道,汒雨的滴液順滑骨架如似心軟軟的叮鈴聲。
花果山的谷中有一處蛺蝶泉,蝴蝶振翅時,桑紅波點紅在沵沵的幽泉中暈眩,血漪清晰的照影像重瓣的玫瑰在活水中暈染開,不死蝶如鬼眼鬼面,似剛剛栩栩紅楓吹落時的歲月靜好,它們吸食府谷妖靈的胎精氣魄,像花又像鬼一樣。
花開時極美極艷,漫山遍野的碧綠,紫霞動心前往深山中的盤道,自山澗下坡返回,剛脫身虛靜的鬼方舟林。
鬼工之地,木魅睒睗,巢恨重錦,樹洞睜冥着靈動閃爍的卡姿蘭大眼。
胭脂粉墨塗丹蔻,一雙手俏麗無憂,擠皮的鞋襪沾了小樣紅泥,妖嬈紫氣,魅動心魂。
「我從前聽姐姐說,花果山有一處別致的景觀,紅色的蝴蝶生生死死,只為追求命定的愛人。」幽泉 旁多生黑木,這就給了蝴蝶生存呼吸的輔料。
引禍為涌的黑水潭硯台,萬年寄生大澤的黑紫檀桌椅,美猴王正在辦公室里修補妖典,巴元帥的彌甥孫皮旦領了紫霞來見他家的大王。
紫霞神靈清奇,特地送上一盞親手做的紫蜜糕,半樂道:「吃剩的葡萄皮做的!」
「!」黑聖愣驚抬頭,邪光瞟向綰妤的紫霞。
紫霞故意逗孫悟空這個便宜姐夫,她笑道:「是花汁花液花蕊花蜜做的甜糕。」
辦公室的門正對着洞外半敞的冥詭山水,洞室中環境幽靜,半跪式的灰耳皮旦獻上一盤糖果子,雙手禮捧果盤:「我家大王不愛粉子糕子,就愛吃山里產的水果。」
昏漆漆的龜殼大鼓,邪祟的九頭鳳乘坐鬼車的轎輦闖進花果山的結界,鳥人登堂入室化為人身,也是一個儀表堂堂的卓越妖精。
馬候風是美猴王派去人間的探子,盤樞人間,負責偵查人界邊境軍隊的動向。
皮旦送完果盤便下去伺候,紫霞也順便撤了回去,皮旦有意給貴賓轉述美猴王的飲食嗜好:「大王最愛吃水蜜桃,拿上一根麥芽吸,嘩嘩啦的果漿,好喝極了!」
狒狒,外號叫肥肥,他就像個小丑跟在後面跳啊跳,紫霞有什麼事都是找晏晏和皮旦幫忙。
他就像個狗子尾巴在後面聊,在姊妹門前狗子屁股?尾巴
紫霞吃不慣時令的野果,晏晏陪她在野溪邊火焰嗆魚,抹上海鹽的烤魚經過火炭的炙烤,不時的散發出一陣煙火的鮮香。
「當我還是只小狐狸的時候,夜晚的星星很亮很亮,現在修成人形了,才發現星空是暗的。」玄英的蒼穹,晏晏眸光淡淡的,也許是被夜晚的傷寒浸染,她一隻妖也會像人一樣傷春悲秋。
晏晏是陪侍紫霞的妖仆,花果山山大多迷霧,黑聖怕紫霞繞不開大山。
「我的姐姐叫關西雅,她從前也跟了一位仙女姐姐做侍應,我要是像她那麼優秀就好了!」晏晏呆着頭陷入了自我遐想的空間。
不遠處,隔着幽簾般的荊棘牆,藍縷的關西雅正在給魔王們準備宵夜,她端着節氣飲食正從石砳旁拂過施行的衣裳。
「我姐姐是文殊菩薩的首徒,典雅漾靜,是尖子班裏面的尖子生」紫霞回憶過去,青霞生死,不免苦惱。
紫霞下凡到花果山去拜祭青霞的英靈,不幸被突然竄出的野豬襲擊咬傷,她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下身的裙子也被草露打濕了。
黑聖帶着崩巴二將給山頭佈防,花果山最不怕的是地上的攻擊,最有隱患的是天族的進攻。
黑聖布兵的途中悄然遇上撲空的紫霞,他簡單替她的螺絲骨腕關節治癒療傷,將不清不白的仙女交給崩巴二將帶了回去,自己就留在盤馬地指揮空防妖獸的軍令。
崩巴二猴是兩個粗人糙漢,他們倆架着面紅難堪的紫霞就回了洞府。
「這是姐姐愛吃的,我時常做給她吃,你要是不吃,豈不是可惜了?」臨別在即,紫霞最後一次洗手揉麵粉團給他做糕點,她馬上就要離開返回西天獨自承受日以繼夜的布霞工作。
紫霞喜歡陽光溫暖的天氣,不喜歡寒冷的陰雨天,她將肩上披的雲鴉霧大氅還給孫悟空,是時候跟眾人道別回歸靈山聖地。
「我以前總是不理解她,老是跟她爭啊吵,現在也慢慢能理解她了,人總是這麼身不由己,更別提清心寡欲的神仙能活着有多難呢?」紫霞對着西面的晚霞暢言,仙身瓢入白皉皉的空間。
黑暗齊天大聖側身東宇太峰,蜘蛛毛披在風中赫赫聲威,他仰頭目送紫霞飛上高空前往西晝的盡頭。
「我們這代人的物質朝代遠遠領先過去,這一代人的精神卻遠沒有那日子的人快樂。」黑聖透過雨簾靜觀山雨。
「財神有幾千億錢,就算給了我幾千億的錢,我也不會快樂」思緒拉開,一想到這些,黑悟空也只是做無用功,他收回漫長的眼視。
太白金星初到花果山請命招安,乘雲剛下車馬,昭詔萬果猴群,提旨安攜,綏安醒慕,乘洋浴沐。
太白金星是知曉黑猴王逆天拔行的功力,他一如蝦子鑽了洞,自降法身下了花果山,俯首進了水簾洞。
太白金星昏頭醒目,汗灑水塵。
「得了個腦殼不夠啊,這些事都沒有弄清白,
哄着他是好人,是鬼東西」太白金星沒得用,只會戳事了非。
小獼猴迷樂星奔騰猴洞,跨風御水,衝動如風。
黑暗齊天大聖身為一山的大王,他孤立無勇,永利為王,跳下銀座,刮袍直言:「站客無打扮!」
「什麼意思!」猴兒們松背捏拳不知曉大王頭腦是何用意?
「就是站到滴客不好招呼!」黑聖擺譜,隨後便坐回龍水晶椅座。
太白金星小門小眼,空手打拍掌,一貫愛說客氣話,眼見黑猴王不買賬,他吹坨子:「透山雨,把水都澆透了!」
黑聖不服輸,早知神人的禮性,故漫不經心爭講:「現在都淨化了,又不愁吃,又不愁喝!」
當心中開出懷疑的種子,猜忌也會無法拔除,也所以黑社會老大說道:「我自從生下來就與天庭的敵對勢力鬥爭,烈火烹油也在所不惜!」正所謂是頭頸相連,黑聖不惜以下犯上頂撞玉帝的寵臣太白金星。
直到現在,黑聖依然事無長進,老臣太白金星得了玉帝陛下的乖,他教育道:「鬼話,我相都不相信!」老仙走路曲着一個拐棍,拃着一個跨,腰也馱着。
「你打個屁都是香的!」黑聖抾頭腦。
「誰都服你管,哪個不服你管,我也服你管!」太白金星堆笑臉,拉着他跟他說好話。
太白金星是個老克賴,他又道:「花果山附近有一處飛天泉,你取一個土罈子灌了泉水釀成老酒,你送給你岳父岳母,那不叫世故人情,相反你送給單位的領導,那才叫世故人情!」
「小兒們去取我的披風來,我這就整理披掛去天庭會會玉帝老兒!」黑聖一聽,陰霾的臉色果然欣悅不少。
「柴米油鹽,提鍋上灶,不用麻煩。」太白金星的臉色也好看一些,同時彩虹屁不斷,也相繼說了一些恭維話取悅潑猴。
太白金星刻意請送,他與黑聖騰雲駕霧,一道上了九重天宮, 更不惜好人做到底逢迎里外。
南天門外,有四大天王的兵馬加持,黑聖不得已駐足門外等待哪吒的通傳。
「陛下!」哪吒速速去了凌霄寶殿報道潑猴的來意。
哪咤匆匆上了凌霄寶殿的後幕,玉帝當堂敲了敲龍椅,龍鬚抖了三抖:「看哪,誰都要看,閻王老子來了都看!」
「就賞給他一個弼馬溫的官職吧!」於是玉帝宣潑猴覲見,在太家兩兄弟的安撫下,同意賞給野山的獼猴一個芝麻綠豆大點的小官,叫人領他去御馬所赴任當值去了。
弼馬溫走馬當職,不過區區數日便有了變化之數。
御馬所的小仙洗背擦背,給馬搓毛,他眼神輕蔑不屑,他不好好在馬廄當職給天馬搓澡,嘈雜的口中卻說不盡的風涼話:「他一怕出力,二怕吃苦,三怕吃虧,愛吵架,喜歡緊扯皮」
「吧唧,飛回來,吧唧,飛回去,太不把神仙當人了,花果山是有金子還是有銀子"給神馬洗澡的小童早就不喜黑聖,不停的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我為何不賤待你,我又不屁待你!」孫悟空生得黑不溜秋的,像是在炭灰里滾過的百草霜,騎在馬背上的御馬監丞這時回來,嘴裏沒事也老是嘀咕他的錯處。
長得像豆芽菜似的御馬監丞剛停止講話,別處又冒出細微瑣碎的聲音。
「打腫臉充胖子,非要把錢堆在上面,自己又沒有那個能耐?」竹竿瘦的小童正在給馬槽加一批草料餵馬,張嘴閉嘴都是黑聖的過錯。
總之關於黑聖的話題總是褒貶不一,天庭的神臣老是在背後議論他的出生背景不堪,總覺得猴妖生不逢時上天不能當官不能升的這麼快。
理所當然的,孫悟空在天庭總是被人踩一腳,他永遠也無法正常的升職加薪出人頭地。
鵬魔王振翅,大鵬展翼,衝上雲霄,有心尋人,有心讓路,在畢馬索般的鐵索橋上尋到黑聖:「你又不是吃不得苦,可長期吃苦又怎麼能行呢,別有苦硬吃。」
「我寧願出去撿垃圾,也不願意在天為王!」看着黑聖放馬趕路,帽冠不正,卻拿出神官的架勢驅趕瘋馬的馬群,鵬魔王也沒少蛐蛐他,不過是在當面勸他改邪。
「在天庭吃,住天庭的房子,我自己都覺得低人一等。」天上正陽光的時候,黑聖也不怕別人看笑話,他在天宮確實過得造業,不惜自述風雨飄搖的悽苦人生尋找三分慰藉。
「神仙都高人一等,拿鼻孔看人心!」鵬魔王說了一個大實話。
黑聖瞪他倆鼻子,沒說二話。
「你在弼馬所當差,卻把花果山當家,花果山就是一個無底洞」玉馬兼程回歸馬廄,御馬監本想看破不說破,可無奈心胸實在不妥,有意輸導。
「我出山之前連鍋瓢子都沒拿過!」黑聖也曉得,自從登天之後也幹了不少糗事,丟盡了御馬所的顏面。
「你值班看馬,一個月騎筋斗雲下界,屢犯宮規,屢次下界」御馬監丞是御馬所的錢袋子,專司流通的銀錢貨雜以及封存的糧草醫藥。
「君子之大在於團,小人之大在於結,只要我捏緊手中的拳頭才可以渡過大江大河。」筆直的背影久久酸麻,玉帝冷漠面對天之心帝皇之首的寶座。
「只有戰爭來臨前,燒殺搶掠才會演變成人的惡性。」黑聖怒笑江山。
「我不以一器也照樣打你!」說罷。二郎顯聖真君便收了三尖兩刃。
「泛愛眾,親近仁,你的愛是大愛,愛眾生,愛人類,而我的愛是小愛,愛自己,愛上你,心有餘悸,心有餘力,跟你刻薄說愛」玉帝淺薄無知到底,顯性而為。
「酒難,色難,鐵扇公主那是最愛。」牛魔王魔角沖沖,顛壺樂酌,羅目和悅。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黑聖妖圍墨紫,將保團珠,茄皮大氅,揮舞鐵杆,尋釁擾神。
「你一視同仁,一視同鬼?」筋斗飄忽,黑聖漫遊雲端,他竭力嘲諷謾罵雲天之上清都紫府的玉皇大帝陛下。
「你們兩個王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你們聯手在斗我!」黑聖驕傲出頭,魔棒殺機,對決神力。
「你修的是無極大道,你用虛通之理來堵塞我的口,用玄黃之實來腰側我的頭角」黑戰聖一身獸人毛,玄武披掛,黑黢翹天,罪藪的魔焰指向虛皇的情面。
宙合虹洞,龍吸排濁,烏梅降頭,清濁善邪陷入一眾是非寡眾之中,漩渦激流攪入斷崖式下跌的御溝端涯。
撥雲曉日,虛靈靜光,陽極普照,鴻鈞老祖出山,擺譜五道,手背三目圓招列,小白圓包裹大黑點,正統的光與暗即將統領現形。
「無所不道,心為堅守,你該窺癖道的光路,而不是避開道的法門!」黑聖荒誕,謬悠,唐稽,愁霧淡散,鴻均老祖法身光虛飄渺。
「在天維之中,天統率地者,口理德章,道不能成為天柱支撐我桀驁的魂靈,天門不能成為我正常出入的理由!」黑聖只剩下一條出路,而出路即是唯一的活路。
「孫悟空,是你侵擾人類世界,你自信黑白融合就會打造絕無僅有的史詩太平,可你的想法根本是錯誤的歧途,黑白顛倒,黑白融合,揉捏不淨就會扭曲灰白。」孫悟空為了無稽之談大動干戈,大操釜底,老祖心肝動盪。
「我在黑暗聖碑的面前祈禱,在心口割出黑暗的號角,戰爭催動隱秘的符號」黑聖黯然犯觸使用火影分身 ,七十二隻黑兵甲的魔影暗衛對峙神嚎神怒,紛紛眾眾橫海涯棒。
玉帝慧眼嚴察,復又嚴查,口道心言:「我沒有欺判後世,也不怕後人對我口誅筆伐」
玉樹堂前月,焚苦藏心花。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一定要攻掉玉帝的頭帽。」黑暗齊天大聖烈武,破腦刳心,穿肺裂骨,麒臂屠戮,檮脛夷誅,高舉穹廬山上天搗毀天宮,焚毀凌霄寶殿的萬年根基。
在眾生眼中,他只是一個舞着膀子跳舞的小丑,粗俗鄙陋的魔猴沒有上帝的視角,他被上蒼鄙夷,被帝皇夷然不屑,可他的人生沒有撕裂的出口。
天空之鏡,就像澄湖的心,天地如同面對一塊透明玻璃的寶鏡,純質的天水映射魔猴嘈雜波點的心緒。
白宙余己無神,黑聖徜徉的心中是碧瀾,還是霞紫的光殿呢?
「誰也不想侵犯別人的利益,也不能侵犯別人的利益,你侵佔了我的權益,我侵佔了他的權益,最後誰也占不到便宜,弄丟了便宜。」太上老君事事公正,但卻一心關起門來煉自己的丹,其餘工作上的勞務一概不作回應。
「我曾是天之首,輪迴造劫,最後還是回歸原位!」伏羲轉世,再轉世,最終天帝的寶座還是歸屬他。
「誰都可以挑戰我,但是你不能,你是屬於我的下級」為了堵住天上的悠悠眾口,玉皇大帝第一次派發出玉聖的豪威,他用裸色透明的職場關係來堵住黑聖藉此反擊的無情嘴臉。
「風吹向哪裏,雨就投向哪裏,世間的陰影沒有照向光明!」黑聖自負神功,蔑視天道,他要從此出征,從天條中孕育出新規新道。
「是你點了天神的陰,燃了天魔的火,是你在拱火凌霄寶殿的朝臣,你讓神兵不得不背天一戰,兵甲因為你全部犧牲!」不帶這麼折辱人的,戲耍出征的戰馬全部戰損,火烈的戰旗成為花果山猴子猴孫擦屁股的出恭布,玉帝恨不得殺了黑聖的心都有,顧不得仙聖的勤加阻攔發了狠狠的一通脾氣。
「你不認可我,你拜占我,你捧高踩低,你誇玉帝的威,你降我的價」。黑聖裼脖裂裳,青筋在雷管上跳鋼管舞,他的理智在神的面前輸得一塌塗地,毫無保留可言。
「他說,我們只是一幫宵甲之輩!」黑聖裂冠毀冕,捩手覆淵,高挑棒開始打壓神庭的仕途,即便它不如傳聞中的那般誘惑致命。
「是你給了我生命,可你又嫉妒我的生命,你又想剝奪我的生命,你為什麼不把我這條賤命拿去,讓我重新去投胎一條好一點的命!」黑聖懲惡揚惡,動輒闖禍,他不止一次的往玉帝頭上潑糞,現在又將順逆的矛頭指向生養他的女媧大母。
「我生而為妖,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既然構不成對錯,你們又何來理由治論我的罪,我們何嘗貌似神離的呢?」女媧心痛落淚,黑聖也在嘀咕他的原罪,不該因為數一數二的大錯小情背離原心的基礎叛變。
「你要是不懂就去對抗他,比起他們,我更是在保護你的安危!」要是看不中他,就早點斷掉念頭,女媧的本意是救贖愛兒心底里的惡魔,賜予他一切惡的魔力,讓他在理解中翻身,沒有理解黑暗的大苦本身是成不了光明,因為女媧以及伏羲他們也是從暗中走來的巨神。
未免光明的紋身刺中愛兒的面頰,她為逆子鋪設的道路滿是辛苦,很難想像出女媧她是一位和藹仁慈的母親。
「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嗎,為什麼我沒有受到這種待遇?」山川青空,黑聖沒頭仰面沒了期望。
「在三流小說家的繪本中,玉帝通篇是個反派角色,他毫無道義和信義可講,他是天之心冰冷無情的神王,他一生都活在風暴的漩渦眼中。」大聖打開神籍,復讀書史。
柔月雅盈,鋪設流星。
黑暗牛魔王喜歡社交宴飲,他經常組兄弟團喝酒吃肉,狐朋狗友常得了歲幸,蛟魔王的手底下一幫鬼打架的也得了大王蛇的好酒好菜。
黑聖跳戰道:「我一定要向他證明四部洲的魔一定比他可怕!」花果山水簾洞的石室被眾妖一舉推開,濃縮的黑霧被釋放出來,黑暗美猴王身高四尺,他手舉刀落以絕對的實力跟地位碾壓一切地盤上不服的挑戰者,眾妖以他為中心佝僂的活着。
黑暗蛟魔王與黑暗鵬魔王分別是他的左右副將,二者身高三尺掐半。
黑暗牛魔王量高四丈,腰圍十闊,神色高挑大刀闊斧替兄弟保駕護航。
禺狨王五尺有餘,隱藏在幕後背景牆;在旁的獼猴王四尺七寸,微微側身幕簾,高抬首不理會群魔的螻爪。
獅駝王六尺六寸,一身蠻力肌,他永遠跟定追隨黑暗聖使的號角。
在黃昏夢的入口,大聖乘坐葫蘆瓢抵達充滿神魔的世界,他抱住黑大聖石像的小腿骨,十六寸肌肉感十足。
大聖將蛟魔王與鵬魔王的剪影用一根扁匙挑了漿糊抹平在風雅集的記事本上存儲,黑漆漆的閃爍着金粉的光。
烏鴉張揚着翅膀,蓬頭垢面的魔獸從惡魔之海的海底被釋放出來,惡海之魔的蛟魔王不惜醞釀着一場殘酷的陰謀。
天界有護世四天王,妖界就有黑暗七魔王,四大天王分別領旨分佈鎮守東西南北四天門,黑暗七大聖信守誓約紛紛上天與他們分庭抗禮。
沒有人能夠抹掉自己的悲傷,那是發之深,切之苦的。
菩提蓮座,金聖光耀丈身;黑暗法華蓮座上是黑暗鬥戰勝佛。
黑戰勝妖魔合體化,既有神性,又有佛性,他的身體一半崇尚和平,一半貪愛殺戮,他是自燃歡娛的矛盾體。
「女媧死的時候,大地也不會悲傷,因為人不可以永遠接受她的朝供。」天空處處是驚弓之鳥,大地紛紛是咆哮的豪豬,一條魔鬼魚般醜陋的凶獸寒心酸鼻哽咽對敵的豪情。
「是你搶奪群妖,是你殺死混世魔王,是你自己殺死了你自己,你是個無為的懦夫。」魔蓮出世,尊王大駕光國,黑暗之門即將向世人張榜開眼。
大聖手背黑手心白,嘴巴上潦草了硬胡,光明正大的日頭健壯了他的黃皮膚,他日益茁壯,終於在一陣油雨的欺騙下,停下了翻頁的手筆。
遠山蒙蒙,清黛灰灰。
「儘管我的靈魂無處傍身,但你依舊是我的軀殼,你別想逃離我!」天高任我行,黑聖惡意了着裝,拱額闊扶不平的悲傷越過濃淡的山霧,烏捲雲像奔雷大潮,駕着筋斗雲的黑聖突然一個狡黠照面,他將罪名的手槍對準彷徨之刃的死敵,滄睫的視野對闊大聖筆直的心膛。
「可你願意穿這件黑衣,我不願意」日光涼薄,寒流涌過全身的大小經脈,大聖哭泣着淚容與生命的自己做着極端的反抗。
「潛藏着光明的罪惡,藏納着希望的罪名,我是惡種,你是天生的壞芽!」黑聖是個塌鼻樑,魔猴沒有鼻子,他歪歪壞的一笑,他無法原諒大聖走入的壞名。
「你不用威脅我,我本身就不懼威脅。」卷進洶洶洪流之源,大聖的眸心瞳集中變黑。「離開我的世界」大聖緋面墨眉,怒吼咆哮。
「我的人跟垃圾一樣,佔地方。」大聖虛驚疲軟,他虛脫地累倒在太陽雨後的世界。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潘多拉魔盒,欲望就會抽走靈魂。
「我總是與這所城市格格不入,有一股背道而馳的鬆弛感,我看山看樹不看雲,喜花喜草不喜人,這個世界會帶給人疾病,抑鬱,躁鬱」大聖跌跌撞撞奔進漩渦的潮流。
世間的地貌如同戴上深藍頭紗的魔女勾月,帝釋青的紗帽沉靜而又內斂,妖魔脈脈無語地涌動在川流的腳下。
身披羊皮裘的雪模妖女立於不敗泉,飛絲的瀑布如同流大汗的石壁潑給人一頭冷水,裹緊時尚小皮草的雪幸妖姬嘴角挑起不屑的輕蔑,神聖的羽毛在她的側耳吹吹扇扇,她拔下毛釵射偏大聖小牛皮的腳尖。
天使之日的到來,團頭聚面的亮光像射擊的日落啼迎大聖的馬蹄,白頭白髮的老頭如同閃現的火炬,白鬍子老登完全像一個猜不透的謎語。
神立於雲巔之上,不輕易踏足泥屑,唯恐惹世間清淨。
「孫悟空生不見魂,死不見魄,無軀無殼,你到哪裏去尋他?」白鬍子老登暢言。
「在你們的世界裏,我可能是真的,可在我的世界裏,我反倒是假的呢!」大聖愣驚,心門高調着出現一個聲音。
「你只是在遊蕩,遊蕩而已!」白鬍子老頭看穿了大聖面貌閃現的彷徨。
全身心的心驚肉跳,靈魂準備隨時破體而出,大聖忍受着靈肉撕碎的疼痛,粉紅色的肉球擠身想排出體外,大聖只能無能為力的向它代為掙扎。
「我不想在發瘋,我清楚的知曉我的身體裏藏了別人的靈魂,我不能容忍它出面繼續作惡。」大聖紅黑的嘴皮暗暗咒罵道。
「人不可以悲傷,因為人是泥偶假做的身軀,精神無法永遠準確的瞄準自己的身體,精神淌先越過見識在前面跑,以至於僵硬的肌肉在後面追不能抵達眼距。」鴻毛的老嗓發起作用,隔音穿透破壞無名的死光。
靈魂是骨肉撐起的架子,若沒有它撐起身體的行動,肉殼狗屁都不是。
骨肉是人類賴以存世的腳手架,就算是倒也倒在土堆里不散。
「馬可波羅創造出來的文明紀,難道你想讓噩夢重來嗎?」白鬍子老登猶如一座莊嚴神聖的宮碑,他輕蔑可談。
「人生不能回頭,因為生命不能重來!「悲傷出發,悲劇重演是萬萬不能行的,鴻毛是在救贖人心底里的亡魂。
是黑暗,是黑暗
「世道的光與暗,都是用我們的鮮血開啟的新賽道。」黑暗齊天大聖煩心撬開昏天黑地的場面,他高揚眉弓翹高頭顱論起新篇章,嚴陣以待,守正加持。
楊戩身得九轉元功,法相仙途,能獵善掠,挑槍誅怪,草頭神草把子神大斗東域的牛鬼蛇神。
「靈怪,休要小瞧我!」二郎神斗陣冰甲,光影不絕,升至中天。
「靈怪?」黑芒如藤鞭般纏繞金芒,黑悟空尖牙大笑:「老話說得好虱多不癢,債多不愁」
楊戩虛虛一招,黑聖調頭棒打,江河大震。
黑聖高聳一臂之棍,一棍戳穿楊戩的胸臂,一棍洞穿二郎神的肩胛骨。
在文明治世之前,這個世界是由黑暗統治者來支配的,惡魔統領着東方大地的主權,黑暗齊天大聖仿佛被黑暗附身,高吼着攪動人心的話語。
「你是齊天大聖,你可敢與我在天上無影鬥勝。」
「我把你當人,你把我當鬼,龜兒子,且鬥鬥試試。」黑將搬槍奪步仔細會會二小兒。
「你篤定我是凡子上天,你憤怒,你嫉妒,你篤定自私醜惡來壓我一頭」黑聖見招拆招,目光藐視雲天大神。
「!」鼓掌撥舌,撓舌相見,啟表論唇。
烏泱烏泱的頭骨都往外冒。
「!」捲簾大將是玉帝坐下的近臣,他硬是石滾半天壓不出一個屁來,眺望石滾油的戰局,他憋了半天詞彙的牙口硬是泄了一口軟包氣。
「玉帝,王母,你們一個夠狠,一個夠絕,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倒也十分般配。」黑聖遙望殿堂。
荒山的山脈被巨靈神的巨斧劈開一半,一座大山斷成殘缺的斜坡,另一半化為塵埃低到塵土充當肥料 ,植株黃白的根莖暴露在鴉雀的球眼,如扭蛇一般,似虬龍一樣,長長細細,粗粗短短,如同在頑石中磐立的藍天。
「我真的覺得當神仙就不能管太多煩人的事,管多了,傷腦筋!」鴻毛捶捶萎縮的小腦蓋。
「凡事有相,皆是虛妄。」山巒河道吐露着潮濕的洗禮,鴻毛手持蒲扇遠望高峰觀自在。
清泉從夾指中飄出泉流,像一根捻在手心的銀色綢帶,在夾縫中招搖徘徊。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什麼都不種亦不能開花結果」山裏面有小溪流,溪邊多豆木,蘭花豆的眼眸里閃過生命的無常。
「一天天磨磨唧唧的,走路都走不動」糟老頭子又在抱怨大聖拖累隊伍的行進速度。
「天上下紅雨,鐵公雞一毛不拔,你不給我買水,還說給我買項鍊」大聖這個馬大空嘴巴說得好聽,賺大錢給她買珍珠項鍊,給她買真珠磨粉的粉敷面膜,阿麗麗看他是胡吹大氣想欠揍。
「做人是要兌現滴!」大聖是個假大空,蘭花豆公平講話。
咪咪塊頭的毛花魚在池底游來游去,貓娃子大的鵝卵石貼近潺潺的溪流吻蜜小咪咪魚。
水中的倒影伏吻大仙鳶烏面的白袍。
鴻毛捧起一手水查看水色:「淙淙有點甜!」
阿麗麗沖沖蹭蹭滑下泥坡,潑面濕喉:「不是淙淙有點甜,是泠泠山泉有點甜!」
鴻毛喝着冰嗓子的溪流水解渴:「淙淙確實有點甜味!」
蘭花豆牽着發財解決干喉症:「泠泠山泉有點甜,淙淙有點咸
「我進學堂的時候,好的山泉水被販子挑着擔子去賣,水喝着有點甜甜味,現在喝起來是一股土腥味,以前的淙淙譚也確實有點甜味,現在喝起來反倒沒什麼味道」
「每年大江大河浪里翻船,不知淹死過多少人,把江里的水打撈起來賣,喝的純粹是腐屍泡過的血水。」
「兩股泉水雜匯相交,兩處的不同變為一處的貼切」鴻毛站在源頭望着外頭的活水變死水。
「是水變了,還是源頭變了」泠泠的泉水清新干冽,有股冷氣直往外冒,阿麗麗小手拍打着冷水花。
「人會變,水質也會跟着變,這些源頭的活水終歸是會流向下流人家的髒池子裏去」鴻毛神色偏了偏,意有所指,下里巴人大多是苦情人。
腥甜味的吹風在蓊綠之間傳播,煙瘴從彈丸的白河子裏蒸飄,鬼氣的人偶打量着青筋充血的頭部,身體裏的寒熱之爭交替發作,如同一腳踏入異世界中暗無天日的的花果山。
癟癟的氣囊打爆了煙灰,大聖擦了擦額頭疾速落散的熱汗:「好了,快走吧!」
「跟他一起出去,窮的連褲子都沒有穿的!」鴻毛大仙似乎沒有注意背後結勢的白煙子,老不死的還在一旁跟不知輕重的大聖打打鬧鬧。
「你怎麼還不死啊,我還以為你早死了咧!」大聖兩隻手護住自己濕熱的耳朵,沒好氣的詛咒老不羞的一句。
糟老頭子見小兒無禮,立刻嘴邊回應:「要死也是你先死,我在你後面死」
烏煙伺機打擊着蔓草中毒的草皮,宛若叢林中劇毒的響尾作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鴻毛大仙撞破煙海,腳踏飛星,拔袖控煙,用法圈鎖住瘴霾,在濕滑的溪流石上健步如飛,平常不愛幹活像一個嬌滴滴的作精,現在一旦逃生就開啟神仙裝逼的副本。
「這老小子,貪生怕死的東西,你倒是等等我們啊」蠻煙瘴蟄,大霧殺機,死光頭的腳底板長了一雙飛毛腿出來,後面落下的包袱們你兜一我帶二,大聖插手拎狗頭插翅就跑,終於避免了小隊眾人吸食瘴毒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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