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爆西遊之大聖追星 第四十三章 東海龍宮敖乙乙

    風暴的戰火沒有波及風吹兩邊倒的農家樂,它依然半頹廢的紮根沙土,以仰望的姿態敲破風碎的玻璃。

    大聖即可動身回行,預備發劍實行捉雞釣魚大計。

    「哈」大聖顯能沒有殺雞的經驗,東一下西一下,做事狗子都不聞,把院子裏的老闆老闆娘看得是捧腹大笑。

    鴻毛大仙充耳不聞做事連狗粑粑都不如的大聖。

    「哎呦哎呦!」雞飛蛋打,大聖真是運氣不佳,焊死一雙臭粑粑手,他手舉殺雞刀急得滿院牆打搞,老闆娘笑他笑得肚子疼。

    阿麗麗急頭白臉,今次大聖實在是糗大了。

    身為捉雞小能手的老闆娘簡直沒眼看,她立刻貢獻出自己三十多年遊刃有餘的殺雞經驗。

    老闆娘的背心抵住後廚的門楣,正笑不打一處來:「小兄弟啊,你要殺雞啊,我可是個行家,你不用怕它的尖嘴啄你,你先捏住雞翅膀,再把刀往它的雞脖子上一割,再將雞血放一碗,然後嘛用搗衣棒將它摁進燒得滾燙的開水桶里,順手把雞身上的雞毛?了就是了!」

    多虧老闆娘從旁指點,有了殺雞取血的助肋,大聖笨塞的腦瓜一下子靈光開了竅,摸到了行業里的一點門道,他將掌握的訣竅運用得滾瓜爛熟,惟妙惟肖。

    幸運雞左揮右進,半蹲的大聖從地上騰躍而起,瞅準時機一個快准狠撲倒肥雞,他雙手握住兩截雞翅膀的根部,大聖看見到手的活物引子,朝廚房裏智獻妙囊的老闆娘咧嘴一笑:「多謝!」

    精明能幹的老闆娘坦白殺雞宰鴨的竅門,蘭花豆聽後豁然貫通:「原來是這樣!」

    自滿為淫,雞王爭霸賽的皇冠赫然炸裂粉碎,阿麗麗冷着眼斜視一隻下不了地的蹩腳雞:「之前的雞白抓了,害得我差點毀容,見不了人了!」

    大聖話不多說捧着烏毛雞的雞王就去找鴻毛大仙共謀大計。

    鴻毛是大聖心溝溝里的一條蛔蟲,不用和心痒痒的大聖多做商量謀劃之舉,鴻毛這條痒痒爬的毛毛蟲心底自然曉得大聖是怎樣謀略的?

    大聖輕輕地走過院門,鴻毛大仙不用大展宏圖,他動動手指頭就能辦好的事,想來也不會再麻煩別人。

    「嘛呢叭咪吽!」鴻毛拾起一節粗粗的指腹,他隔空點火火燒毛毛雞,尖叫的海底雞當場被火燒得皮毛也不剩下一根,大仙收手不及差點將雞碳烤了,他無奈性的幾聲咳嗽匆忙掩飾法術不到位的慌亂。

    昔有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今有孫大聖摔雞智釣海妖。

    大聖摛手將一碗新鮮熱乎的雞血抹遍吃得肥肥的白皮雞,一股血腥味頻頻蔓延開來,阿麗麗捂住鼻頭躲避刺鼻的肉腥味。

    鴻毛大仙擁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百寶袋,百寶袋非常厲害的,想要什麼就可以變出什麼,因此大聖伸手找鴻毛要了一杆釣魚的竿子:「給我一根魚竿!」

    大聖不是個見好就收的實誠人,要東又要西,鴻毛沒好氣的從神仙戲袋裏掏出一根小小的牙籤。

    「哇靠!這么小一根,剔牙都不夠用啊!」大聖開口要魚竿海釣,鴻毛就塞給他一根細密小的牙籤,一根牙籤小得可憐,大聖瞬間就不想要了。

    「你別小看我手中的這枚牙籤,它可有大用處,你等着!」說罷。鴻毛就開始裝神經擺譜念咒語。

    「我小你更小,我大你更大,大大。」很快,裝神弄鬼的鴻毛就變出一條長長的甩竿拋給大聖。

    「好大的一根呀!」大聖見到以後稀罕的很,上手摸了摸光滑的手竿,心想這根杆子不簡單,不僅做工精良而且質地上乘,大聖心想能弄到這種好東西不愧是老毛子能辦到的事。

    「能行吧!好用吧!上手吧!」莊稼人沒見過世面,鴻毛心裏多少有點瞧不起,他一向恃財傲物嘚瑟慣了,瞧不起大聖沒見過世面的那副熊樣。

    說到底大聖沒有出去闖過,世上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沒有見過,他承認鴻毛說得話有道理,所以他心酸地指出:「窮人家的伢是沒有見過世面」。這也不是他的錯,要怪就只能怪他屋裏倆個老的沒有錢,一生下來什麼甜頭也沒有嘗過。

    此話一出,鴻毛瞬間心軟,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成想無意間中傷到了大聖脆弱的神經線。

    貧窮即是原罪,它時而時的變幻控制了平民的想像,它的那一點點吝嗇為數不多分給了富豪和鄉紳。大聖柔軟的心臟仿佛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陷入了黑暗不着邊際的沉思。

    「光有竿不行的,還要有鈎。」鴻毛不幸切割到了大聖軟弱的缺點,鴻毛老大爺先給大聖服個軟,他俯揖哈巴狗獻上一塊磚頭那麼大的漁具。「有鈎有竿,魚兒才會上鈎嘛!」

    說歸說笑歸笑,純粹都是為了好玩,大聖不是一個記仇的小人,他釋然一笑接下鴻毛送的大禮。

    大聖若有所思的撥開淺藍的禮盒,漁盒裏面置放了一排排魚鈎,鐵鈎的型號大大小小的,連釣鱔魚王八的鈎子都有。最小的鈎如同姑娘們耳朵眼上配置的精巧耳環,最大的頂配裝置至少有一塊牛魔王的鼻環那麼大,抓口用起來十分的鋒利,殺妖於無形。

    「大!大!大!」淨重三斤的白皮雞串在大鈎鈎上方,大聖擲地有聲的將海竿投擲出去,隨即轉動輪軸放長線釣大魚,海竿的釣頭無限延伸直達東海腹部的海中央。

    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出現大頻率的波動,長竿搖搖晃晃起了細微的變化,這種顯著的較量拉扯傳達到了手部力量,此時此刻大聖覺得是時候該收網了。

    「饕餮大貨啊!」大聖光是想想就很激動,他拼命轉動海輪線收竿,魚輪轉翻了天,鴻毛眼見形式不對勁,趕緊過來幫忙收網,其餘兩個傢伙見狀也紛紛加入持久的拉鋸戰。

    眾人齊心協力夥同大聖拉杆收網,奈何魚兒是條醬瓜跟大聖倆個僵持不下,阿麗麗既不能學那病西施裝柔弱,又不能在一旁干杵着不伸手,她無奈空腹抽竿。她的指甲將雙拳扣得通紅,小臉憋屈向右:「這得有多大的貨啊,要我們幾個人共同去完成?」

    「看來今天的貨頭怕是不小啊!」一條水貨大概有上百斤重,老毛子的臉都紫了,他是跟這條神秘的大魚耗上了。

    四個人同時出力,總算是把一條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精給打撈上岸了。

    太陽風吹過破片的魚鱗,魚鱗像盔甲一樣堅硬 ,卻也被刀劍裁出口子,可見物有其用,物有其傷。

    海妖的唇齶咬深白雞鈎,白雞被一根無形的塑料線捆綁吊動,海妖不認命不鬆口,他被大聖提吊慢慢上了岸。

    「虧我有先見之明,早在雞身上塗了大量的粘合劑,否則早就前功盡棄了。」大妖怪在眾人面前現了原形,大聖放縱地大笑,上下排的牙齒開合。

    蘭花豆蹬靴着重出面,幫腔替大聖說話:「為了防止你脫逃,我們大聖可是用心良苦啊!」蘭花豆的一番話明顯是受了委屈的人該說的。

    精怪的嘴巴還擱在肥雞身上,尖利的牙齒咬合着鐵鈎,爪利的魚掌恫疑虛喝,一整隻雞被海妖生吞活食,圓鼓鼓的腹部隆起,海妖倔強的把頭扭到一邊不看他們幾個陰險小人。

    「你們猜猜他的本體是什麼?」以海底的生物基因為結構,大聖有條不紊地推算着妖怪的原型。

    老毛子見多識廣,思路清晰,他當場就給出了妖精的謎底:「我看是海馬精啦!」

    海妖倔強不服,頗有一番狂傲的性子。

    大聖湊上前去端詳起藍灰色的海夜叉,他好奇地抓腮幫子觀察了一遍又一遍:「我看也像!」

    雞肉在水泡久了遇水發漲,發腐的海底雞被海妖一口吞下,鴻毛一個響指變沒了夜叉腹部逐漸溶解的軟雞,結果沒了海底雞的重量加持,夜叉君跳戰的身手明顯快了許多。

    「你這個幫倒忙的」夜叉君請大聖吃旺仔小饅頭,大聖的腸胃吃不消,側面去罵鴻毛想不開,不用法術幫自己人,居然去幫跟他作對的妖怪。

    「本來想逗一下吸引他的火力,可萬萬沒想到,他想對付的人居然是你呀!」鴻毛大仙也是有口難言,怪就怪是大聖第一個先招惹他的,他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夜叉君被鴻毛一個定身術給定在隔水的沙灘,一望無垠的大海清唱着歌謠,夜叉君這下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即便大海就在跟前也是如此的難以往返,料以計步。

    公夜叉一說話就開始放炮:「你們要是敢對我動手,龍王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夜叉君的心理防線攤落,他不斷的在外面放狠話,大聖一臉美妙地凝望着會吐泡泡的小魚乾。

    蘭花豆趁機攪局,凶神惡煞地拍了拍自己的四兩胸脯:「我好怕怕呀,我是嚇大的!」

    夜叉君一忍再忍,肺部吸氣,他一口尖尖牙咬爆蘭花豆的肉桃臀,結果這下比狼狗咬了還痛苦。

    「我的屁股!我的屁股!我的屁股!我的屁股!」蘭花豆連蹦帶跳,連喊了四遍,結果捂住肉疼的臀部慌忙跑出局。

    「快救人啊!」大聖幸災樂禍也難逃爪牙攻擊,一不小心就得了個狂馬病。

    「我自己都屁股流鮮血,還給別人診痔瘡!」鴻毛大仙奮力抵擋夜叉怪的咬咬攻擊,結果他的身體本能的一顫,夜叉君一個抬步轉到身後,大仙的翹屁股也中了險招。

    「我終於發現你屁股大不是墊的屁股,而是貨真價實的兩堆脂肪!」阿麗麗假惺惺道。

    「你們三個怎麼敢?」夜叉君咬紅了眼,肉色的牙縫在漏血

    鴻毛先摸索着給自己貼了一張狗皮膏藥,隨後一拍大聖,二拍蘭花豆的後面,給傻樣的傢伙們治病療傷。

    飛飛從鴻毛的袍袖內脫手而出,大仙拉扯不住華麗的紅綢,飛天魔毯一卷一纏將夜叉君牢牢捆縛,夜叉君禁錮的手腳不能動彈,他會呼吸的肺葉被壓榨的紅魔毯勒得緊緊的。

    「有妖怪啊!有妖怪啊!」焦頭焦腦的大聖突然定型,他望向身旁愛逞能的蘭花豆:「是你說還是我來說?」

    「當然還是你來說!」蘭花豆退位讓賢麻溜地滾遠點。

    「放狗咬他!」大聖指揮發財使出裂牙爆攻擊海夜叉的小腿。

    吃人的魚怪落到他手裏頭還不得使勁地折騰,大聖找來幾根麻繩將血手腥花的妖怪捆了一圈又一圈,大聖將夜叉君苗條的細腰裹得變形,他腿弓臂彎打了一個死結巴,也不放過任何羞辱夜叉的機會,妖怪落網頃刻五花大綁再無逃生的機會。

    「綁得結實點,千萬別讓他跑嘍?」蘭花豆遠遠地躲在樹後面,小聲的提醒大聖將他綁牢固了。

    妖怪被大聖捆在一截粗壯的木頭樁上,就這樣這個怪東西即刻被板車運回村頭前觀光。

    許多村民活了幾十年,第一次見海底住的妖怪,大傢伙擠挨着圖個新鮮,只敢躲在後頭悄悄地看,不敢上前靠近一步,唯恐妖怪一口吞了自己!

    「這妖怪還真奇怪,穿得是藍色的皮」一個膽子奇大的小公爺大步朝前走,他公然批鬥着夜叉君的罪行,硬是將海妖氣出一身紅皮來。

    「他難不成是氣病了?」妖怪停閉海妖之聲的喉嗓,絕心不提為禍人間的歹念,菜花女踉蹌着欺身而上,她反覆琢磨,腦袋想不通,隨後便退到群眾的後方。

    大樹下,石磨旁,海風無處不在的席捲綠意的樹梢,漏網之魚的綠葉降然垂頭。

    大聖在漁村找了一處空曠的位置,他打算把妖怪暫時安置在這裏。

    大聖似有無意地瞟了一眼如幽靈一般昏昏欲睡的飛飛:「這傢伙天天在你頭上做巢,安家啊?」

    鴻毛頭頂粗獷的佛光轉彎彎盤旋,飛飛一股腦趴在他的光腦殼上充電。

    「飛飛,替我看住他!」飛飛沉疲的雙眼即刻被喚醒,在鴻毛頭上充好電後力量充沛。

    「給他一頓鞭子嘗嘗,看他以後敢不敢欺負比他弱的人?」鴻毛大仙舉旗發號施令。

    「橡皮糖糖鞭!」飛飛先後從背後甩出三根細鞭子,五彩繽紛的,宛若小孩口裏吸溜的橡皮糖。

    「這種不聽話的妖怪就應該狠狠地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我們這夥人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阿麗麗颳了刮長了斑點的鼻樑。

    飛飛自從接收到鴻毛給出的最新訊號後,它便開始賣力地鞭笞夜叉君今生今世做個好人,它祭出酷炫的糖鞭重重地抽打夜叉君的腰腹,鞭鞭帶血,魚鱗大面積脫落,夜叉君體無完膚,海馬皮掉了一層。

    「啊」妖怪倒吸一口涼氣,嘴部像旋轉的渦輪,臉部痛到扭曲。

    蘭花豆學飛飛動手比劃兩招,他接着尋問興致盎然的鴻毛大仙:「這一招叫什麼?」

    鴻毛笑得豁達:「這一招叫做打腫臉充胖子,說得就是這樣的人!」

    「走吧,我們該去找村長商量怎麼處置這隻妖精,別耽誤時間了!」大聖催促他們幾個快別緊聊,回頭有空再研究。

    村長梧黃金可是曾經廟堂上的蕭林翰郎,他辭罷歸家守着一箱金子作伴,隔着門聽見外面鬧哄哄的,他立馬鎖上寶箱去外面探聽喧譁的主題。

    大聖問村長如何發落近日頻繁攻擊漁船的妖怪,老眼昏花的村長指名要到現場進行勘察觀摩,不看一下妖怪的模樣他說什麼也不會死心,他心裏還想着以後跟後生小輩們吹噓一番作為。

    梧黃金到了災難現場追擊,東海的海怪果然老老實實的不動,他的臉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一蹶不振,沒有任何的攻擊反彈。

    「妖怪大爺,您疼不疼啊?」村長作力扇了夜叉君一巴掌,假裝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玩着愚弄人的把戲。

    浩蕩的人群攢動撞出一襲紅衫的少女,她語娉蔦蘿,簡蝶般的烏墨青絲勒平了她為數不多的理智。

    小紅的個性一向大大咧咧,生來不愛服從管教,多少有些無父教養的叛逆,她出現少有的不是意外,她此刻規矩的不像是一名人間女孩應有的淑態。

    小紅生性喜自由,瀟灑不羈是她效仿的模樣,自由戀愛是她主張的文人榜樣,她此刻卻被規矩困束在牢籠,為愛燃燒的心臟在發熱發燙。

    小紅笑意闌珊,身段婀娜,端守着隱藏的規矩。

    夜叉君對上小紅熟悉的一張臉,倆人匯聚的目光是那樣的熱烈,低頭寸目思懷,惆悵的心中大為愣神。

    雲聚雲散的海邊,小紅坦坦蕩蕩的對夜叉君訴說自己的愛慕,面對執意說出自己愛慕的小紅,夜叉君坦白他的孩子一大堆:「我已經有自己的寶寶了!」

    「我會成為你寶寶的親娘,不會像後媽那樣對他們兇惡」這是小紅給出的一句承諾,如果她真的能夠和夜叉君生活在一起,她發誓絕不會薄待他的孩兒。

    「我早已是你的入幕之賓,我的心是被你捕捉到的尤物,天下之濱皆在你的思念上發芽,我齊身鼓大不了你的愛意,我的心因你寸草而生,芳心向陽!」這是夜叉君心裏的一段原話,他對小紅用情至深,若非他是一名無效的奶爸,小紅可以擁有更好的物質生活。

    撞見一個頭上長小角角的小朋在鬧事,大聖犀利的眼神快速瞄準一個半大的小孩

    清風照大陽,龍小爺的身份果然不尋常。

    大聖先聲奪人,疑心對方的背景不乾淨:「你是誰,你是誰家的小孩,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呢?」

    小龍男自報名號,大方擺好龍馬架勢,自帶的唱了起來:「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都說我的本領大,那我就展示展示吧!」

    大聖疑神疑鬼,疑心病重:「你是小龍人?」

    「小龍人找媽媽?」蘭花豆嘴賤道。

    這個孩子的心太嫩了,鴻毛老仙調侃孩子的嫩心:「你不去找媽媽,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誰知小龍人賭氣說道:「誰找媽媽,誰找媽媽,我不找媽媽,我有媽!」

    夜叉君虛虛弱弱,堅定情深,蘊含大海般的明眸投向他的小主人,他不恰當地在場虛喊一聲:「乙乙!」

    「再被你叫我的大名遲早要廢,都說了我的大名叫敖蟹,誰也不許再提這個名字,你是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我沒有這個娘里娘氣不入流的名姓!」文文靜靜的傲乙乙近乎崩潰,歇斯底的怒吼,驚嚇了一群路過的海鷗先生。

    原本就受了重傷的夜叉君就跟灌湯灌藥的病秧子沒什麼兩樣,冰銳的妖瞳一下子就昏死過去。

    夜叉君一朝被狗咬,小紅心裏記掛,蒸熟的糯米飯混上紅糖,捏成一個飯糰,敷在夜叉君被狗咬過的傷患處,小紅貼心地照顧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夜叉君,你說這是愛不是愛,小紅對他的好是真愛無疑!

    「你們竟敢趁我不在的時候,活捉了我的海大將,我在東海龍宮親封了一位海大將和海書記,要不是烏賊君及時稟報於我,我還當真不知道你們區區凡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傷我門前蝦兵蟹將!」傲乙乙說這話的時候,果真是拿出龍種的架勢。

    夜叉君傷心地念起對白:「我不能答應嫁給你!」

    「為什麼?」小紅一臉疑惑,質疑他為什麼出爾反爾,為什麼不能答應嫁給自己的心愿,為什麼不能祝福彼此幸福一生?

    「你的熟悉讓我感到陌生,可我沒有理由成為你的新郎,你終身的伴侶不是我,是一個人類」不同的種族是不能相愛的,跨越種族就是在跨越天地律法,藐視神人的威嚴,夜叉君不願輕易觸怒律法,讓罪威脅到他無知孩子的地位。

    這種罪名不應該安到夜叉君的頭上,他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愛上人類少女的妖魔,他的真心換不來無情律法的控嚴,他是為了愛贖罪,贖加深在小紅身上的惡魘。

    「夜殺呢,他去哪裏,趁早把他找出來!」乙乙喊話駐一宮的小將胖頭魚,他可是從小就是乙乙的貼身玩伴。「再不把他找出來,我就命人將你做成胖頭湯!」乙乙對着自己幼時的玩伴恐嚇了一番。

    「他好像有個未婚妻叫小紅的,不知道是還是不是」胖頭魚嚇得腿子哆嗦,奉命拿上兵器,衝出海面去尋訪海大將,他打算先從他的美嬌妻下手。

    自從夜叉君被大聖使奸計捕捉上岸,他就被束手就擒困於東海漁村做展示品,一肚子壞水的異鄉人非要拿他開刀,小紅等在海邊三請四請,早早的去請東海里的人物,乙乙是鮮有名的東海浪哥,他上岸後東聞西聞後嗅出了附近夜叉君的海味。

    「還是我們家飛飛厲害,棋高一招!」不管是不是有一無,大聖還在拍飛飛的馬屁,他可真是一個恨不起來的小馬屁精。

    「見生見死見人心,要不是飛飛耍陰招,我們還敵不過人家呢,人家畢竟是東海龍宮的將領,不過此番我們輸的也不丟人嘛!」阿麗麗還好意思說,剛才就是他不顧大夥的死活,一個人傻站在原地不救死救活,還大夥盡出洋相。

    「救死扶傷的,還是咱們家飛飛!」蘭花豆送上一副錦旗。

    敖乙乙可能是個龍種,下一輩的人,鴻毛摸着光頭揣着明白裝糊塗:「你認識敖丙嗎?」

    「敖丙是我爹,我是敖廣的金孫,我可是三輩人了!」緣來複雜,情系龍鐘鼓殿之家,在龍小子的一番說辭下,大聖一伙人這才弄清楚他們之間的親疏關係。

    「你叫敖已已,你爹叫敖丙,你爹是不是考試成績沒你好,經常掛科什麼的?」調皮的鴻毛大仙取笑考試常常得零鴨蛋的敖大倌人,他跟敖丙可是同一輩的。

    鴻毛大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乙乙他爹哪都好,就是成績不好,書一翻就想摻瞌睡睡覺,不過他可是四海公認的疼老婆愛兒子的賢公典範。

    乙乙上前質疑大聖捉拿海大將的初衷:「話說你們為什麼要羈押我的海將軍,貽誤我東海龍宮的戰機?」

    夜叉君紅紅的臉蛋曬得像樹上風乾的鹹魚,周身暴曬的皮膚脫水嚴重,眼紋逐漸乾裂細化。

    大聖一五一十地抖出來,據實講話:「他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專門搶女人」


    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夜叉君真是吃了一個大虧。

    嫌人數上壓不住人,湊數的蘭花豆站出來附議:「不止額」他其實想說的是夜叉君本人禍害的人還不少,蘭花豆不願天方夜譚,而是遭殃的人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災難人員的次數是無法估量的。

    夜叉君抬頭醒目,淚雨問蒼天:「天哪!我不過是在人間談了一場戀愛,他們這些人卻要殺我。」夜叉君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好歹留一世英明給海底的貝母目魚明志。

    「海將軍,我讓你在人間待夠一百天,你欠恩的還恩,欠債的還債,一百天後隨我回到龍宮繼續修煉。」此番給出的條件是小太子最後的讓步,大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總之小太子不會再退一步路。

    「立刻給他鬆綁!」東海龍宮的魚子魚孫不是懦夫,可以流血犧牲,但絕對不能侮辱致死,否則龍宮威嚴受損嚴重,今後如何安邦定國治理海族?

    沒人敢上去給魚妖鬆綁,他們之中玩起了橫眉瞪眼的小遊戲,鴻毛大仙蹬鼻子上臉,阿麗麗真是個母貓,大聖也是猴王附身,結果瞪來瞪去非得是蘭花豆這個鬥雞眼輸相慘敗,豆子乖乖服輸去給大魚妖的手足鬆綁,放垂頭喪腦的夜叉君下來在漁村還清自己的債務。

    「你的愛是無底線的包容,可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愛到底有多強大,終有一日,你會看見我為愛的付出,你會信以為真!」天上的大太陽還在四方照耀,夜叉君昏昏欲睡,小紅立刻伸臂抱住神志不清的夜叉君,將他摟在懷裏細心呵養並送給他一個真愛的吻。

    欠人還錢天經地義,乙乙不忍心夜叉君一身傷,於是替他施法療傷治癒他的一身傷病,並且命令他以人的形態去接受如今的種種懲罰。

    從此以後,魚妖會攬下東海漁村全部的活計,但凡大事小事一應承包,一應俱照,他會搬梯子主動給每家每戶修砌屋瓦,償還自己偷竊家禽的數量,從凌晨認真工作到入夜,月亮出來營業他就可以下班回家洗洗睡了。

    一日三餐,三食為重。

    褪去了龍宮的衣裳,夜叉君粗布麻衫,從此抬頭間更有了人的體面。

    每每到飯點的時辰,小紅都會挎着一個竹籃來見分房下瓦的夜叉君,她每天跑前跑後就是為了給他送一餐飯食,雖不是美食佳肴蜂糖釀造的美酒,只要有些清儉寡淡的豆漿菜包,但是夜叉君依然不會覺得日子苦,相反他會覺得留在人間忙碌的搭工會很有意義,有小紅無時無刻的陪伴他鐵定會幸福三月的光景。

    夜叉君剛劈完一戶人家一柴房的柴,小紅大老遠就招手勸他別幹活,趕緊放下斧子坐下來吃飯。

    兩人坐在棕櫚樹的涼蔭底下,小紅跟在他屁股後面替他鞍前馬後的備飯,登時遞上一碗一盤撓干心思烹飪的茶飯。

    小紅盯着他把中午的飯餚吃光,夜叉君身為東海海域的妖類,他剛開始很不習慣人類的炊飲,慢慢的調理喜愛生食的腸胃,越來越習慣人類粗魯的飲食以及那複雜的料理食材的過程。

    心動有時像月亮爬上樹梢,聊着風趣的情話,小紅時時陷進夜叉貌美的姿骨,情海欲歡,不能自持穩重。

    夜叉君美容美世,花貌不羈,著名東海,溢美不斷,小紅還像小時候那樣喜歡跟他偶爾撒撒嬌:「摸一下」小紅將髒手悄咪咪伸向夜叉君冰肌玉骨的臉。

    「摸一下下啦!」見夜叉君沒有拒絕之意,小紅愈發纏綿陷進心潮的愛河,不安份的手越過鎖骨伸進暗闈的領口抓鬮,小紅如今發育後的性子愈發膽大無忌。

    「不可以!」雖說着童言無忌的話,夜叉君斷然拒絕小紅心莽累撞的奔頭,就連他也治不住小紅的性燥了。

    「我已經是當父親的人了!」夜叉君勉強起頭,他再次提及自己身為人父的體面。

    「我已經為你發過一次瘋了,三個月的時間還能留給我們多少再次相遇的機會,你可以有你的孩子繼續去培養,但至少給我一個陪伴的理由!」小紅哭着跑着扭頭就回了自己孤零零的家。

    「真是個心大的姑娘,要是我不在她怎麼辦,她家那個糊塗的么爺會替我照顧好她嗎?」月亮的彎鈎勾住野河不放手,小紅的家門大大地敞開着,她在房間裏哭着累着沉沉睡去,夜叉君將她破落的的門楣重新翻修了一遍,替她換上了更為牢固的門栓。

    光圍的月光宛如光華蓮的春波倒影,夜叉君無聲無息地靠攏小紅酣睡的淚床,黯淡的月光浮上她憂傷淡淡的眉梢,她趴在薄衾上哭訴了一整晚。

    夜叉君冰涼的吻重新燃起了小紅愛翼的希望。

    小紅翻身做老大將夜叉君壓在硬板子床下,拆了魚皮將魚糕吃抹乾淨,這一夜是夜叉君心甘情願屬於她的。

    在風吹過頭髮絲的海邊,乙乙手上着上鉛筆正在做算術題,但見他翻過一頁算術本,在本子上做起了加減法。

    大聖先問他:「十以內的加減法會不會?」

    乙乙真誠點頭:「會!」

    大聖出題考考他:「三加四等於幾?」

    乙乙不會心算,一口氣答不上來,他抱着手指頭數數:「七!」

    大聖該出第二道題:「七加八等於幾?」

    「!」乙乙想了半天也沒回答上來。

    大聖跟身邊的阿麗麗咵白,笑話東海龍王的龍孫不會算數:「十以內的會搞,二十以內的加減法就不會搞了。」

    「按照人類的實測年齡來推算,他總共才七八歲,這個年紀正是玩的時候,學不會很正常,不是每個人出生都是神童的,人也可以不完美,你忘了,我們每個人都有缺點的嘛!」阿麗麗還算正常。

    但凡空閒下來,小紅就會陪夜叉君識字,夜叉君擁有一套全新的書桌書椅,小紅坐在邊上教他認字,教他怎麼握筆的姿勢,教他學會用心算口算,就這樣夜叉君過了一段不用喊打喊殺的小白日子。

    海族的文字通俗易懂,形式魚蝦蟹蚌,花鳥魚蟲,夜叉君艱難的動筆模仿人類的漢字,但拙劣的字跡不盡其用,遂在黃紙上一筆一畫寫下了他和小紅共同的姓名。

    模仿人類漢字的決心本不稀奇,但更重要的是他能圈畫住自己愛人的心。

    為了報答大聖輔佐他做了一整套奧數題,乙乙親自下海命令小蚌兵去撈了一些海鮮扇貝等家常菜犒賞大聖等人。

    鮑魚龍蝦帝王蟹應有盡有,都是剛撈上來的鮮貨,乙乙一個不留全送給大聖他們享用。

    「真不愧是海鮮盛宴啊!」阿麗麗控制不住自己的小饞蟲。

    阿麗麗道:「這鮑魚比我臉都還大!」

    蘭花豆道:「這龍蝦比我胳膊還粗!」

    大聖喜道:「這帝王蟹快有我一個人那麼高了!」

    有這個說話的功夫,生猛的鴻毛已經干翻了兩盤魷魚刺生,魷魚片用細刀切得薄薄的,絲絲爽嫩彈牙,鮮嫩的汁水在口腔內咬破爆開,生魷魚和甜蝦的味道真是鮮美無比。

    「小小的生蚝大大的能量,這些東西總能勾引我的胃!」鴻毛的味蕾再一次的爆漿,蚝肉包裹的玉藻進入口舌後迅速濺起水花,他拿上小刀多撬了四個強身健體的大生蚝,他要將肚皮吃撐將海鮮吃成蛤蟆胃。

    鴻毛撥弄堆放在海帶皮上面的海貨,挑挑揀揀專撿些高檔貴重的海貨嘗鮮。

    阿麗麗嘴癮犯了,她拎起一丟丟青葡萄藻放進嘴裏嘗味道,綠葡萄汁水很足,就是沒太大的滋味。

    從小生活在海洋館裏,乙乙對海鮮司空見慣,早已沒有當初那麼嘴饞,更多的是嚮往陸地上的美食。

    大聖單獨生火給他開小灶,土烤了一隻叫花雞,以前討飯的老叫花子就愛吃這一口,連皮撕下一塊肉,雞腿的肉感吃起來香氣撲鼻,別有一番風味在心頭漫開。

    乙乙相中了地上擺爛的藏書:「你有這麼多書,勻兩本給我看看!」乙乙伸手扒了扒一群破爛書。

    「釋厄傳的密碼本,大爆西遊系列,神仙是怎麼煉成的,以及新開的一本笑忘荒唐,這些通通都是我編撰的,你自己隨便挑兩本看看過過乾癮,什麼時候看完再什麼時候還我都行!」身為一個饕餮食客,鴻毛大仙蹭吃蹭喝饒是積極,他狂攔一桌海鮮酒席,遇上高級食材也是堅決不便宜其他人一隻蝦,到手的鴨子豈能飛了?

    鴻毛一向珍視自己的愛書,沒有他的允許別人擅自碰一下都不行,此番鴻毛老爺慷概贈書也是拿頂級的魚翅來換的。

    「會不會有血吸蟲!」大聖從小生長在風居北漠的戈壁灘,看着這些生食也是犯了難,一時提筷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生傢伙怎麼也動不得筷子,誰知阿麗麗和蘭花豆吃得不亦樂乎,就連一旁拆卸海螺的鴻毛也勸他卸下食客的包袱:「生的才新鮮,熟的就不新鮮了!」

    大家掙着搶着吸溜滑滑的生蚝,發財爭先恐後掏空海螺的腸子。

    「好甜哪!」大聖索性放下包袱,生平第一次嘗試魚生,嗦一口螃蟹的小細腿,他怕不好吃先撕下來嘗了一點點肉,白色的蟹肉入口清甜,咬一口還有蝦肉的膠質感。

    「這個鉗子裏的肉還蠻多啊!」大聖掰斷一隻母蟹的大鉗腳,它的前肢發育的挺大的,就是母背發育的不及時。

    鴻毛大仙烘托氣氛,叮囑大聖記住食物賞味的要領:「你品,你細細的品,你嚼碎了品!」

    天才就是要配麻瓜,蘭花豆的吃相駭人聽聞,他張露牙齦,生吞巨腹,拿起一整隻小青龍塞進大嘴,他總是不同尋常,吃相總是跟別人不一樣。

    鴻毛扭頭一瞥,口頭警告一遍:「小豆豆,吃飯不要狼吞虎咽,更不要發出豬子吃食的聲音。」蘭花豆快飲快食,吃飯吧唧嘴,鴻毛快速阻斷他的暴飲暴食,不然他就跟豬子拱食沒有區別。

    「年少從徐,渾不知其意象深厚,一毀前程,累同危業!」玉帝發間微鬢,苦塞奇思,坐在冰涼的高座上,口吐真言,字字誅心,掌心掌握的是觀音描繪的小雨滴的繪本。

    「這個玉帝不張揚,要是再張揚一點就好了,比起人間帝王,人界的九五至尊,這個玉帝更隱忍,更清愁,理應作狂傲九霄之曲甚好!」玉帝吐露真言,一言成讖,乙乙翻閱十數頁紙,認真點評鴻毛的插畫。「書寫得好,寫得真是好!」

    鴻毛大仙是個天南地北的吃貨,他翻開腰懷鋪開一張羊皮卷,卷里儘是剝殼拆蟹的七件套,他挑了把金蛟剪先剪兩頭再斷中間:「當神仙的沒有欲望怎麼做神仙?」

    乙乙啃着醬汁濃稠的紅燒雞翅膀:「你自己不就是一個神仙?」

    「我是神仙難不成怪我咯?」論如何優雅美滋滋地吃蟹腿棒只有兩級反轉的鴻毛大仙了?

    「我孤家寡人,又不攜家帶口,比不得有些人官大廟大,使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一人得道全家升天,就連雞呀鴨呀鵝呀一個不留?」鴻毛總之是有口福了,他一口嗦掉一根脫殼的蟹腿棒,新鮮的蟹肉不用咀嚼立刻在舌尖化開滑下喉嚨。

    「毛,我懂,你做神仙的官職小,人微言輕,混口飯吃嘛!」乙乙古靈精怪的,拍了拍鴻毛老兄的肚量。

    「還是你懂我!」鴻毛接受邀請,開懷暢吃,吃撐的肚腩適量的袒腹運動,以便回應知己敖乙乙的待客熱情。

    「神仙更懂神仙的心嘛!」乙乙一掌雞油拍在鴻毛的僧袍上,毛和尚也不介意,大不了下次換件新的。

    「你們都是孫悟空的死忠粉!」乙乙拍了拍手,將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筆直插進沙里。

    「我們可喜歡他了,我們天旋地轉的到處跑就是為了沿着他歷史的足跡找尋西遊的迷蹤,揭開西遊的迷紗!」大聖身來就是為了追尋偶像的腳步前進,重走一遍西遊的故土。

    「走,我帶你們一起下東海,讓你們看看我收藏的珍品!」乙乙說這話仿佛下館子那般輕鬆便宜。

    辟水珠是無解之解,等他們各自服用鮫魚的珠淚,乙乙揮一揮龍爪劈開一條水路,他們的周身與潮濕的水汽完全隔離,沿着海底城堡冰冰涼涼的大路貫通而下。

    有一寒涼貫穿腳心,海風撲面而來,大聖有一種坐在冷空氣室里的感覺。

    宮深兵患,乙乙避免閒走,他沒有帶外客東遛西逛遊走於殿堂的機密,而是徑直闖過大峽谷來到龍宮珠林磲被的寢室。

    烏泱烏泱的大海溝睜着眼。

    「小太子!」鯊鰭將軍怪戾不安,打洞的鼻翼穿孔白銀鼻鯊環,大老遠看見小太子爺駕到,他恭恭敬敬的給爺半跪請安,他的頭銜可是東海底的勇猛武士。

    「我要請各位朋友入宮小聚,你不必阻攔!」乙乙出手免了第一道宮圍防線。

    東海龍宮真是流水的花銷,實打實的白玉真珠,珊瑚琥珀,將海洋生物等自然景觀融入進畫裏。自古就有的龍殿滿滿當當留存着遠古背景的強大。

    白玉階堂,粉繡珊瑚,水晶作甲,珠光寶氣,深兵林立殿武,乙乙帶着人馬如闖無人之境。

    金蟹將軍是個肅穆真神,他提刀跨馬執掌金光槍,正在東宮值班盯稍,以防外賊強行越過防線。

    「!」乙乙的小手友好地拉着大聖進宮,與蟹將軍照面,淺顯打過兩聲招呼,接着轉過一處魚苗玩樂的海上樂園,斜越六七間真龍寢殿。

    一公一母兩條老鼠斑從頭頂快速閃滑,粉紅色的海葵趴在薑黃色的龍紋石上死睡覺,吐泡泡的小黃金魚與阿麗麗來了一個親密邂逅

    高等水晶柱下團縮着手臂寬的象拔蚌,它偷偷掀開外蓋,一坨軟肉探出觸角,象拔射手不經意噴了蘭花豆一臉水珠,末了悄悄拉下蚌殼藏在保護殼裏監控畫面。

    替乙乙看門的是保安龜丞相,早有人罵他是一隻看門狗,如今他的一雙老花眼不甚雪亮,威風與捍權早已落世陰溝,他壓力山大從而患上了呱呱念的精分。

    「我左悟空,我右悟能,老沙在腰間,白龍在胸口,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龜丞相在外客面前耍威風,以振當年鐵血雄風,身為孫悟空的紅星大粉條,老小子真真是給力。

    「東海龍宮果真不同凡響!」龜丞相也是追星族中的一員,大聖膛目結舌被他撩赤胳膊的花繡震住魂夢。

    「他如今已是萬歲高的暮年之齡,曾經頭腦一熱也是個衝鋒隊伍,你們人類常說的發瘋的追星族。紅帶子往頭上一系,龜丞相也想要加入孫悟空降妖除魔的保衛團,悟空但見他八撇胡綠豆眼外貌可棄,就以一句龜背蛇妖不可交與他斷了往來。」一時失意是有的,但是結識不到孫悟空是常有的悲劇。

    「丞相大人心心念念的是往昔戰敗如來的種子選手,後期炙手可熱成聖成佛的鬥戰勝佛,那代表權力的無上輝煌的如意金箍棒」乙乙登上龍床緩慢坐下。

    龜丞相還是神經出了狀況,癲公腦子不好使,時而發瘋,時而發癲。

    茶水桌上是泥人張捏的唐胖子的唐三彩雕塑,床尾的水晶牆面掛立一副孫悟空情覓紫霞的定心圖,檀台桌敬供豬八戒招風扇的銅黃鏡,漱口用的沙和尚的粉紅圓筒杯,白龍馬牌騎騎樂的小木馬搖搖樂。

    夜叉君接小紅來龍宮小住,小紅幼愛胡鬧,酷愛扳沙,夜叉君特別替她定製了玫瑰金的美貝床,小紅可以在軟軟的貝殼房裏蹦上跳下,也可以躺在休閒的貝殼床上睡午覺,夜叉君偶爾空暇也會陪她哼搖籃曲哄她睡覺覺。

    清澈凡塵的滌音,入人心腑,清澈幽思,還我神緒,如烹茶茗

    魅麗華美的夜叉房間,螺小貝桃紅色的床,小紅與接吻魚親密碰嘴的回憶真寶閃亮光殿 ,還有她親自塗鴉睡在破騾子罐里的魚。

    夜叉君雖然養育自己的海馬寶寶,但是也是十分寵愛小紅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寶貝,儘管工作與家庭忙裏忙外調合得精疲力瘁,他也抽出時間去料理家裏的小活寶們。

    應該是夜叉君宮裏的留聲機,焚靜的音色透過重重簾幕傳播,幻音貝殼的內部零件出了問題,才會導致無人自控的播放輕水音樂。

    「曲玲瓏,綿無意,這般有情的是」海妖的歌喉弱骨風流,透過水族微微流動波紋的水簾,又如同親密蕩漾的海藍風鈴音,壓抑人者的情感,扣動聽者的心扉,難得抒情歌發妙曲,鴻毛想知道如此真情的妖物是誰?

    「是我的海大將李艮,他此人不在龍宮,而是幻音貝殼開啟他的留音!」乙乙如實相告大仙。

    海書記烏賊君伺候在旁,立於榻下,是個端方公侯,眉間一股書卷氣,手持狼須墨豪不斷記錄太爺的要文。

    「廚房沒有蘿蔔了?」小蚌兵慌慌張張來稟報丞相爺廚房食蔬欠缺,來不及備下酬謝客人的美味佳肴。

    「缺了個蘿蔔還湊不成一桌席?」龜丞相一個栗果教訓遇事沉不住氣的小蚌兵。

    「好深奧,麼意思?」小蚌兵的顯然智商不夠應付突發事件。

    「那日子滴說法,蘿蔔做席,缺了個紅蘿蔔未必還整不成一桌席?」龜丞相有信心有把握照料好客人晚間的盛宴。

    水沐風屏後,一位姿容婉約的白美人穿插大聖們的行列,蹬腳坐上乙乙床頭床尾堆滿布娃娃的小床。

    「這是阿蚌姐姐,她是負責我宮裏掃灑的女管家!」乙乙隆重介紹他的女管家,同時她也是悟空迷。

    「他們都是我帶來做客的朋友,跟你一樣喜歡孫悟空!」乙乙提拉操控繪真繪色的布袋木偶,悟空穿着豹紋小皮裙,性格如同一隻脾氣火爆的獵豹。

    蚌精聽聞此言,以為遇上同道中人,她欣然掀開輕薄透氣的雪紡衣袖,露出上臂和小腹給眾人展示她的紋身,她十分鐘愛西遊記中的神物,將西遊中出了名的唐僧師徒以紋身的形式刻滿了全身。

    「這是一本非常魔幻的小說,同時我也有幸拜讀過作者鴻毛畫的釋厄傳,我非常傾佩衝動易怒的孫猴子,也感念他對紫霞的敢愛喊恨,也堅信既然成了神的佛陀是不能有所愛的。「

    「唐三藏嘛就很難說了,總之他很糾結,他總是糾結愛與不愛這個話題,平生在深究得到與失去之中,他失去了更多的機會。」

    「豬八戒雖然身為人體,貌若豬豚,可他卻有着自己一副良善的心腸,將心不移,誓死成氣,是他對月宮仙子最好的寫照。」

    「沙悟淨是取經隊伍中最不出眾的,他沒有太過出彩的片段,外表模樣儘管很老實,但是心是少女心,他有着自己執着的氣候。」

    「小白龍本身就是誤打誤差進了局,被觀音收降籠絡成為取經人的馬蹄,馱力存在的辛勞儘管被多人無視,但有時也會成為致勝最關鍵的一環,這也打擊妖惡勢力反敗為勝的矯健之蹄!」蚌精調頭望向徐悲鴻式飛鴻踏雪的一副駿馬圖,那匹御賜的白馬正是被小白龍吞掉的食物。

    「我手下有兩大干將,一是文如墨斗的海賊君,二是星河圍辰的夜叉君,你們可別小看他,他可是我們東海有名的俏夜叉,就連我父王爺父都敵不過他的千波英美!」乙乙口中對夜叉君多是溢美之詞。

    「年少不知將軍愁,愁來愁去白了頭!」滿頭銀髮的龜丞相,老來多斑點,手臉多有是。

    「吃吃吃,喝喝喝,都別講客氣」一大桌鮑參翅肚釀佛跳牆,大聖扭扭捏捏的,其他人都不動筷子,乙乙做東接他們請客吃飯,生怕他們給自己講客氣。

    「那我們就不客氣啦!」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那些東拼西湊的涼菜拼盤,一圓桌人連裝點餐盤的花花草草也沒放過。

    東海的遊學真精彩, 鄉下的土包子沒少胡吃海塞,個個都對得起空空如也的腹肚,乙乙回贈了不少禮品,全都是曬乾的海貨乾貝,大聖酒飽飯足攜同愛吃魚的饞嘴貓們便告了辭。

    「砰!」滿樹團球,碩果纍纍,高大挺拔的椰子樹砸下一顆大果,樹下成熟的椰子鋪了一地。

    白日晴天。

    小紅像往常一樣給夜叉君送飯。

    蟹黃粉絲包已落地一圈,滾圓的蟹黃包像長了蟹腳會走路,夜叉君撿起碰灰的肉包撕掉包子外面的一層皮。

    幽藍的魚皮膚變身黃種人的黃皮膚,夜叉君在一日三餐之中體會到了人的生計,也同時懂得更多人類所擁有的悲歡喜樂。

    「別去撿,我再給你拿一個!」小紅又塞給了他一個白胖胖的大肉包。

    「不乾不淨,吃了不生病!」小紅真心實意擀皮包的餡兒,不想她的一腔真情浪費,夜叉君一口氣接連吃了四個蟹黃包,都不帶一絲半點猶豫的,就連蟹汁也咕嚕咕嚕喝乾淨。

    「你現在越發像一個披着人皮的好人了!」此時的夜叉君身上充滿了人性,喪失了邪惡敗壞的妖性,小紅坐在他旁邊,蹭了一蹭他濃密的髮絲,兩人的關係越發打得火熱,雙方溫情蜜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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