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氣有什麼用?」方知雨怒呼呼,「我們在府衙門前瞧見那些跪地婦人的時候,清溪的不愉和排斥很是明顯。她知道魁州知州父子是何許人,只沒有勇氣反抗而已。」
宋筠心間猛地狂跳,「你不是要教她反抗吧?」
「什麼話?」方知雨怒而起身,「那是你妹妹!你真忍心讓她嫁到那樣的人家?」
「當然不忍心,可已經定下的婚約,平白無故去退,傷的是清溪的聲譽,以後再難替她選夫家了。」
「總要試一試吧?」方知雨開始跳腳,「我就不信那樣明目張胆違抗命令的人,沒有任何漏洞可尋!」
只要找到魁州知州的錯處,宋清溪就能佔着道理退親!
宋筠瞧了那小鞋尖一眼,察覺到小傢伙的右腳已經想騰飛,忙一把將人橫抱,走向桌邊。
「你說了算。明日我多安排幾個人護着你們。」
他把人放到桌前,擺正碗筷,復又道:「但是後日天黑之前,無論結果如何,必須回來從長計議。」
魁州離麓州較遠,九和縣更遠,馬車快行都要三個時辰,當日去,很難當日回。
方知雨一想,兩日後還得聽許總管上報,時間恰恰好,便應了。
兩人圍桌吃飯,方知雨還是邊吃邊給宋筠夾菜,吃的認真又歡騰。
用過晚膳,分別洗漱。
回到床榻邊,方知雨瞪着僅剩的那床被子,愣愣出神。
宋筠假做沒注意,越過她躺了下去,問:「你睡裏面還是外邊?」
方知雨拎起被子一角,「那一床呢?」
宋筠打了個哈欠,「我的那床拿去曬了,沾了些雪氣,凍住了。」
下雪天曬被子?怕是宋簡都不會這麼傻!
堂堂世子,為了跟她同被而眠,居然想出這種蹩腳的謊言?
方知雨翻白眼,拉嘴角,踢開鞋,鑽進被窩。
暖意瞬間上涌,她卻故意抱怨:「那床被子多好啊,比我這床大,還比我這床暖和……哼!」
宋筠:有點後悔怎麼回事?
可他的後悔還沒延續幾個呼吸,方知雨的呼吸便已經平緩深沉——又睡着了。
他把人撈進懷中,掖好被角,帶着一分滿足三分悔意,也睡了過去。
一夜相安無事。
但次日一早,卻是方知雨先醒來。
這回,她沒有跨一隻腳在宋筠腰上……
而是整個人都趴在了人家的身上,雙腿搭在對方腰兩側,雙手越到上方夾住對方脖頸。
把那身軀當做了軟墊!
一瞬清醒,方知雨就想彈開。
抬眸瞧瞧會不會驚醒宋筠……一瞧便沒能挪開眼。
他的睫毛不長,但很濃很濃,密密麻麻垂着。
他的下頜恰到好處,真真是寬一厘就凶,窄一厘就妖。
小心肝砰砰直跳,咚咚咚不想停歇。
突然,那人的睫毛顫了顫,眼珠在眼皮底下滾動起來。
方知雨不知所措,乾脆地從他身上哧溜滑下,躲在了臂彎里。
宋筠慢慢醒過來,察覺到側腰間的心跳,知道她在裝睡。
側身將人摟緊,低眸瞧了瞧,捏住唇角往中心合攏。
一下一下,一嘟一嘟。
「怎麼今日這嘴會自動合攏?」宋筠故意捏着,故意笑着,「看我讓它恢復原狀。」
裝睡中的方知雨,突然察覺兩片軟軟的燙燙的東西貼在她的唇瓣上。
她一下就瞪大了眸子,抱怨呵斥之聲差點就衝出口。
可,貼在她唇上的,並非想像那樣,而是宋筠大大的手掌。
他將手掌微微合起,用合攏的邊緣貼着她!
「宋筠!」
方知雨察覺自己被戲弄,在被子裏就出了腳。
宋筠今日沒服毒藥,動作絲毫未有遲鈍,一溜就滑下床去,哈哈笑着遁了。
方知雨摸摸自己的唇,突然有些好奇,唇齒相依跟手掌貼合的觸感會一樣嗎?
她不知道……隱隱有些……
呸呸呸!不期待!一點也不期待!
方知雨沒有用早膳,摸了兩個糕點,懶得跟宋筠打招呼,直奔宋清溪的摘月居。
到了才發現,莊姬居然比她還早,已經拉着宋清溪研究繡花技藝。
方知雨猶豫一瞬,還是將此行目的直接相告。
宋清溪聽後,略有猶豫,「父王知道他們家不是好人,祖母和姨母肯定也知,就算真找着他們的錯處,也未必……」
方知雨瞧了眼旁邊殷殷切切想同行的莊姬,突然靈光一閃,「那我們就先去九和縣,從知州下屬那裏找漏洞。」
莊姬猛猛點頭:「就是就是!到了九和縣,我就是地頭蛇,還有我做縣尉的老爹幫忙呢!」
宋清溪又猶豫了下,同意了。
三人約定各自簡單收拾,半個時辰後在側門相見。
方知雨回到世子府,沒有找見宋筠,心底有些惴惴,轉念又覺,自己是不是太依賴他了?
拎裙擺就要離開,卻見石頭迎了上來。
「世子妃,馬車已經備好,銀兩和小食也在車上。一隊護衛隨行,由許副統領親自帶隊,另有暗衛聽候調遣,還有幾人已經先一步前往九和縣打點。」
石頭侍奉宋筠多年,有些事自然知道安排,可銀兩和小食就不是他能想到的,許得益親自帶隊也不是他能請得動的。
必是宋筠,又或還有淮王。
方知雨僵了僵,問:「世子呢?」
石頭聽到世子妃詢問世子,心頭那叫一個喜,忙回:「在議事廳,陪淮王擬折上報淮南年務。世子妃要去嗎?」
「不去。」
石頭頓住。
方知雨道:「才離府兩日,又不是不回來。世子有正事要忙……替我轉告他,該吃的藥好好吃,不該吃的別亂吃。」
言罷,帶着十三往側門而去。
此行不必張揚,每人都只帶了一個貼身丫鬟,她們一輛馬車,三個丫鬟另一輛馬車。
因行程較遠,路途多不平,換用了比較結實的馬車,內部就沒那麼精細。
只是宋筠很精細,讓石頭鋪了軟墊,塞了湯壺,每過一個時辰,路經鄉鎮,還有人送來熱水飲用,替換湯壺,當真一路都打點得妥妥噹噹。
莊姬又不平地嘆:「世子對世子妃真好啊!我好羨慕!」
方知雨訕訕而笑,有些不好意思,「換個人他還不是一樣,男人都是三心二意。」
喜歡遠嫁千里沖喜,夫君竟然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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