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血肉逐漸消散,剩餘的部分壓縮凝聚,向着一個人形變化着。
韓寧雖然不明白歸夢真君在幹什麼,但總感覺是什麼不得了的事,他趴在城牆下看着。
「好傢夥,這煉成了個嘛呀?」
轟隆一聲,城牆被歸夢真君扯裂,當做炮彈砸向了叛軍們,頓時塵土飛揚。
叛軍群中飛出兩道身影,一黑一紅。
黑的不是別人,韓寧定睛一瞧,正是水墨七彩,不過氣息相比自爆的本體神軀要弱上幾分,只有練氣八層的程度。
那紅色身影倒是強悍,天仙的練氣巔峰氣息散發出來。
其形象十分古怪,一頭地中海髮型,渾身皮膚老的皺到了一塊,兩眼上方長着一米多長的長壽眉,就像蟑螂的觸鬚。
身上穿着與灰黃色的廢墟格格不入的紅色大袍。
「居然真的練成了,不可思議!」
「活體法寶,雙生仙,嘶!」
兩仙在空中一陣倒吸涼氣,當水墨七彩把信息傳回去後,根本沒有人相信歸夢真君能成功。
長天辣椒仙君更是直接帶着自己整個紅字營沖了過來,想着等到歸夢真君氣絕身亡,將黑土城瓜分。
「怎麼搞?雙生仙呀,打得過嗎?要不要跑?」長天辣椒沒了戰意,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大軍,這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底。
「打!現在跑更夠嗆,這雙生仙剛練出來,頂了天也就是天仙,歸夢剛扛完天雷,不足為懼!」
水墨七彩完全沒有跑的想法,眼神中充滿了狂熱。
「把黑水喊上,三仙對二,有勝算,如果現在跑了,等着雙生仙成長起來,那就是讓泰王殿下等着砍頭了,泰王沒了,咱們也得沒!」
長天辣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狠下心來:「好!那就聽你的了!」
就在兩人剛準備離開時,水墨七彩的眼睛向下一扭,看見了趴在廢墟里的韓寧。
「這不韓道友嗎,挺巧啊,又遇上了。」
被發現後,韓寧尷尬的笑了幾聲,從廢墟中爬了出來。
「不打了不打了,我馬上就帶人走了,當沒看見我行不行?」
水墨七彩只是笑笑不說話,接着打出一道墨龍。
「長天道友,幫個忙,打死這個分身!」
追着韓寧的法術又多了幾道兇猛的火蛇,他只好向着歸夢真君的方向跑去。
就在這時,雙生仙睜眼了。
這副神軀長得十分美麗,令人分不出男女,有男人的俊美與女人的清秀。
一頭閃爍着光芒的銀髮格外引人注意,身體同時兼有着男性與女性的特徵。
李雲與白梅的意識同時在這一具身體內遊蕩,兩個意識一時間沒辦法操控身體,半天下來才睜開了眼睛。
長天辣椒與水墨七彩不再追擊韓寧,而是看向了雙生仙。
「很好,他現在根本控制不了身體,趁着現在,把它毀了!」水墨七彩低聲說道。
就在這時,歸夢真君的巨人身軀緩慢移動着,向着雙生仙走了過去。
「快點!別讓歸夢將他帶走!」水墨七彩催促道。
但他終究還是慢了一籌,歸夢真君巨大的身軀站在雙生仙面前。
在大羅金仙的修為威壓之下,水墨七彩與長天辣椒都不敢貿然靠近。
歸夢真君將長生仙放在手心中,逐漸抬起。
「終於成功了,練成了!」
「哈哈哈哈哈!白梅!我就知道你能行,我就知道你能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歸夢真君狂笑着,水墨七彩揮了揮手,讓長天辣椒先回去把黑水請來,自己過去拼死一搏。
反正現在的也不過是一具分身,他還有幾十個分身,也不差這一具。
就在他剛準備動身之時。
歸夢真君一口咬向了雙生仙,直接將雙生仙的半截身子咬斷,吞入腹中。
只剩下雙生仙那冒着血的下半身,倒在了歸夢真君的手心上。
「哈哈哈!我成了!」
戰場再次寂靜的下來,無論是水墨七彩還是韓寧,都被歸夢真君的行為震驚的動彈不得。
「你,你到底在幹什麼!」
水墨七彩咆哮的問道,雖然不明白對方到底在幹什麼,但心中依舊湧起了一股恐懼。
他看不明白,他看不明白這個當初被稱為狂徒的真君到底要幹什麼。
韓寧的大腦宕機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歸夢真君怎麼突然把自己人給吃了。
下一刻,歸夢真君渾身氣息猛然暴漲,體型不斷擴大。
血液順着歸夢真君大笑的嘴角流了下來,他擦了擦血,將剩下的半截身子吞了下去。
水墨七彩的分身逐漸失去了他的控制,他雙眼瞪大着盯着面前的歸夢真君。
「玄仙?你!你離大限不是還有百年之久,為何!為.」
水墨七彩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抹銀光徹底吞噬。
感受着濃烈的法力氣息,韓寧的身體感覺一陣火烈,止不住的咳嗽。
『築基中期!甚至法力總量還是那麼的龐大』
『這怕不是能跟結丹硬碰硬了』
「我得趕緊拉着他們跑!」
韓寧連忙向着反方向跑去,只是剛跑出去沒幾步,只感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在一睜眼,已經回到了聖魔門的帳篷內。
他罵罵咧咧的坐了起來,搞不明白為什麼最近這琉璃盞就不好使了,老是把自己拉來拉去的。
他揉了揉眼,剛準備伸懶腰,就要發現自己面前站着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聖魔門領隊石中玉,那肆虐的殺意在帳篷內衝撞着。
韓寧一下子精神了,再看一下角落,夏致遠正躲在角落瑟瑟發抖中。
現在韓寧明白為什麼琉璃盞最近不好使了,估計是遭遇到強烈能量波動就會在下意識的情況下發動。
就比如面前石中玉那隨時可能凝聚成法術攻擊的練氣巔峰氣息。
「你是豬嗎?」
石中玉盯着韓寧,冷冷的說道。
接着抬手給了韓寧一巴掌,不過韓寧是煉體的,這一巴掌對他而言什麼傷害都沒有。
「聖魔門不養廢物,你最好別再那麼懶散,要是還想睡,我幫你一直睡下去!」
說完,石中玉一腳將韓寧的床踢散架後,轉身離開了。
等到石中玉走遠之後,韓寧還沒有緩過神來,依舊有些懵。
「他這是弄啥?火氣這麼大。」
夏致遠:「看你睡了兩天,啥活也不干,啥事兒也不管,不樂意了,過來抽了你兩嘴巴子。」
「不過你睡的也是真死,他抽了你十多個嘴巴子才給你抽醒。」
韓寧:「」
「嘶!」
再看看周圍,他發現帳篷里多出了兩個床,上面躺着兩名受傷的魔修。
一個魔修衣服挺破,看不出哪裏受傷了,另一個魔修斷了條胳膊,已經纏上繃帶止了血。
夏致遠仔細看了會兒兩名傷者,確定兩人都在熟睡後,將韓寧拉到了角落,說道:
「我是知道這求使是幹啥的了,我還以為是管人的,結果居然是看病的。」
「韓兄看沒看見那倆躺着的,這倆遇到了元清宗的斥候,一個讓轟傻了,一個被砍了。」
「受了傷就往我這裏拉呀,得虧我以前淺學過一些治療法術,還淺讀過一些醫道書籍,不然咱差點就露餡了。」
韓寧:「你怎麼沒把我喊醒?」
夏致遠一聽這話,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韓兄啊,怎麼說呢,你睡着了,我還能說求使大人身體有恙,剩下的傷者分給別人吧,我們沒有那麼多手。」
夏致遠後面三句話都是掐着嗓子說的,讓韓寧有些尷尬。
「所以你還是睡着吧,反正你醒了也沒啥用,不過這求使除了看病療傷以外,好像還會搞什麼聖藥。」
「我也不曉得那聖藥是個什麼東西,他讓我做我也不會做呀。」
韓寧疑惑:「聖藥?那是個什麼東西?」
夏致遠:「我哪知道,我要知道我早給他們做了。」
韓寧:「那既然他讓我們做聖藥,有給原材料嗎?」
夏致遠嘆了口氣,領着韓寧走出帳篷,來到一處小坑。
小坑裏面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屍體,有穿着元清宗服飾的,也有穿着道袍或布衣的散修。
這些屍體都很完整,除了少部分被砍了頭的,但就算是砍了頭的屍體,他們的頭也被扔進了坑裏。
夏致遠指了指屍體,說道:「這就是原材料,也不知道這聖藥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居然是拿人煉的。」
韓寧倒吸一口涼氣,他想到了血靈術,它就是用修士屍體煉化成靈石。
想到這裏,他湊到夏致遠身旁:「你見沒見過這聖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見過嗎?」
夏致遠想了一下:「見是見過,吃飯的時候見過其他求使煉製。」
「是個紅色的石頭,跟靈石挺像,但我也沒碰着,所以沒辦法判斷出到底是什麼」
聽完,韓寧大概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了,從小坑裏拉出一具元清宗修士的屍體。
將其拖到一處四下無人之地後,他看了一下屍體身上的法袍,很完整。
對方是被一劍砍了頭,只是身上穿着的元清宗法袍只被血染紅了大半,基本沒有破損。
將衣服扒下來扔到儲物袋後,他對屍體使用了血靈術。
屍體的血肉逐漸融化,化作液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霧。
血肉液化後,又經過了一段熟悉的操作,最終地上只剩下了一具骸骨。
韓寧拿着猩紅色的靈石,問道:「是不是就這東西?」
夏致遠點了點頭:「對對對,你怎麼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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