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博取下一塊平滑的木板,輕輕鋪展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而後匆匆忙忙地取出水壺,細心地傾倒清水。
這水不過是日常的涼白開,然而卻似乎瀰漫着一股細微的花香,讓人不由得心生愉悅。
胡嬸品嘗了一口,好奇地詢問:「這水裏究竟添加了什麼?竟然如此噴香?」
顧玥萱將水碗雙手捧給另一位大叔,嘴角上揚,溫婉地解釋道:「家中無茶,我便採集了一些細碎的桂花,清洗乾淨後放入水中,嬸兒您覺得這味道可還合口味?」
「這真是好極了。」
胡嬸毫不保留地伸出了大拇指,讚嘆道:「香氣撲鼻,比起普通的白水來,確實是別有一番風味。」
「您若喜歡,下次我採得更多一些,曬乾後給您送過去,保證您每天的飲用水都能充滿香氣。」
胡嬸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稱讚。
顧玥萱的談笑風生引得眾人捧腹大笑,她那親切隨和的態度,使得大家很快就親昵地稱呼她為「萱萱」。
然而,細心的村民還是察覺到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村長喝完水後關切地道道:「你既然身體不適,就趕緊回屋休息吧,我們自己去倒水,不用你費心。」
「對啊,既然生病了,就不要勉強自己出來勞累了。」村民們紛紛附和着。
屠蘇博輕鬆自如地接過話茬,寬慰道:「這兒的雜務我自會料理,你先回房休息。」
顧玥萱仍有些忐忑,但經過幾次被催促,她索性化作玩笑,歡快地道:「今日得諸位眷顧,我正好趁機偷個閒。」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她輕輕拉了拉屠蘇博的衣袖。
「你過來一下。」
屠蘇博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走過去,低首傾聽,便聽到顧玥萱柔聲細語:「東西是他人慷慨資助,勞力也有人家的付出,料理妥當之後,別忘了留下幾位共進晚餐。」
屠蘇家這些人雖已沒落,卻依舊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態。
顧玥萱內心深處的憂慮顯而易見,她真擔心屠蘇博也不懂得變通。
幸運的是,屠蘇博並非不通世故。
他微微一笑,回答道:「放心,我記下了。」
顧玥萱正欲離開,卻又停下腳步,補上一句,語氣中透露着關切:「留下客人吃飯,總不能僅以米粥應付,你得準備些精緻的菜餚。」
她雖然很樂意看到屠蘇博用大米粥讓余氏等人無話可說,但請客之道,總不能如此草率。
既然人家幫了忙,留下吃頓飯,禮尚往來,這也能在村里慢慢積累些人情味。
他們在院前村的居留並非一時半日,而是打算長期紮根,因此,努力營造良好的鄰里關係顯得尤為關鍵。
屠蘇博和顏悅色地點了點頭,答應了這一請求。待顧玥萱踏入屋內,他才緩緩捲起袖子,準備繼續攀登屋頂作業。
然而,就在他剛要有所動作之際,耳邊便傳來了胡嬸對顧玥萱讚不絕口的聲音:「真是說得沒錯,懂得寵妻子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看看屠蘇博這副痴情的模樣,簡直恨不能將目光焊在萱萱身上,這分明是新婚燕爾,小兩口還沉溺於甜蜜之中呢。」
屠蘇博被這一調侃羞得滿臉通紅,但他鼓起勇氣,以幽默的話語回應道:「嬸兒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們確實是新婚不久。」
胡嬸樂得眉開眼笑,繼續打趣道:「那你可得加把勁啊。」
「我家虎子只比你大一歲,可他都已經有三個孩子了。你們倆長得如此俊俏,不趕緊生個七八個,怎麼對得起這份美貌?」
屠蘇博本想反駁,但這番話一出,他的反駁瞬間化為烏有,只能帶着滿臉的羞澀,跌跌撞撞地向上爬去。
周圍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紛紛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屋頂的修補工作已經接近尾聲,村裏的居民對屠蘇家的狀況也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
得知屠蘇博的宅邸中人口眾多,然而實際上忙碌的卻只有屠蘇博和顧玥萱二人,胡嬸感到十分驚訝,她帶着幾分好奇問道:「你們家的其他人哪裏去了?為何不見蹤影?」
屠蘇博含糊其辭地解釋:「因為剛剛搬入新居,眾人疲憊不堪,還沒能好好休息,因此都在靜養。」
胡嬸略顯不解地輕嘆了一聲,道:「也是,聽你說的此行路途遙遠,確實讓人精疲力竭。」
「現在,一切也都安排得大致妥善,我們這把老骨頭也該回家歇息了。」
「嬸兒,您先別急着走。」
屠蘇博急忙擋住了那位正要自行離去的村民,汗水順着額頭滑落,他急切地說道:「家中尚未來得及購置所需物品,今天全靠各位大力相助,無論如何,一頓簡單的晚餐是必須要留下來吃的。」
「請大家留下共享晚餐吧……」
「哎,不用急於這一頓。」
胡嬸將籃子塞給屠蘇博,直截了當地道:「萱萱還在病中,誰會在這時候急匆匆地等着用餐?何時享用都不遲。」
望着屠蘇博依舊渴望他們留下的眼神,胡嫂子忍不住打趣道:「等你那心愛的妻子分娩之際,你可要一家家地分發紅雞蛋,宴請四方。就像我母親常說的,若真生了一窩的孩子,那你請客的日子可就多了去了。」
屠蘇博素來不擅長唇舌之戰,面對胡嬸如此直率的玩笑,他更是感到局促不安,難以應對。
這股突如其來的熱情,對他來說完全是陌生的。
胡虎子等人看到屠蘇博的臉頰一直泛着紅暈,便拿起手中的工具,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說不定年底就要晉升為父親的人,怎這麼容易害羞呢?」
「行了行了,屠蘇博,你不用再送了,我們這就回去。」
那些自發前來幫忙的人們在歡聲笑語中各自歸家,而屠蘇博則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試圖平息心中的波動。
隨後,他轉身走向西屋,輕輕敲了敲門。
「娘?」
「進來吧。」
屠蘇博敏感地察覺到母親的聲音有些異樣,推門進去,只見顧玥萱裹着厚厚的被子,倚靠在牆角,神情恍惚,絕望地向他做了個口型:你老娘發脾氣咯。
確切地說,她的怒火,已經強烈到了極點。
喜歡換親被流放,農科夫人種地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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