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准動!」蔣吟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再動一下老子就開槍!」
暴動的十二名倖存者依次被按跪在地。
他們面容年輕,雖憔悴卻滿是決絕,身形消瘦但氣勢洶洶。
頭髮凌亂地在風中舞動,仿若一群被逼至絕境的小獸。
蔣吟風見他們不服氣的模樣,泄憤似的用力踹了其中一人一腳。
管吃管喝還往外跑,要跑居然還偷東西,真他媽可惡。
「別打了!」鄭亮趕忙攔住。
他揪起一個人:「說!你們的人去哪了!」
謝舟冷笑:「殺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鄭亮額頭青筋暴起,用力甩開:「查!這群人是誰帶來的!」
「還有他們住的屋子,里里外外都給我搜!」
不多時,陳侯被人從睡夢中拎起,帶到鄭亮面前。
「幹嘛呀……」陳侯睡眼惺忪,側臉還沾着口水印。
鄭亮指着謝舟:「從哪帶來的?」
陳侯摳了幾下眼屎,用指腹搓了搓彈出去,俯身一個一個查看。
他苦思冥想,表情呆滯了許久,突然恍然大悟。
「啊!是我兩周前帶回來的!」
陳侯斬釘截鐵地說道:「綠洲公園。」
「我想去大公園的商店看看有沒有東西,就碰見這些人。」
陳侯望着地面一溜煤礦和卡車軲轆的痕跡,遲疑地問道:「他們…怎麼了?」
他心底很是不安,瞧這狀況好像是有人偷了煤礦跑了。
哎呀!他帶回來的人,出啥事都跟他脫不了干係!
這明擺着是他工作能力不行嘛!咋就這麼倒霉呢。
「沒啥,去休息吧。」鄭亮把愈發焦躁的陳侯推到一旁,擺了擺手。
「抓緊回去補補覺,晚上還要交班。」
聞言,陳侯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巡邏隊 12 點回來,現在剛過 8 點。
「成,有事再喊我啊。」陳侯皺着眉,三步一回頭,心事重重地走向平房。
鄭亮交疊雙臂夾在腋下取暖,目光陰鷙,盯着那群人緩緩地左右踱步。
「亮哥!」蔣吟風扛着兩個搜來的蛇皮袋快步靠近。
將其打開,裏面是物資區的大米、紅棗、綠豆之類的,與麵粉混雜在一起,幾乎快要裝滿了。
鄭亮側了下頭:「帶去廚房,明早熬八寶粥。」
料都配好了,不用白不用。
蔣吟風隨手把食物交給兄弟,冷冷地凝視着那伙小偷。
「亮哥,怎麼處置?」
「讓我想想。」鄭亮陷入沉思。
顯然這些人還有同夥,不知道在哪裏駐紮。
這一批是去公園找物資時跟陳侯碰上了,私底下怕是早就商量好了來偷東西,所以沒供出其他人的位置。
好在礦場那邊發現情況不對,沒給他們全部偷溜走的機會。
至於這群倖存者為什麼不住國家基地,鐵了心要住外面,鄭亮心裏非常清楚,嫌髒唄。
他開口道:「吟風,帶五個人順着煤渣搜,找不到就回來。」
「若是找到,先不要輕舉妄動,看清楚他們有多少人,帶了什麼武器,回基地上報。」
「切記!」鄭亮着重提醒:「除非威脅到生命,否則不要動手,咱們這武器不是針對人的,聽清楚了嗎。」
蔣吟風重重地點頭,帶着幾個弟兄踏入朦朧的冰天雪地。
鄭亮往手心哈了口氣,搓着手,眼神上下打量着那群人,片刻後,苦口婆心。
「基地環境差歸差,可終歸是剛起步,才建立一個月,惡劣天氣擺在這兒,一時半會兒確實擴展不出去。」
鄭亮企圖講道理:「上面派不出人手,只能靠我們自己打造。」
「這不是某些人的責任,而是咱們大傢伙兒所有人的責任,不能一來就等着享受吧。」
「你們覺得這兒不好,那就一起出力。」
鄭亮蹲在謝舟面前:「你自己說,瞧着地方不好就卷物資跑,這事兒做的對不對?」
謝舟猛地站起身,下一秒就被人按跪,他掙扎了幾下,見無濟於事,語氣充滿厭惡。
「別說得冠冕堂皇,我們也不是你口中那種不願意出力的人!」
他陰陽怪氣,拐着音調:「這兒的統治者可真威風啊,手下都是殺人犯,連殺了士兵的都敢用,以暴力治理基地。」
「呵,也對,他自己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大手一揮指着隔離區,情緒變得激動,臉紅脖子粗。
「說殺人就殺人,視人命如草芥!」
「這兒還有沒有王法啦?」
「還有沒有法律啦?!!」
「有啊。」輕飄的聲音透着嘲弄的戲謔。
謝舟就像被冷水當頭澆下,四肢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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