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了一場蝸牛雨 第28章 死者
齊緒盯着發呆的許弘文：「你有沒有看見王騰軍官。」
除了驢子，王騰是這些正規軍的頭兒。
他吃午飯那會兒見過一面，可現在要吃晚飯了，別個都差不多到了，唯獨不見此人。
「沒見。」許弘文環視着依舊亂糟糟的餐廳。
周磊那群人開始邀請軍官們共飲，連張睿楠都被拉了過去，酒水強往他嘴裏灌。
張睿楠先開始還推脫了幾下，直到一個醉酒的女人坐在他腿上，頓時老實了。
「哼。」許弘文眼裏滿是鄙夷，他抬起胳膊指着：「看見沒有，禮崩樂壞。」
齊緒不想看，一心只想找王騰聊聊。
他快步前往宿舍區，破開一扇又一扇門。
每間單人房跟驢子的差不多，相當整潔。
齊緒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人，他又跑到火熱異常的娛樂室，從密集地人群中擠過，挨個瞅臉。
不是，不是...都不是。
他即刻趕往一樓控制室，裏面的三名軍官立馬站了起來，態度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大副給齊緒倒了杯水，「齊統領，碧霄輪可不能再停靠哪座島了，這是王長官的命令，我們也沒轍，再說人也塞不下了不是麼。」
齊緒接過水杯問：「王騰長官呢？」
大副隨即說：「娛樂室吧。」
「他不在，宿舍餐廳也沒見。」
「誒？」大副頓時納了悶，一臉疑惑地看向二副三副，「難道在貨艙？不可能啊，他不會去那的....」
說着，大副用通訊設備聯繫，可許久，對方都沒有接聽。
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繼而召集所有正規軍，「一樓控制室，集合！」
五分鐘後。
包括驢子在內，29人都聚集在此，唯獨少了船長王騰。
呂言謀慢慢做起深呼吸，倏然扯下緊繃的領帶砸在地上，咆哮出聲：「找！」
草！反了天了敢動軍官！逮住就讓他好看！
......
二樓，會議室。
齊緒和呂言謀坐在一側，前者耍着貪吃蛇，後者沉重地趴在桌上。
呂言謀悶聲道：「是你乾的嗎？」
齊緒專心致志地操控長蛇，語氣平淡：「你吃錯藥了吧，我殺他幹嘛。」
「因為他下令不再停靠小島，你就把他丟海里了對不對。」
齊緒哼笑幾聲。
在沒有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任何反駁都是無用的，他改變不了別人篤定的想法。
「拿出我殺了王騰的證據，不然報警抓你。」
呂言謀一聽，煩躁地大力揉搓着臉，「正經點兒行嗎，你知不知道死的是誰啊。」
「船長。」齊緒有問必答：「還有一個備用船長，不要慌。」
呂言謀已然懶得跟齊緒掰扯，這會兒外頭正排查嫌疑人，不過鐵定是查不出來了，這跟大海撈針有何區別。
碧霄輪雖然有監控，但行兇者包裹嚴實，看不清臉。
目測一米八上下，體格不胖不瘦，船上五千多人起碼一半都對照的上。
按理說控制室的大副二副三副能瞅見異常，他們卻並沒有規規矩矩24小時盯着。
同樣擁有7枚徽章的呂言謀沒辦法擺着上司的派頭數落，也使喚不動。
而王騰是軍官不假，可辦公室都坐幾年了，啤酒肚也出來了，哪還有以往的拳腳功夫，被人像提溜小雞仔似的抬起來，掀入大海。
呂言謀側頭枕着自己交疊在桌上的胳膊，凝視齊緒：「你說會是誰呢。」
「是誰重要嗎，人已經死了。」
「當然重要。」呂言謀嚴肅道：「如果是這些倖存者們幹的，那咱...不對，不能帶上你，兵的生命安全就受到了嚴重威脅。」
若是如此，在這條船上，什麼軍什麼官都不好使了，一個不爽就扔海里。
雙拳難敵四手，再牛逼的人物也不例外，叫人防不勝防。
「講真的，我倒希望你認了，起碼能讓我猜到些理由，這下可好....」呂言謀邊說邊嘆氣。
查案最難的就是無差別殺人，根本沒有藤讓人摸到瓜。
齊緒放下遊戲機：「不用如果，就是這些倖存者中的某人幹的，用排除法。」
他挑釁般說道：「我們要殺人，會當你面殺，沒必要遮掩。」
呂言謀頓感不爽，卻也無法反駁。
這群人的尿性完全印證了此言論的合理性。
齊緒：「再排除20多名正規軍，五千人足以讓他們忙得焦頭爛額，誰有閒暇去殺人。不過....」
呂言謀：「不過什麼？」
齊緒：「你好像很閒的樣子。」
「握草。」呂言謀順嘴輕吐髒話，不悅道：「我跟你們忙了一下午，到了餐廳一直跟許豬他們在一塊，是你落了單，我還懷疑你進廚房前先弄死了人才去做面魚的呢。」
「看，你矛盾了吧。」齊緒指出問題：「我說了，我會當着你面殺，然後欣賞你無能狂怒的樣子。」
呂言謀癟住嘴，把頭轉到另一側趴着。
排除下來確實只剩一個群體，他最不想接受的事實。
齊緒問：「碧霄輪的物資能撐幾天？」
「怎麼，你要派人來送啊。」
「做夢。」
呂言謀沒好氣道：「三天。」
齊緒：「路線之內還有旅遊度假島嗎？」
呂言謀聲音沉重：「沒有，我在想要不要回碧霄一趟。」
但可謂是無知者無懼，讓他再回到滿是浮「屍」的海域，心裏實在沒底。
如有萬一，海神不庇佑，任務沒完成不說，整條船全軍覆沒....
「船到橋頭自然直，就這樣吧。」
呂言謀不自覺地望向齊緒，還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冷靜。
初見時便是這般，如今更加沉穩。
而這份『沉穩』是可以傳染的。
呂言謀輕輕呼出氣息，他直起腰板，起身走出會議室。
發生了這麼惡劣的事件，有些規矩必須得立下了。
日後，誰都不准擅自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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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