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一片沉默。
所有人看着蘇奕的眼神里,都帶着難掩的震撼。
短短几句話,卻幾乎勾勒出了一個所有人理想中的門派。
莫大沉默良久,嘆道:「若左盟主當真能言行如一,那我衡山派便是成了衡山別院,反而是一樁幸事了,劉師弟唉他實不該勾結魔教啊。」
顯然,與蘇奕幾番打交道。
已經讓他覺得傳聞中的左冷禪似乎也沒那麼陰險毒辣。
這麼看來,劉師弟之所以淪落到那種地步,完全是因為觸碰了底線,與魔教中人結交的緣故。
衡山弟子聞言,皆是臉露欣喜神色。
他們對嵩山派的惡感,竟是被蘇奕幾句話,給輕易的扭轉了過來。
要知道,若是正常來說,他們中超過九成的弟子可能這輩子都接觸不到他們門派之內的高等武學。
可現在看來,如果五嶽真的並派,他們不僅有機會接觸門派的高等武學,甚至連掌門級的武學也有機會了?
哪怕明知道這很可能是個畫餅,他們也願意吃下去。
畢竟堂堂嵩山派掌門,為他們這群弟子畫餅欸,何等的受寵若驚。
「那若是五嶽弟子受了欺凌呢?你左冷禪若是盟主,又要如何處置?!」
突然,五嶽弟子之中,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
周邊頓時一陣寂靜。
人群中,有人低聲叫道:「那不是林平之麼?」
「福威鏢局的林平之?他哦,是了,他加入了華山派!」
「是想報仇吧,可惜華山派報不了的仇,嵩山派又怎麼可能會幫他報仇呢。」
「就是,若他還有當年林遠圖的實力,自己就可以輕易報仇,但現在嘿嘿君子劍都不幫他,左冷禪」
而門下弟子突然衝出。
岳不群神色卻絲毫不驚,反而一派悠然。
只是眼神更顯陰翳。
但此時,林平之卻顧不得這些,他憤怒的指向了此時坐在蘇奕左側隔一人位的余滄海,大聲問道:「我林平之也是五嶽劍派弟子,我福威鏢局被滅滿門之事整個江湖無人不知,左盟主你說的漂亮,那我問你,你門下弟子被人滅了滿門,你要如何管?」
余滄海頓時大怒,憤怒喝道:「龜兒子,你真當我不敢殺你麼?」
林平之憤怒叫道:「你還不如當初就殺了我!」
曾經的颯爽少年,如今不過短短年余的時間,卻已老成的好似一個中年人。
他本以為他能忍,自己實力不及,那便勤學苦練,父母血仇,終是自己親手報了才有意義。
可惜不行
他資質平平,華山劍法都練不明白,就算真的得到了辟邪劍法,恐怕也難報血仇。
可如今,這似乎是一個機會?
是以林平之顧不得師姐的拉拽,強行沖了出來。
蘇奕深深看了林平之一眼,嘆道:「倘若五嶽並派,我為五嶽掌門,福威鏢局之事,我自當為你主持公道,只是據我所知,余觀主雖是衝着你家辟邪劍譜去的,但理由卻是極為正當,是你先出手殺他親子,可有此事?」
林平之慘笑,說道:「所以你也不敢管麼?」
蘇奕卻微笑着看了余滄海一眼。
讓余滄海忍不住心頭一沉。
他微笑道:「所以我若為五嶽掌門,此事我有兩種管法!」
林平之問道:「哪兩種?」
「江湖事,江湖了,殺人者人恆殺之,你殺他獨子就該料想到會有當初劫難,同樣,余觀主殺你全家,想必也已經做好了死於你手的準備,你日後苦練劍法,晉升內門之後,無論是華山派的《紫霞神功》還是我嵩山派的寒冰真氣,習得任何一門,相信都足可與余觀主抗衡了。」
這不是跟現在相同麼?
林平之慘然而笑,大笑道:「我若有這能耐,何至於卑躬屈膝求於他人?這武林竟是毫無公道可言麼?少林武當也不過沽名釣譽,五嶽劍派更是笑話,可笑來來來,讓我聽聽第二個搪塞的管法吧。」
蘇奕冷冷道:「你殺人有罪,余觀主要殺你為子報仇,天經地義,可他殺你全家,卻是過猶不及,左某不管什麼辟邪劍譜不辟邪劍譜,單論是非,他做的過了。你若肯承擔起殺他獨子之罪,那你父母便死的冤枉,左某也會為你父母討回公道,多的不敢說,但凡當初襲你鏢局者,左某可保證,一個不留!」
余滄海面色頓時煞白,憤怒的看向了蘇奕,叫道:「左盟主,這事兒跟你沒啥子關係」
蘇奕淡淡道:「但若五嶽並派成功,林平之便是我的弟子,他若有男兒擔當,我身為長輩,自當為他主持公道!」
林平之則是愣了一下,眼睛陡然一亮,大聲道:「你是說只要我給他兒子償命,你就為我父母報仇,是不是?」
蘇奕嘆道:「終究是你有錯在先,犯錯便要付出代價,只要你肯一命償一命還了當初的恩怨」
「不行!」
突然,華山派又有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蘇奕的話。
一道身着鵝黃色羅裙的少女滿臉慌亂的快步奔了出來。
她叫道:「那餘人彥是因為調戲於我,平弟他為救我路見不平,起了爭執,這才無意將其誤殺,如果左師伯您真的認為犯錯便要付出代價,那餘人彥調戲良家少女,難道不該死嗎?」
余滄海頓時大為震怒,怒道:「岳掌門,還不管好你這閨女!」
岳不群也是面色微變,喝道:「珊兒,下來!」
連帶着場上數千名武林豪傑都露出了興致盎然的表情。
誰能想像的到福威鏢局滅門竟還有這隱情。
華山派的千金被人調戲,岳不群竟然完全視若無睹?反倒還要靠外人
「哦?竟還有此事?」
蘇奕卻是面露凝重神色,問道:「可有證人?」
「福威鏢局那些鏢師都可以作證,對了,還有我二師兄二師兄,你當初可是親眼看到的,快來幫我作證啊」
岳靈珊衝進華山弟子群中,拉出了勞德諾。
勞德諾一臉尷尬的笑容。
面對自己的師父和前師父,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尤其是在不知道他的前師父到底是怎樣的心思的情況下。
蘇奕問道:「這位師侄,靈珊侄女說的確有此事?」
勞德諾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表示確有此事。
蘇奕搖頭嘆道:「想不到竟然還有這麼一樁舊案在這其中,余觀主,你教子無方看來證據確鑿了,反倒是這林平之,小子實力低微,但卻敢於冒頭,小姑娘,我突然有點理解你為什麼會對這小子另眼相看了。」
他頓了頓,嘆道:「不過畢竟余觀主今日是為五嶽並派而來,遠來是客,不便就此事辯個分明,等並派事後,余觀主,咱們不妨細細的掰扯清楚,林平之之前是華山弟子,我不便插手,但他若是我門下弟子的話,那這滅門之仇,可是真的得算算清楚了。」
余滄海心頭微寒。
他是真沒想到這一層,但輸人不輸陣。
他冷冷道:「若左盟主非要趟這趟渾水,無論有什麼手段,余某接着便是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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