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叫出尤伶名字的李依,還沒來得及說,便感覺一陣眩暈。
再睜開眼,她已經回到崔宅中,讓李依沒想到的是尤伶也來到了這裏。
此刻,已經瘋癲的徐硯,正在大聲的嘶吼「我指認,徐春生是崔瑩瑩的新郎。」
明亮的天空瞬間昏暗,鮮艷的紅與刺眼的白交織。
紅色的花轎驟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叮鈴,叮鈴…」
由遠而近的鈴鐺聲響起,李依知道,新娘崔瑩瑩,醒了。
而就在崔瑩瑩甦醒的那一刻,令李依意想不到的是,徐春生竟然也憑空出現。
「你要,指認誰?」清脆卻又充滿死寂的聲音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
「我說,我要指認徐春生!!」
此刻的徐硯也是不管不顧了起來,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家,回到現實中去。
「錯了。」
一句話,定了徐硯的生死。
只見徐硯的身上現代的休閒裝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李依熟悉的不能熟悉的那種衣不蔽體的抹布。
「你的恐懼告訴我,你最害怕變成女人,吾如你所願。」
就在徐硯變成女人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個男人,罵罵咧咧的拿着菜刀走向徐硯,嘴裏還念念有詞「你竟然還敢跑,你看我不打死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你竟然還想跑?」
說着男人直接撿起身旁的棍子,在徐硯的腿上來了一下。
「啊!!!」悽厲的慘叫驚起不遠處的烏鴉,骨骼碎裂的聲音讓李依都忍不住直搓牙花子。
「我要…」
剛準備趁熱打鐵的李依,瞬間被一陣巨大壓力壓倒在地。
看着突然給自己一下子的徐春生,李依不解的眨了眨眼。
「沒事兒的,說完幾句話就好。」
聽見徐春生的話,李依也不折騰了,選擇直接擺爛。
看了眼旁邊嚇的像兩隻鵪鶉的唐建業和老李,李依有些無語,怕啥,就這樣的大人物,要是想殺他們,分分鐘骨灰都被揚了,哪裏還有功夫在這裏害怕。
「瑩瑩,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李依瞬間擺好了姿勢當起了吃瓜群眾。
「叮鈴,叮鈴,」
這次所有人都看見了崔瑩瑩的樣子,蒼白的臉,朱紅的唇,立體精緻的眉眼仿佛是經過精心的雕琢。如果是活人的話,李依相信一定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不過看着崔瑩瑩的面容,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好像跟枯樹下,那個叫做琯琯的女子,長的有幾分相似。
「不,你做的很好,春生哥哥,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
「我沒能救下你這件事,是我這一生的遺憾,每每想到這件事,即使我的三魂七魄已經分裂,卻滿滿的都是止不住的悲傷。」
「瑩瑩,你和我走嘛?」
聽着徐春生的話,李依發現,此時崔瑩瑩的眼角竟然流下了血淚。
「春生哥哥,你看我好看嘛?」說着崔瑩瑩就仿佛還是之前的那個少女一般,穿着婚服轉了一圈,腳腕上的鈴鐺隨着動作叮鈴作響,說不出的輕快。
「好看!」
聽到徐春生的誇獎,崔瑩瑩的嘴角努力的向上提了一個類似於笑容的表情,可是隨後表情就變得悲傷了起來,「春生哥,就當我今生嫁你了吧。」
「望你來生,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琴瑟和諧恩愛白首,至於我,我自己的苦果,要自己咽下去的。」
「瑩瑩~」
就在徐春生想拉住崔瑩瑩的手時,崔瑩瑩,後退了一步。
看着崔瑩瑩的動作,徐春生也知道了崔瑩瑩的選擇,「你為何從不回頭看看我?」
「春生哥,你我,註定有緣無份。」
一句話,不知道是不是李依的錯覺,覺得徐春生本就蒼白的面色變得更加的蒼白。
徐春生注視良久,「那就,祝瑩瑩,此生此世,順遂如意。」
「春生哥放心,你未完成的事情,瑩瑩會幫你完成。」
聽到這句話,李依有些詫異,當年發生了什麼,讓徐春生身死,元安成為了一隻孤魂野鬼?
「那就辛苦你了。」
「瑩瑩,拜別,先生。」這次,崔瑩瑩沒有稱呼徐春生為春生哥哥,而是先生,只有在成為某行業的天花板時,才會被尊稱為一句先生。
「保重!」
話音剛落,剛剛還精神抖擻的徐春生,也如元安那般,緩緩消散,最終,身體消散的剎那,一朵朵紅色的蓮花火焰,漂浮在崔瑩瑩的周圍。
崔瑩瑩看着徐春生的消散,滿臉的悲苦與不舍,「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為了所有女子的生命,甘願變成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你該重新投胎轉世,而不是陪着我在這裏蹉跎。」
而徐春生消散的那一刻,李依也恢復了自由。
看着李依雲裏霧裏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崔瑩瑩解釋道「我知你心中疑惑,這村子本就是邪魔外道所設置的陷阱,百年時間,受苦女子不計其數,徐春生在偶然情況下得知這件事情後,毅然選擇了與之對抗,那一戰,邪魔重傷逃遁,春生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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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復活過來的春生哥,只不過是拼着消耗來世的壽命,勉強支撐的而已。我生時即是對不起春生哥,亡時,總不能也要對不起他。至於他未完成的事業,就由我的來完成,小女子,也是分得清是非曲直的。」
「所以,你該完成你的任務了。」
「我指認,尤伶是情郎。」
幾乎是剎那,場景瞬間變換。
大紅的宅院內,卻紛紛揚揚的飄着紙錢。
「瑩瑩,你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不要殺我…」
尤伶上前緊緊的抱住崔瑩瑩的大腿,祈求得到饒恕。
「我,我當時只是太害怕,對,太害怕了,所以我才沒有去赴約。」
「尤郎,你知道嘛,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銀針。」
「不不不不,我不要,求求你了,瑩瑩,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會負你,肯定不會看你被那樣糟踐的。」
說話間,歡快的嗩吶聲瞬間嘹亮了起來,與之而來的還伴隨着似有若無的哭泣聲,婚慶時的喜樂聲與葬禮上的哭喪聲讓整個氛圍變得愈發的詭異。
「沒事的,尤郎,不會痛的。」
說着只見管家此時竟然無聲的出現,而手上赫然端着一個盤子,李依餘光掃了一眼,根根亮的發光的銀針,在鮮紅的托盤上顯得無比的刺眼。
看着這一幕,李依也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了。
「唐建業,老李,該你們上場了!」
「啊?」
「去壓住尤伶。」
得到李依吩咐的二人壯了壯膽子,也是上前,直接制伏住了尤伶。
「你不能這麼對我,崔瑩瑩,你踏馬就是個人盡可夫的淫娃蕩婦!!!」
實在是聽不下去的老李,突然對着尤伶的膝蓋猛踹了一腳,尤伶瞬間跪地。
「奶奶滴,你自己幹了喪良心的事,還要罵人家姑娘,你可真是不要臉。」
只見崔瑩瑩拿起托盤上的銀針,看着跪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尤伶,聲音像是淬了毒,「都是因為你,春生哥慘死,而你欺騙我的感情,不過就是為了我爹的財產,竟然還下藥壞我清白,讓我懷孕,你可真的是好樣的!」
說着將手中的銀針直接塞入尤伶的口中,瞬間,尤伶的慘叫聲響起。
「沒事兒,慢慢來,咱們有的是時間。」
開始時,尤伶還能發出慘叫聲,可是後來尤伶的嘴已經被銀針塞滿,而崔瑩瑩還在繼續,嘴巴塞不進,就直接扎進下巴上,臉上。
鮮血如泉涌,看着地上的鮮血,莫名的讓李依想起,尤伶那句,「你知道嘛,崔瑩瑩那個賤人的血,竟然那麼多,從這兒能流到那兒…」
終於,托盤上的銀針全都沒有了時,崔瑩瑩才罷休。
此時,尤伶的嘴已經千瘡百孔,嘴巴里滿滿的都是銀針,說不出任何的話。
這時,身旁的管家突然來了句「吉時已到。」
本來像灘爛泥一樣的尤伶,在此刻瘋狂的搖頭,恨不得將頭甩斷。
雙腳無力的在鮮血中掙扎,乍一看,此刻的尤伶像是穿着一身大紅的喜服。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小廝將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尤伶按住,往喜轎旁的那副血棺中走去。
「勞煩二位師傅了,我等動不了棺材釘。」
「沒事滴,沒事滴」
看着如此客氣的女鬼,老李有些手足無措,還是唐建業拉了拉,然後兩人才朝着血棺旁走去。
「砰!」
一封,天官賜福與君絕,飛來橫禍禍及身
「砰!」
二封,不入地府無安寧
「砰!」
三封,生人永長壽,無悲無喜如痴兒
「砰!」
「……」
「砰!」
五封,無妻無子絕後代。
五聲棺材釘落下,隨着剛開始時劇烈的顫抖,直到第五根釘在腦袋上的棺材釘被釘下去時,才徹底歸於平靜。
「那就讓真正的冥婚大禮開始吧。」
還沒等李依說些什麼,便發現自己和唐建業等人,居然來到了村口。
很快老李指着慢慢變紅的村子,止不住的顫抖「火,火,火。」
火焰蔓延的速度很快,幾乎整片村子都被大火吞沒。
血紅的火焰帶着讓人顫慄的罪與惡,所經過的每一處地方都開出了朵朵紅色的蓮花。
「啊,放我們走,我們只是想娶媳婦兒有什麼錯?」
「滾開,滾開啊,我還不想死,滾開。」
……
瞬間,清冷的村子活了過來,到處都是嘶吼聲,詛咒聲與謾罵聲,可是最後都被悽厲的喜樂嗩吶聲和越來越悲痛的哭喪聲所掩蓋。
漫天紅蓮業火下,金童玉女開路,花轎血管巡街。
最終,喜轎來到村口處。
「今日,多謝姑娘相助,特來此,與君拜別。」
看着鮮紅的花轎,李依抿了抿唇,聲音乾澀,「若是有機會去投胎轉世吧。」總之別待在這個副本就好,這個副本有些過於壓抑。
「多謝姑娘。」
花轎聲遠去,慢慢的隱入紅蓮業火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依突然有些理解那句,以七里煙火為聘,十里紅妝當娶那句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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