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被妖族詛咒之後,無數先賢前輩總結經驗,因地制宜創下了現在的修行體系,鍊氣、開竅、築基前三個小境界看似普通,卻是無數智慧演化而來。
先說鍊氣,武者第一步打通任脈是有講究的,任脈屬於陰脈之海,連接着人體的手三陰,足三陰,也就是六條正陰,長於胞中御五臟相連,循環全身。
唯有打通任脈,方可功走五行,妙藏臟腑。
再說開竅,得鍊氣之功,任脈打通,真氣至五官、會陰,外煉人體九竅,內合五行圓滿,它們之間相互關係密切,是築基前期的重中之重。
五行不圓滿,無法築基,從此止步不前,再無仙道之緣。
五臟為內五行,和九竅之間的關係非常複雜,一般來說,心開竅於舌,肝開竅於目,脾開竅於口,肺開竅於鼻,腎開竅於二陰,可事實上,腎也有開竅於耳的說法。
換言之,某竅和某髒存在對應聯繫,但並非單一聯繫,而是每一官竅都與多個臟腑存在直接或間接的關聯,此說對應五行相生,不可只取其一。
單說口竅,口為脾竅,開啟口竅的同時,亦連帶了和口相關的舌、唇、齒、咽喉等。其中又有細分,舌和心竅息息相關,齒為腎所主,咽喉為肺之門戶。
所以,口竅不僅僅是脾竅,還和心、腎、肺三髒關係密切。
開竅的順序並不強求,一看個人緣法,二看師門師承。如六扇門,首選開竅為眼、鼻,有配套功法,得鷹眼狗鼻,最擅拿人抓髒,固有朝廷鷹犬之說。
再如江湖上的採花大盜,開竅首選為前後陰,屬腎臟範圍,具體原因嘛,懂的都懂,不懂的都在裝傻。
向遠的首選是口竅,口竅和四髒有關,先開口竅好處多多,對應內五行妙處先不說,單是口竅開啟的描述便令他垂涎不已。
有道是病從口入,開啟口竅不僅能嘗毒辨毒,免於被南疆毒物所害,少了誤食菌子的神遊天外。還能生津健脾、益腎堅齒、清肺利咽、清心瀉火,使牙齒堅固,有助食物消化,機體營養得到保證,很適合正在長身體的他。
吃,真的很重要!
向遠修行的無相印法本就玄妙,即便沒有開竅丹也能順利打開口竅,得了極品開竅丹,如虎生雙翼。一炷香的水磨時間便初見成效,口竅略有小成,穩住了開竅境界。
水到渠成,一次功成,全無瓶頸可言。
口竅的開啟還需繼續水磨,此竅好處多多,先開口竅內壯五行,可為其他八竅的開啟夯實基礎,也最難全功,最為耗時。
向遠有無相印法,有一心三用,有師伯經驗相助,自忖一個月之內便可圓滿。
下一個竅穴他都想好了,眼竅,行走江湖耳聰目明必不可少,他若早早開了眼竅,定能識別出蕭許演技中的漏洞。
念念不忘,越想越氣!
且說一夜無話,向遠乘勝追擊,三道元神接力,在口竅小成的基礎上更進一步。
他尋思着,按百分比的話,一夜之功可抵常人十天,進度條走了三分之一。
不愧是極品開竅丹,下次開眼竅的時候,還得走一趟白雲山莊。
向遠佔了便宜,還想多佔幾次,穩重如他說不出口,決定下次,下下次都讓逗比過來蹭交情。
這麼一看,逗比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邦邦邦!
半個時辰後,向遠正閉目養神,聽到不徐不疾的敲門聲,猜到來者是月還江,起身開門將其迎入屋中。
他能順利開竅,還一夜抵十夜,月還江功不可沒,見其前來道賀,雙手抱拳更加尊敬。
「賢弟,功成否?」
「全賴兄長相助,小有成就。」
「如此甚好,為兄為賢弟準備了幾件賀禮,小小心意,還望賢弟莫要嫌棄。」月還江微笑道。
看得出,他還在爭取,並未輕易放棄。
「啊這」
向遠深感羞愧,吃住蕭府,卻在白雲山莊蹭吃蹭喝,往好聽了說,這叫『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往壞了說,誘之以高冷,勸之以真情,故意釣着月還江便不撒手,即視感太強烈了。
萬萬不可,君子不可以欺之以方。
向遠不願,讓逗比上線,這道元神不要臉,就喜歡占君子的便宜,如現在的月還江,如已經到碗裏的王文敘。
「兄長之心,向某早已知曉,怎奈終究是來晚了,賀禮之說莫要再談,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向遠連連擺手,滿口遺憾,滿心慚愧,既有對月還江的敬佩嚮往,又有對時運不濟的無奈寂寥。
逗比太會了。
月還江頗為動容,上前一步道:「賢弟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便不能海闊天空促膝長談,也可泛舟同行共飲江月。」
向遠逗比的心態持續發威,跟着一臉動容,抓住月還江的手腕:「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一樽還酹江月」
月還江聞聲恍惚,多少有些傷懷:「不想賢弟竟有如此大才,這句詩詞從何而來,可還有上下文?」
有,但強擼灰飛煙滅,典故不適用。
向遠搖了搖頭:「一時有感而發,兄長一番追問,小弟失了意境,續不上下文了。」
「怪我!」
月還江頗為懊惱,他喜君子之風,又好詩詞歌賦,見向遠隨口一說便將他的名字化入詩句之中,還借詩抒情,剛好點在他內心深處,更加引以為知己。
心癢難耐,恨不得綁在身邊,夜夜吟詩作對。
被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盯着,向遠無辜眨了眨眼:「兄長,你又失態了。」
月還江鬧了個臉紅,急忙道:「我為賢弟備下幾份賀禮,皆是開竅可用,俱是真心實意,你莫要推辭,直接收下便是。」
「無功不受祿,兄長心意到了就」
向遠準備再推辭一次,第三次的時候勉強答應,話到一半,便聽到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
「我名蕭何,家父昭王,關山道大行台,誰敢攔我!」
「小遠哥,你在哪裏?」
向遠眼皮一跳,下意識鬆開月還江的手腕。
月還江眸中精光一閃,反過來扣住向遠的手腕,面露些許不喜,冷眼看向屋外。
腳步聲漸近,另有掌柜哀求之聲。
啪一聲房門推開,蕭何大步走入,看清屋內景象,當即倒吸一口涼氣:「何方妖女,速速放開小遠哥,有什麼恩怨只管衝着我來!」
「妖女」
月還江無語至極,他和蕭何屬於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風,不會也不可能尿到一個壺裏,乍聞此言,下意識看向向遠。
「賢弟,就他?」
就是此人把為兄比了下去?
向遠微微嘆息:「不瞞兄長,正是此獠。」
「賢弟莫慌,你只管說來,若是有什麼委屈,為兄幫你主持公道」
話到最後,月還江加重語氣:「便是關山道大行台,我白雲山莊也不懼之!」
這一身白的騷包妖男什麼來路,娘里娘氣的,口氣這麼大
蕭何臉色大變,這才看出,對面是一位風度不凡的男子,因容貌精緻,被他錯認成了女子。
但這不是關鍵。
「妖男,你還不撒手!」
蕭何上前兩步,抓住向遠另一條手腕:「小遠哥,為兄聽說你一夜未歸,擔心你被白雲山莊扣下,特地前來營救。此地不宜久留,保不齊哪天就幹了造反的買賣,快隨我回去。」
走,跟我回家。
說話的時候,蕭何鼻子都氣得歪了,才一晚上不見,他的有緣人就在外面有人了。
還兄長賢弟,還眉目傳情,還摸小手了。
豈有此理,明明他先來的,向遠卻從未喚他一聲蕭兄。
他再裝腔作勢下去,放任向遠在外面亂搞,天知道會不會和妖男跑了,天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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