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步舞餘生 第六十七章 拱手相送

    第六十七章 拱手相送

    臭腳丫子們是五男七女,他們很規整,男的全部脫掉鞋,穿着襪子並排躺在席地的大床墊子上,頭下枕着各自的皮包或紙袋,睡得鼾聲如雷。女的或穿着薄襪或光腳,都蜷縮在靠牆的粉色塑料椅子裏,平時安分的小腳估計此刻也參與到散發酸餿味的行列里了。就算她們的小腳散發出的氣體無法與男人們抗衡,但她們也要在形式上反抗一下。

    女人們的倦態不如男人們來得灑脫,她們蓬頭散發地把臉埋在臂彎里,平日再花枝招展的靚女若是在這裏圈上四十八小時,也會變成蔫頭耷腦的一窩瘟雞。

    鐵門「咣當」一聲震響,還是讓兩三個睡得不熟的女人抬了一下頭。一個佔領兩個位子、側臥着的女子看了高寒一眼,不太情願地騰出了一個位子,而後從小包里拿出鏡子照了照,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不用誰禮讓,高寒只能坐在照鏡子的女人旁邊。由於刺鼻的酸餿味兒直辣眼睛,他剛坐下就從夾包里拿出一塊紙巾捂住口鼻。

    旁邊的女人啞着嗓子嬌滴滴地說:「老闆,方便給我一張紙巾嗎?我的用完了。」

    高寒抽出兩張給了她,這女人仔細看了看高寒,調整着聲調說:「沒想到有這麼多人超期啊,您超了多久?」一口山西味。

    女人妝畫得很濃,現在已經脫落得無法掩蓋她想隱藏的真實年齡了,最低四十幾歲。

    在澳門,賭客貪戀賭博,經常有人證件超期。一旦被警察抓到就會被關一兩天後移交移民局,繳納完罰款還得拉黑證件,一兩年後才允許再進入澳門。如果僥倖沒被抓到,離開時除非偷渡,否則海關一樣會罰款拉黑。

    高寒哪有閒心搭理山西女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女人好像很有興趣,又問:「既然不是超期,那您是因為什麼到這裏來的呀?」

    「殺人。」高寒蠕動一下嘴角,低頭看着上官茗茗的微信。

    女人愕然

    上官茗茗在微信里說她諮詢過了,警察最多拘押嫌疑人四十八小時。如果案件有定性,才會做下一步審理。她本人正在喝着咖啡。

    得知這個消息高寒更加放心了,只要郝忠別瞎說話,問題就不會太大。

    為了萬無一失,得趕緊看看郝忠那邊的情況,如果他忘了台詞好趕緊提醒他。

    高寒給郝忠發了條微信詢問情況,哪知半個小時後他才回復,說一切都是按照高寒的說辭做的口供,讓高寒放心。

    等到警察開門叫高寒,他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而且呼吸系統早已習慣了刺鼻的酸臭。

    審訊室也是一個裏間,在拘留室隔壁。提審很正式,有錄音有錄像,指派的律師也在場。

    高寒對着一老一少兩名警察剛陳述完畢,審訊室的門開了,從外間的辦公室進來一位身穿便衣的警官,開口就問:「您就是內地哈爾濱那位在澳門端了很多碼的高寒先生吧?」

    高寒一驚,大腦飛快運轉,難道警局要把端碼的事掀起來?或是以前和素恩姐、美京、藍耙子端老秦籌碼的事都曝光了?反正聽對方的口氣警方好像什麼都知道

    但無論怎樣,高寒必須沉着應對,見機行事。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平靜地說:「我不懂您是什麼意思。」

    便衣警察微笑一下,沒有回答高寒的問題,而是彎腰點擊了一下電腦,大砍的照片跳了出來。他說道:「呵呵,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了,我們調取了所有監控,請問這個人是誰?」

    高寒平復了一下心態,仔細看了看照片,輕鬆地說:「姓甚名誰我不清楚,平時就稱呼他大個子,沒有過深交往。」

    「呵呵,高寒先生,相信您也是道上的人物。我們博彩案件調查科只管轄博彩案件,別的事情我們不想過問。您和這個人做的事情沒人報案,但是我們了如指掌。」

    說着,便衣警察調出了大砍的個人資料給高寒看。

    高寒沒言語,若無其事地看着電腦熒屏,大砍已經出關了,很安全,自己一個人的官司相對輕鬆許多。

    便衣見高寒不以為然,呵呵一笑,說道:「不得不說您的搭檔郝忠先生很業餘,但高先生您卻很厲害!您可以走了,明天上午九點本案開庭審理。證件已經拉黑,如不解禁,你們將無法通關。請準時。」

    說完,便衣警察很有深意地看了高寒一眼,微笑着返還了高寒的護照。但那微笑很不純淨,包含着很複雜、很無奈的成分。

    跨出審訊室,高寒看到郝忠灰頭土臉地等在門口。高寒微笑着點了點頭,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在兩個男人的眼裏交匯。隨後二人一起到洗漱間清洗掉捺指紋時留在手指肚的印泥,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下樓。

    說實在的,如果便衣不說那番話,高寒真沒把昨夜的搶碼案太當回事。凡是能做大事的人,判斷力都是驚人的。別說在法制很健全的澳門,就是在大陸,只要郝忠能咬住,這官司都有得打。可是便衣的話對任何屁*股不乾淨的人來說都是被剝去偽裝的警告,看來得重新調整戰略布署了,自己現在成了暴露在敵人槍口下的目標,小心為妙啊!

    不管怎麼說,十多個小時之後,兩個失去短暫自由的男人又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天空就像處*女灣一樣湛藍,讓人不忍用污濁的眼睛去看。陽光溫柔且炙熱地灑落下來,偶而還有腥腥的海風吹過,人間的味道很濃。

    二人都長出一口氣,郝忠詳細地向高寒匯報了自己上繳籌碼和被審訊的情況。高寒聽完放心了,自己的急中生智又一次化險為夷。

    叮囑郝忠別忘了明天上午九點去警局報到後,兩人分手。高寒打完電話才知道上官茗茗一直沒回酒店,而是在離警局最近的美高梅娛樂場大廳等着自己。

    一見面,上官茗茗急切地撲到高寒懷裏,緊緊把他抱住。

    高寒也溫柔地摟着上官茗茗,兩顆心在一個節奏上跳動着,這場景多少有點劫後餘生的意思。

    擁抱良久,兩人相視無語,但是在對方的眼裏,彼此都看到了不可失去。

    回到酒店,兩具疲憊的身體相擁而眠,一刻也沒分開。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兩人都餓了。起床後二人在濠景酒店的餐廳先喝了一碗粥,然後才上正餐。

    人缺乏睡眠胃口就不會太好,但休息之後,胃口就會大開。看着高寒狼吞虎咽的樣子,上官茗茗自顧自地抿嘴笑了好一會兒。

    高寒不管她,自顧自大吃大喝,菜還沒上完他就喝了大半瓶紅酒。


    面對上官茗茗的笑,高寒心裏有數,看來自己的風*流韻事又東窗事發了。

    不過也好,從現在開始高寒就讓上官茗茗見識見識什麼叫賊心不死、本性難移!必須逼着她知難而退,否則將來必惹大禍。

    基於這一點,高寒仍然沒搭理上官茗茗的笑,繼續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結果他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更讓上官茗茗愛得不行,她的笑更顯開懷了。

    「昨晚我請你的小情人兒喝咖啡了。」

    上官茗茗頗有深意地笑着,是那種看透別人糗事的揶揄。

    高寒不吱聲,無所謂的樣子。

    「是朵小黃花,蘭蔻味兒的,非常可愛。」上官茗茗補充了一句,繼續笑。

    最後一道菜上來,高寒夾菜扒飯,連吃帶喝,就是不抬頭也不吱聲。

    上官茗茗看他這樣,放下筷子捂着嘴笑起來,笑得鄰桌的客人莫名其妙。

    高寒又叫的一碗飯都快吃完了,上官茗茗才止住笑,慢慢地吃起來。

    往房間走時兩人都不說話,仿佛都在醞釀談話內容。上官茗茗走在高寒身邊,優雅而輕盈,像只安靜的蝴蝶輕輕飛舞。高寒的步子穩健而鏗鏘,是故意裝出來的,其實他想走得更慢些。

    回到房間,上官茗茗把高寒按坐在床上,站在面前把他的頭臉摟進自己的胸口,像母親般慈愛地撫*摸着他的短髮說:「老公,小情人說你是好人,她好羨慕我。這孩子把爺爺給的零花錢都買了短裙,就為了討你歡心。呵呵」

    高寒抬起臉,滿不在乎地說:「這回你知道我是畜牲了吧?」

    「嗯,讓人又愛又恨的小畜牲。」上官茗茗百般憐愛地繼續愛撫高寒的短髮。

    高寒一把推開她,蹙着眉頭說:「你要是沒病,大夫就有病!我能不能採訪一下你到底是咋想的?別的女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男人和其他的女人接觸,不發瘋才怪?你可倒好,還挺高興!你是不是得神經病了?」

    上官茗茗摟過高寒的腦袋,在領口輕蹭兩下,又搖了搖,甜笑着說:「小畜牲,你這小情人兒都和我說了,在那種情況下你都沒碰她,你說我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呢?現在我倆都成好姐妹了,這孩子很誠實,很可愛,她還要和我公平競爭呢!呵呵」

    「天吶!」高寒側身倒在床上。

    上官茗茗倒在他身邊,用胳膊墊着他的頭,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躺着,一個閉眼,一個微笑。

    高寒睜開眼的時候,上官茗茗正用手支着頭,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見高寒醒了,她替他撫弄幾下眼角,問道:「今晚還出去嗎?明天上午開庭。」

    「哎,出去也幹不了啥了,警察盯上我了!」

    「怎麼也得出去會一會小情人兒呀!呵呵」上官茗茗滿面揶揄。

    「現在幾點了?」高寒問。

    「十點十五了。」

    「咱倆出去賭一會兒啊?」高寒睡足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不去,我就想和你待在房間裏。」上官茗茗邊說邊走向洗漱間。

    高寒一看賭不成了,也脫掉衣服準備休息。

    上官茗茗香噴噴地從洗漱間出來,擦着頭髮說:「老公,男人抵擋誘惑是很辛苦的,和我說說唄,小情人兒那麼誘惑你,你是怎麼扛過去的?」

    高寒撇了撇嘴,心裏漾起了無限的滿足,最起碼自己那短短的忠守是被理解的。被人理解真幸福,不管將來怎樣,自己對她的愛鐵骨錚錚擺在哪兒,足慰平生了。

    懷着激動的心情,他脫得只剩下一條小褲,在地毯上一口氣做了二百個俯臥撐,緊繃繃的肌肉有稜有角,陽剛健碩。

    上官茗茗滿面欣喜,催促道:「快說呀老公,告訴我你是怎麼扛過去的?」

    高寒微微喘*息着,伸手扯掉上官茗茗身上的浴巾,貪婪地盯着她的胴*體,無奈地說道:「以後我只能把力氣這樣消耗掉,然後再這樣過過眼癮,名副其實的撐死眼睛餓死屌!」

    上官茗茗雙手抱胸貼在高寒懷裏,眼堅定地看着他,嬌滴滴地說:「心口再疼,我也願意。」

    「哼,你願意我也不敢啊!」高寒推開上官茗茗,走進了洗漱間。

    上官茗茗穿好睡裙,對着鏡子孤芳自賞

    洗完澡,高寒上床開始擺弄手機。安晨晨的微信有幾十條,全部刪除後他分別給大砍和郝忠打了電話。大砍暫時潛伏在珠海,明天案子結果出來之後如果沒事他再回澳門。郝忠和那兩口子在威尼斯人遊樂場閒逛,高寒讓他早點睡,千萬別耽誤明天開庭,否則證件不恢復,出都出不去了。

    打完電話,高寒關掉手機閉上眼睛。

    滿臉幸福的上官茗茗帶着滿足的微笑開始在電腦前寫小說了

    高寒好像剛迷糊着,就被上官茗茗的手機鈴聲吵得睜開眼睛。他頗感奇怪,上官茗茗這麼晚有電話來,真是頭一遭啊!難道她家裏有啥急事?

    電話接通,上官茗茗很有深意地瞟了高寒一眼,開了免提:「茗茗姐,高寒哥哥關機了耶!你們在一起嗎?」

    高寒一聽,這不是莉晴的聲音嘛!

    「在呀!你的高寒哥哥躺在床上睡覺呢,要叫醒他嗎?」上官茗茗邊說邊看着高寒笑。

    「好耶!好耶!我想讓他和我說說話可以嗎?」莉晴天真地提出請求。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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