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五十分。
我被殷家的司機送去了創宏集團大樓。
因着之前來過兩次,集團的保安們都眼熟我了,是以我剛進大樓就被兩名保安熱情地護送進電梯,一路暢行無阻,過閘機連卡都沒刷。
電梯按上八十八樓,我拎着雞湯先去旁邊的秘書辦找范大哥與白大哥。
秘書辦的門是敞開着的,剛走近就聽見辦公室內傳出白大哥的吆喝聲:
「這把不算!我們再來,我都連着輸好幾回了,你們不會出老千吧!」
范大哥淡定道:「白,菜就多練。」
女秘書們也跟着打趣:「就是,白老二你自己技術不到家還誣陷我們出老千,強詞奪理!」
「多向黑老大的學習,看我們的黑老大做事多麼光明磊落。」
白大哥氣急敗壞:「你讓他半個小時輸三千,看他還能不能光明磊落得起來?」
女秘書吐舌頭:「哎呀安啦,大不了晚上我們請你去吃火鍋啊。」
「吃完火鍋我們再去唱個K。」
「行吧行吧,看在你們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原諒你們!來,繼續!」
一桌人玩得正開心,我輕步走進去,故意悄無聲息地邁到白大哥身後,伸手拍了下白大哥肩膀,突然出聲嚇唬他:「白大哥!」
白大哥一抖擻,手裏剛碼好的牌都被我嚇掉兩張,「媽耶!」
慌張回頭,見是我,拍拍胸脯無奈道:「梔梔!你嚇死我了你怎麼過來了?」
我提起手裏的保溫食盒:「給長燼送湯呢!」
白大哥臉一僵,羨慕地感慨:「真好啊,老闆的日子過得真好啊,還有人特意來送湯,嗚嗚,都沒人給我做湯。」
范大哥暫時收了牌,和顏悅色地與我道:「老闆還在開會,預計五分鐘後會議結束。」
旁邊的女秘書們謹慎地捂緊撲克,恭敬有加地向我鞠躬問好:「董事長夫人好!」
我好脾氣地揮揮手,把食盒放在一邊,「你們在打牌啊,加我一個啊!正好還有時間。」
女秘書們一愣,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覷。
范大哥溫和的把牌一攤:「可以啊,不過我們玩得大,一局一千,你捨得嗎?」
我信心滿滿地沖范大哥道:「當然捨得,反正我老公給錢!」
范大哥偷笑:「那成,我們重新發牌。」
白大哥也很樂意重來一局,見秘書們還拘謹着不敢說話,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調節氣氛:
「你們都愣着幹嘛?梔梔比你們還年輕,很愛玩的。她身上可沒那些驕奢囂張的壞習慣,讓她輸,這樣你們就可以去找老闆討債了,不覺得很刺激很光榮嗎?」
女秘書們這才相繼放下防備,跟着白大哥玩起來。
牌洗好分發完,翻開牌面,確認過眼神,是穩贏的好牌。
「這把你們可要失望了,我的牌超級好!」我寶貝地摸摸牌頭,四個二和大小王可都在我這裏。
范大哥和白大哥看完牌一臉深沉地陷入了猶豫。
「什麼情況,這把比上把還爛?我這都什麼運氣!」
「就是,之前我摸的可都是好牌,怎麼梔梔一來我的牌運也差了。」
我沒心沒肺的嘴欠道:「那是因為你們沒遇見我,我可是打牌的老手。都提前準備好一千塊吧,目測今天這一把就能賺回小一萬。」
白大哥不服輸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廢話少說,先殺吧!」
於是按照規定,從白大哥開始繞一圈出牌,我倒數第二,范大哥倒數第一。
今天的運氣委實好了些,這把牌打出去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順也有可能是好牌都被我摸過來了,對方手裏的牌實在太臭。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打到第三圈,白大哥就有幾分力不從心了:「哎我這手啊,等會兒得用老闆桌子上的發財樹缸里水洗洗手,轉轉運。」
范大哥聞言當即拒絕:「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讓那棵發財樹起死回生,你再給洗死了老闆又得劈頭蓋臉地訓我!」
白大哥扁扁嘴:「一棵發財樹而已,瞧你小氣的,噶了趁老闆不注意讓出納給採購支錢,再去花市搬一盆不就得了。」
旁邊的女秘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白哥,這半年行政那邊報銷十三盆發財樹了!沈主管都打算回家兼職養發財樹了,專供咱們公司!老闆上午才查完賬,要是讓老闆看見賬上多了那麼多盆發財樹,老闆得連我們一起訓。」
白大哥勇氣可嘉地擺擺手:「哎呀你們放心好了,老闆平時那麼忙,注意不到這些小細節的。」
「你也就這會子這麼有種了,等老闆真查到了,你又得抱着老闆的腿哭。」范大哥嘆氣。
我打着牌順道提醒他們:「我路過愛戀蛋糕店的時候給你們定了小蛋糕,大約半個小時候就能配送過來,寫的范大哥手機號,到時候記得收呀。」
白大哥:「嗚嗚嗚我就知道梔梔最心疼我們!」
范大哥好奇笑問:「怎麼突然定了這個牌子的蛋糕,聽說價格不低。」
白大哥接上話:「口味也是蛋糕界公認的第一!」
我佯作漫不經心道:「正好路過,正好看見,前幾年長燼不是給我定過一個嗎,突然懷念那個味道了。」
白大哥頭腦簡單地唔了聲:
「啊你說那次啊!是我們老闆做了很久的攻略才查到這家蛋糕店的,當時愛戀蛋糕店還不是網紅店,知道的人不多,很小眾。
但是買過的人都給出了好評,說她家的奶油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吃了還想吃,就是價格稍貴了點。」
「價格對咱們老闆來說肯定不是問題,他們家還出了個可以自己設計蛋糕圖樣的套餐,我們老闆為了做那個蛋糕的效果圖熬了好幾個通宵!
而且那個蛋糕上的梔子花,都是老闆自己一筆一筆折騰出來的,在蛋糕店泡了可長一段時間呢。」
范大哥說着,繼續丟牌出去。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地低頭,瞥了眼旁邊的時鐘,長燼的會議應該要結束了吧。
「他可真是傻乎乎的。」
話音剛落,靠牆電腦屏幕里的會議室監控畫面突然亮了起來,有人咔嚓一聲打開大門
我一驚,丟下手裏的兩個大王拎上保溫食盒就跑:「我打完了先去找長燼了,你們記得給錢啊!」
白大哥:「」
范大哥:「哎梔梔你急什麼,老闆又跑不了!」
我慌裏慌張地衝出秘書辦,昂頭就看見長燼帶着一群董事與負責人從會議室里邁出來。
稍停一步,等那些董事與長燼打完招呼散的差不多了,我才拎裙子朝他跑過去。
「董事長,之前是我疏忽了,我也沒料到老殷總與四爺會做出這種事,險些給公司釀成大患。」
「好了老張,董事長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平時辦事牢靠,這回也是大意了才讓老殷總他們鑽了空子,董事長都明白,不會怪你的。」
「可我心裏就是過意不去,到底是損失了一張底牌。」
「過意不去就辛苦些,替我盯緊點,不用自責,你已經盡力了。」
「董事長,我」
我一路快跑到長燼正對面的走廊上,開心和他打招呼:「長燼!」
他一怔,昂頭朝我看來。
而我在他怔愣間已經飛撲過去,旁若無人地摟住他脖子往他身上一跳:「你下班真遲,我來找你吃午飯!」
他迅速抬手攬住我的腰,防止我從他身上掉下去,一見到我,原本無情無欲冰冷幽深的眼神都變柔軟了。
「梔梔,你過來了?」
我趴在他身上舉起手裏的食盒:「給你煲了湯,小雞燉蘑菇!」
他曖昧用臉頰蹭了蹭我的臉,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挑眉:「怎麼可能,我看見你給我發的信息就趕緊忙活完過來了。」
說着,我乖乖從他身上下來,無視他身後的老總和段總監,摟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總裁辦帶:「快點,等會湯涼了,喝完我們去食堂吃飯。」
他捉住我的手,攥在掌心,溫柔似水:「好,梔梔辛苦了。」
「給你做湯怎麼能算辛苦呢,再說做湯是我的愛好。」
想當年我剛學會煲湯,做出來的湯堪稱黑暗料理,口味簡直逆天,五位師兄和一堆師侄們被我拽去當實驗小白鼠,硬是喝湯喝到差點英年早逝。
後來我好不容易掌握了煲湯的竅門,能把湯煲得色香味俱全,我那幾位師兄卻因為對我的湯有了心理陰影,死活不肯多喝,最終品鑑我煲的湯,順道給我提一提建設性意見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師父身上。
而我師父也是唯一一個能忍受我用黑暗料理灌他,最後還能接受我脫胎換骨,用美味湯羹孝敬他的好人
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培養徒弟的廚藝,末了卻讓徒弟的老公撿了便宜
不曉得會不會氣得當場將我這個不孝徒逐出師門
我光明正大地半路劫走了長燼,只餘下那位中年老總在原地凌亂。
「這位夫人不是老殷總的人嗎?董事長怎麼好像挺喜歡她的」
「誰說她是老殷總的人?她可是董事長的心尖尖,老殷總,純粹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巧成拙了。」
進了總裁辦,我拉他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食盒把勺子塞進他手裏:「來嘗嘗,今天的湯和上次口味不一樣。」
我特意做得清淡了些,還加了不少滋補的藥材。
雞湯的香味正好能掩蓋草藥的味道,既能補身,也不至於喪失雞湯原有的鮮氣,不會喝着感覺滋味怪。
他乖乖嘗了兩口,認真評價:「嗯,很鮮,夫人煲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我湊過去,親昵地和他說:「那以後你想喝什麼湯,清淡點的,濃郁點的,都同我說,我給你做!」
「好。」他騰出手揉了把我腦袋。
我安靜片刻,躡手躡腳地往他腿上爬,像是貓兒般伏在他膝上,小聲問:
「你到底什麼時候認識我的?為什麼在我剛上大一的時候,就給我買蛋糕過生日?又為什麼始終不肯露面,害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那麼早就見過我,知道我的一切。」
他頓住,良久後,啟唇反問,嗓音悶悶的,「是范無咎和謝必安告訴你的?」
我搖頭:「他們只和我透露過你很久以前就喜歡我,沒說那個蛋糕的事。是今天我給你煲湯的時候,劉姨無意提起的。」
他哽了哽:「劉姨記性真好,這麼久的事還能想起來。」
我纏着他追問:「你告訴我嘛,我們的第一次相見,到底是在哪?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喝着湯沉默半分鐘,說:「你上大一那年在車站給了一個人五十塊錢做車費,還記得嗎?」
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但印象不深。
「我記得有這回事但具體情況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說:「那年,我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在火車站與助理走散了,身無分文,是你見我着急給了我五十塊錢讓我打車回家。」
「火車站?是你?」我錯愕不已:「你一個這麼大的老闆,京城首富還坐火車?我當時還真沒留心你的長相。」
他放下食盒,溫柔撫着我的發,滿眼愛意地柔聲道:「出差的地方比較偏僻,在最西面,條件很艱苦,沒有通高鐵,只能坐火車。」
我恍然:「這樣啊。」
他輕輕說下去:
「那時我本想留你個聯繫方式好還錢,誰知你走得匆忙,我一晃神你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回公司以後我讓人調了火車站內部的監控,讓范無咎與謝必安派人照着你的模樣去火車站附近找出租車師父打探你那天去了什麼地方,可惜打探了兩個月也沒見任何線索。
直到那年元旦,我被你們學校邀請過去觀看文藝晚會,才在大禮堂的角落裏再次見到你。」
「所以,你從那以後,就經常去看我?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我問。
他輕描淡寫地自侃:「笨姑娘,我可是首富,查一個女學生的信息還不簡單?」
我還是疑惑:「可我身份證上的生日與實際不符,我也不過陽曆生日,我只過陰曆生日。」
「嗯,你喜歡在學校重要信息表上填身份證的生日,可你的社團報名表上,卻下意識填的是陰曆生日,身份證上的生日與社團報名表上的生日正好差了一個半月,所以我猜測,二月十五是陰曆。
而你老家的習俗,就是只過陰曆生日。還有,你曾在發表過的一篇散文里提到,你出生在桃花含苞待放的時節。因此想要確定你在哪天過生日,不難。」
這也忒費心思了吧!就為了給我過個生日,查這麼多能佐證的線索
「那你為什麼,從不和我見面?」我淺聲。
他撩開我鬢角碎發,瑩白指尖划過我的耳廓,有些癢,「怕嚇到你,而且,梔梔,我比你大了好幾歲,你剛上大學,我已經畢業了。我身後還有複雜的殷家,我怕他們知道你的存在,會對你不利。」
「你比我大幾歲有什麼關係。原來你不見我,是在保護我。可這種方式太麻煩了,難道就因為有他們在,如果沒有沖喜這件事,你真打算一輩子不搭理我,不讓我知道你的存在?」
「應該不會。」
我在他膝上趴了會兒,突然察覺到他話中的不對勁,意外地從他懷裏坐起來,愣愣看着他問:
「你不會、那時候就對我有意思吧,你、真的暗戀我?不是,你這種階級的大佬,怎麼會看上我?」
他眉眼溫柔,
「梔梔,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也是日久生情。
在你不曉得我的存在時,我早已在暗處窺視你無數次,我像個不敢見光的腐蟲,遙遙覬覦着花叢中,最聖潔皎白的那朵梔子花。
不接近你,相思之情絞痛肺腑,接近你,又怕給你帶來災難,玷污了那樣純潔美好的你。
明知將你拉下泥潭是個錯誤,明知我不配肖想佔有你,可我還是,捨不得放下你,忘掉你
那些年,我無數次想將夢裏這朵皎潔神聖的梔子花折下枝頭,藏進胸口,可指尖觸碰到它,我又怕她不願意,怕弄疼了她。
沒辦法,忘不掉又摘不得,我只能將它深藏靈魂,不讓任何人發覺,想着或許這樣,也算一種佔有吧。」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不禁心跳漏掉一拍又一拍。
他的話,揪得人心疼。
「梔梔,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對你的感情。一見鍾情這回事聽起來很荒唐,我也覺得、不着調。
可在一次次的隔岸凝望後,我對你的感情日益瘋長,你的身影在我夢中就此定居,我想,牽住你的手,同你試一試。
我想將你帶回家,做我的殷夫人。哪怕你我從未接觸過,我也堅定地認為,我會同你合拍,我能照顧好你。」
像是吃了橘子,心裏頭酸酸的,夾雜着幾分疼。
我大腦空白,卻能清晰地銘記住他所說的每個字
他身上的溫暖與我體溫交纏,絲絲包裹住我,我心裏有點亂,咬住唇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
他善解人意地揉揉我腦袋:「知道現在說這些,夫人還接受不了,乖,不多想,不用急着給回應。」
可這麼好的人,如果我不懂得珍惜,怎麼對得起他的一片真情。
言語是組織不出來了,只能用行動證明了!
我昂頭,猛地抓住他領帶,拽着他往跟前一扯,在他眼底浮現一絲驚慌之色時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貪婪地含住他攜着涼意的兩瓣薄唇,我伸手搭在他肩上,闔目,認真的親近他,取悅他
他捧住我的腦袋,動情地與我唇齒相抵,相融以沫。
我趁機爬進他懷裏,跪在他腿上,長發散落在他肩頭。
抱住他的脖子,我盡情放肆地啃了他將近三分鐘才捨得放過他。
唇離開他的軟唇,我低頭痴痴地望着他,默默與他十指相扣:「花不用你摘,可以自己掉落在你的掌心。」
他驚喜地凝望着我,眉眼笑意淺淺:「這麼好哄?不怕我騙了你?」
我彎腰伏在他肩上,很有信心地說:「不怕,你不會騙我。」
他雙手握在我腰上故意逗我:「哦?何以見得?」
我如實交代:「因為沒必要,除了我自個兒,我渾身上下一樣值得你圖謀的東西都沒有。」
「你渾身上下,每一樣東西都很好。」
「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每次你遇見危險,第一反應都是保護我,哪怕你清楚我不會有事,清楚以你的力量並不能和那些妖魔鬼怪抗衡。」
「嗯有那麼明顯嗎?」
我扭頭,臉蛋往他肩上蹭了蹭:
「有,你知道,我的原生家庭不好,我養母對我勉強還行,養父厭惡我,恨我,只有奶奶願意給我溫暖給我愛。
上學這些年我也沒幾個合得來的朋友,我性子不討喜,這輩子感受過的善意與愛,極少。
所以你待我的好,即便不明顯,我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從你那晚在殷家藏書閣不顧自身安危抱住我,替我擋下攻擊我的煞氣開始,我就確定,你未來就算不會很喜歡我,也不可能傷害我。
殷長燼,你是個很好的人,是我從小到大,遇見的,最好最溫柔的男人!」
「那以後,不離開我好不好?」他箍住我的腰。
我傲嬌地趴在他耳邊哼了聲:
「看你表現了,首富大人如果一輩子都不移情別戀不在外找小姑娘,那我就陪你一輩子,保護你一輩子。」
「你說的,可不許反悔。」他的低啞嗓音帶着微喘,偏頭痴迷地看着我,眸底欲色漸濃。
大手不安分地掐住我腰杆,倏地將我往沙發上一壓,欺身欲吻我——
可誰知關鍵時刻總裁辦的大門滴一聲,竟被人從外推開了!
傳進來的是白大哥那沒心沒肺的聲音:「老闆梔梔,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啊!」
他眼底的烈烈慾火登時被白大哥一瓢冷水澆滅,本就自帶威嚴的俊臉霎時陰沉下來
范大哥乍一見狀,被嗆得連連咳嗽,撈住身邊那缺心眼的白大哥就往外拽:「走走走,咱們先在外面候着。」
白大哥捧着蛋糕還暈乎着,「啊?為什麼在外候着?我找老闆和梔梔啊!」
范大哥頭疼的壓低聲提醒:「來的不是時候,你是選擇自己出來還是被老闆踹出來?!」
「啊,不能吧?老闆什麼時候領地意識這麼強了?」
「閉嘴吧你!」
門砰地一聲再次關上。
長燼心累地捏了捏鼻樑,「這兩個渾蛋東西,被我慣得越來越沒規矩了。」
我好笑不已,胳膊肘撐着沙發抬起腰背,摟住他脖子,往他臉上親了口以表安慰:「走吧老闆,先去吃飯。」
他怔了怔,隨後撈住我的後背,將我往懷裏小心一帶,曖昧地低頭用鼻尖蹭我,吐息灼熱:「那你勾出來的火怎麼辦?」
我羞窘得紅了耳根,佯作絕情:「憋着。」
他委屈嘆氣,帶我從沙發上起來:「之前嫌我虛,現在又讓我憋着,夫人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我細心給他整理被我扯皺的襯衣與領帶,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咳咳,吃飯重要,我們以後時間還長。」
他極不情願地接受了事實,深呼一口氣,攬住我的腰,「嗯,梔梔說得對,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相守、相愛。」
嗯,是還有很長的一輩子。
不管他陽壽還剩幾多,我都不會讓他先我離去。
回去還是得多向青陽師兄討教一下,怎麼煉長生不老仙丹。
他牽着我的手打開辦公室大門,謝大哥和白大哥正縮在牆角面壁思過,見我們倆出門,白大哥尷尬的假裝整理衣服:「啊,其實吃飯而已,不急於一時」
長燼剜了他一眼:「那你別吃了!」
白大哥瞬間拉長了臉:「不行!我餓着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裏慌。」
長燼懶得搭理他,只是安靜牽着我的手帶我們進了電梯。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白大哥給正好掏手機看娛樂新聞的我發了條信息:「好樣的,這麼快就把我們這位鐵疙瘩老闆搞到手了!」
我昂頭看了眼悄悄朝我豎大拇指的白大哥,回:「小意思!」
白大哥:「我和老黑的下輩子,靠你了!」
我:「沒問題。」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一樓,我正要把手機收起來,卻聽身邊人肅聲發話:「把梔梔拉進公司群里去。」
白大哥差些把捧在手裏的手機扔出去
心虛地吞了口口水,「好、好」
兩秒鐘後,白大哥悻悻把手機藏起來:「老闆,搞定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是背後長眼睛了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去食堂等飯的時間,我看見手機里多了個群。
群里沒人說話,靜的一批。
本想玩兩把消消樂打發時間的,豈料手機彈出了電量不足的消息。
我失落地重新關上手機,還沒來得及閒得發慌,他就把自己的手機送給了我。
「密碼是你生日,用我的玩。」
我震驚地接下,猶豫道:「你手機里有消消樂嗎?」
他淡定給我倒水:「可以下一個。」
「我怕我給你玩壞了」
「沒關係,我手機你隨便玩。」
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和他見外。
有錢人的高檔手機就是流暢,玩起消消樂切西瓜都不帶卡頓的。
害我連吃飯都在瘋玩消消樂。
白大哥見我玩得入迷,忍不住調侃:「別家女孩玩遊戲都是槍戰啊,打怪啊,你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喜歡玩消消樂切水果?」
長燼夾了塊蝦仁餵我,我配合張嘴,邊吃邊解釋:「簡單啊,不費腦子,槍戰遊戲我會暈。」
「好歹也是名校畢業的高才生,高考市狀元,竟然玩遊戲專挑簡單的玩。」
我小聲嘟囔道:
「我也不知道我當年是怎麼考的,明明腦子不聰明卻突然成了高考狀元,還考上了京大。
其實我高考前生了場重病,腦子差點燒壞了。
我奶奶不敢再讓我上學了,就給我辦了休學手續。
所以我比同級的學生晚一年高考,別人十八歲上大學,我十九歲才上。」
高考前後那段時間的事,不知是不是因為生了病還沒好透徹的緣故,我至今腦子裏的記憶還是模糊的。
大學期間同學們偶爾會講起高考考前衝刺有多難熬,考後如釋重負有多開心。
可我,一丁點感覺都沒有。
我不記得考前衝刺我過得苦不苦,不記得高考完那晚,高三班級有沒有從樓上扔書。
我好像沒見過室友口中所說的試卷如雪滿天飛的壯觀景象
只記得,拿到京大通知書那天,奶奶拉着我的手哭了很久。
養父說,要想上大學,只能我自己賺錢交學費,他沒有多餘的錢浪費在我身上。
好在,市里教育局給了我一筆助學金。
養父還想把這筆錢佔為己有,是奶奶哭着以死相逼才讓我順利拿着錢坐上來京城的火車。
「梔梔,吃蝦。」他夾菜餵我,沉沉道:「頭疼就不想了,過去的事,沒有回想的必要。」
我點點頭,乖乖繼續玩遊戲。
但玩得正嗨時,他手機突然彈出一條信息。
是李月牙給他發的,上面說,晚上有華星影視的頒獎儀式,請他務必到場。
我當做沒看見,沒有點開這條消息,等彈窗自動消失後才接着玩。
陪長燼吃過午飯,為了不耽擱他的工作我老實回了殷家。
下午和錦書看了整整五個小時的宮斗劇,腦子都要給我看宕機了。
晚上七點,我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短訊。
好奇點開一看,內容卻是:「國泰酒店8888套房,速來,有驚喜。」
我嘁了聲,當做是詐騙信息給手機關了。
十分鐘後,我又收到了那個人的新消息:
「殷長燼和李月牙現在就在國泰酒店,你不想知道他們此刻在做什麼嗎?我只等你半個小時,過期不候。」
長燼和李月牙在一起?還在酒店?
我心下一慌,連忙坐直身,捧着手機剛打算掐指算一把長燼的吉凶,對方的照片就發過來了。
點開大圖,上面正是李月牙摟着長燼脖子,在國泰酒店門口親密相擁的畫面。
兩人的大半身影都被豪車擋住,從拍攝者的角度看,兩人摟在一起像在接吻。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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