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如果讓我負責明湖鎮的工作?
米倉兒愣了下,眼眸刷地雪亮。
「你真想親自,扎在薛明清的腹心之地?這件事很難!僅靠苑婉芝以及秦襲人,以及你自身的力量,根本拿不下來!或者乾脆說,秦系蕭系幫你拿到這個位子,卻要付出慘痛代價,得不償失。」
米倉兒一掃被欺負的可憐樣。
吐字清晰:「同樣,極力和你緩和關係的商玉溪,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和薛家鬧矛盾!但可以利用古家,對你的愧疚之情。最好是大力挑撥古家和薛家的關係,助你得償夙願。你強勢上任老城區後,讓我幫你控住明湖鎮。這樣,你就能把我米家,進一步拴在你的戰車上。」
崔向東——
看着神采飛揚的米倉兒,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即便再怎麼年輕,卻擁有常人仰視的智商和心機。
尤其小耗子的反應速度,完全可以和聽聽遭遇危險時的本能反應,相媲美。
「我是問你,如果讓你負責明湖鎮的工作,你會採取哪些有效措施,來提升經濟活力。」
崔向東皺眉,打斷了她:「不是讓你出陰招,算計人!你以為我堂堂正正的崔向東,會像你一樣利用古家,來挑撥古家和薛家的關係嗎?哼,小銀幣就是小銀幣。」
米倉兒——
抬手啟動了車子:「給我一點時間,我做一份儘可能詳細的策劃報告,給你看。」
「看,一提到正事就沒轍了。」
崔向東不置可否地說:「足夠證明你這種人,只配耍陰招。」
哎。
氣鼓鼓的米倉兒,看着越來越近的家屬院門口,好像自言自語:「我想,我終於明白宋有容,為什麼會不顧自身的矜持,一坐半小時起步了。有些男人的嘴啊,太尖酸刻薄了,唯有暴力可堵。」
崔向東——
下車後看到張奇後,才猛地想到路上好像沒買禮物?
算了。
反正商老大家裏啥也不缺,會在乎崔向東送啥東西嗎?
反倒是空手登門做客,顯得君子坦蕩蕩!
不過。
當崔向東有說有笑的跟着張奇,走進一號院後,卻愣了下。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身穿青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姑,看上去「寶相尊嚴」的樣子,坐在天井下的石桌前,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商老大行啊,敢把老情人帶回家。
我要不要給他老婆,打個小報告?
或者給羊羊(國紀之花)打個電話——
崔向東看了眼站在客廳門口,算是「降階相迎」的商老大,卻沒理睬他。
這又不是在單位。
無視商老大,是崔向東諸多的權力之一!
他走到了石桌前,低頭看向了棋局。
上官秀卿淡淡地說:「不要擋住陽光,灑在貧道的身上。」
崔向東——
這老雜毛,還真能裝逼啊。
「清風道長,我覺得你不適合修道。而是削去三千煩惱絲,去敲木魚。」
崔向東微微冷笑,抬手把滿盤的棋子掃亂:「因為比丘尼能切斷自身,和十丈紅塵的貪念痴。道,則不同。」
上官秀卿猛地抬頭!
森聲:「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懂得什麼道?」
「道法講究的,就是一個隨心而欲。能修道的人,大都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可你呢?年輕時對不起父母姐妹,嫁人後對不起丈夫愛子。現在更是嘴上恨死了那個誰誰誰,可卻總是忘不了人家。」
崔向東滿臉的不屑:「你這是在下棋,悟道嗎?你這是為了極力,掩蓋想抱住那個誰的衝動,故作玄虛罷了。」
商玉溪——
清風道長——
站在旁邊的張奇——
心中咯噔一下,轉身就走,心中默念:「我啥也沒聽到,啥也沒看到。我從來沒來過塵世間,阿彌陀佛。」
「你,你,你。」
上官秀卿的臉色,慘白無比,噌地站起來,抬手指着崔向東的鼻子,手不住地哆嗦。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卻偏偏藉助求道,來欺騙自己。我呸!上官家的女兒,不過如此。」
崔向東低頭,重重啐了口,不再理會她。
快步走到了臉色,相當不自然的商老大面前:「來時的路上睡着了,忘記給你帶禮物了。你要是心中不舒服的話,那就讓張奇撿着你喜歡的東西,大採購後我付款。」
「夠了!」
商玉溪羞惱的低喝一聲,說:「進來說話。」
「好端端的,着什麼急啊?我說大先生,你對我的態度可得好點,畢竟我是你親自請來的貴客。要不是您的官方身份在這兒擺着,我還真不願意來。」
崔向東笑了下,走進了客廳內。
商玉溪——
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悶着腦袋,親自去給他泡茶。
崔向東施施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這棟院子,他以前來過。
曾經給於歡的小崽子,送了一塊半斤重的長命鎖。
現在卻物是人非。
「哎。」
想到總是壓榨自己的於大爺後,崔向東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抬頭掃視着屋子裏,感慨道:「這屋子,是比我婉芝阿姨家好了許多。看來我得更努力的工作,爭取協助阿姨早點搬到這兒來。」
正在泡茶的商玉溪——
真想大發雷霆,把水杯砸到這廝的腦袋上啊。
啥話,他都敢說!
呵呵,這算啥啊?
崔向東看着用力咬着嘴唇,緩步走進來的上官秀卿,忽然問:「看你一身雜毛裝,那你掐指算算。賀蘭擁軍的墓碑朝哪?墓碑上的照片,看着哪兒?他的眼裏,有沒有帶着對媽媽的思念?」
商玉溪大驚!
厲喝:「崔向東!你沒完了是吧?」
在他的厲喝聲中,上官秀卿雙眼翻白,腳下踉蹌,重重靠在了門上,嘩啦一聲響。
「秀卿!」
商玉溪慌忙衝過去,一把攙住了她。
「你竟然沒吐血,厲害。」
崔向東看着上官秀卿,抬手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上官家的女兒。這要是換成賀蘭小朵的話,早就吐血昏迷了。看來賀蘭小朵的身上,還帶有一半的人性。不過這一半的人性,也含有對榮華富貴的捨不得。」
商玉溪——
渾身哆嗦着要厲吼什麼時,卻猛地明白了,崔向東為什麼要對上官秀卿,鼓動毒舌了。
上官秀卿獨自下棋的本意,商玉溪當然一眼就看出。
可那又怎麼樣?
他不敢說!
因為他要是說出來,就無法控住戳破那層窗戶紙的後果。
崔向東看出來了。
出於某些原因,只能幫他戳破這層窗戶紙。
「崔向東!我今天來這邊,是商玉溪怕我被上官家左右,才請我來的!不是我自己,腆着臉來的!我也沒有,被上官家所左右。」
上官秀卿抬手,猛地推開了商玉溪。
腳步踉蹌的衝到案幾前。
淚流滿面的嘶吼:「我這一輩子都被他毀了,我實在忘不了他!也是一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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