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在校園上空落下,校園裏卻燈火通明,那五彩斑斕、交相輝映的光芒,就像青春活力的精靈在跳躍,肆意地彰顯着校園獨有的青春氣息。
然而,在這一片熱鬧與活力之中,優優卻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優優心中多年來堅守的信念,此刻就像一座轟然崩塌的城堡,碎成一片廢墟。
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執着的到底是真心的守護,還是僅僅是一種不甘心放手的佔有欲。
現在的她,想要放手,可心裏就像被千萬根絲線纏繞着,每一根絲線都連着她的不舍與不甘;若要繼續堅持,她又清楚地知道,那無疑是對小吉哥哥和程煜哥哥的一種傷害。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如果,小吉哥哥沒有給自己捐贈骨髓,是不是就不會陷入昏迷呢?
如果小吉哥哥沒有昏迷,他就不會被困在江程煜的軀體裏,那麼他們之間也就不會有後來這些複雜的經歷,不會與他產生這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是,優優心裏也明白,要是沒有小吉哥哥的捐贈,也許自己根本活不了多久。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想,至少那樣小吉哥哥就會是她一個人的,她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費盡心機地去和別人爭、去和別人搶。
「優優…」一個溫暖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優優的沉思。
優優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連忙努力收起自己雜亂的心思,可那濕潤的眼眶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波瀾。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糾結都咽回肚子裏。
「優優,你沒事吧?」那聲音的主人關切地問道。
優優此時就像一個無主的幽魂,目光呆滯,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校園裏那些三五成群結伴扎堆聊天的人們,耳朵里時不時傳進男男女女熙熙攘攘的笑聲和打鬧聲。
那些笑聲在優優聽來,是那麼的刺耳,仿佛是對她孤獨內心的一種嘲諷。
「優優,你是不是很喜歡穆?」柯萊威勒輕聲問道。
優優這才緩緩扭頭看向他。柯萊威勒皮膚白皙得如同上等的羊脂玉,微顯淺藍色的眼睛裏,此刻正滿含着溫柔,那溫柔的目光就像一泓清泉,輕輕地灑在優優的心上。
優優一臉落寞,聲音低落地說道:「那又怎樣呢?他現在根本不需要我的愛護,有人比我做得更好。」
「優優,你所指之人是凱特吧?」柯萊威勒的聲音依舊溫柔。
優優看着他的眼睛,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人看穿了心思,無奈地垂下了眼睛。
柯萊威勒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在我們國家是尊重同性婚姻的,他們兩個之間,很明顯是有故事的兩個人。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從他們彼此交流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他們的眼神里仿佛藏着千言萬語,傳遞的信息遠比用語言交流的要多得多。
他們就像是一對靈魂伴侶,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對方就能清楚地知道彼此心裏在想什麼,下一步要幹什麼。
你知道嗎,優優?兩個相愛的人,真正的距離不是身體上的遠近,而是心靈上是否『懂你』。」
晚風吹過,優優感覺一陣涼意襲來,她不自覺地雙手環臂。空洞的眼神看向遙遠的天際,浩瀚的星空裏,那些一閃一閃的星星就像無數雙眼睛,仿佛在靜靜地訴說着優優內心的空洞和對未知明天的迷茫。
柯萊威勒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地給優優披在身上。
優優卻像一隻倔強的小獸,下意識地準備去脫。柯萊威勒趕忙雙手扶着優優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
柯萊威勒的神情無比認真,眼睛緊緊地盯着優優的眼睛,說道:「優優,你要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個體,你的美麗心靈就像這個世界上最清澈透亮的眼睛。
你其實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明白自己一直堅守的是什麼。你對穆的感情,其實並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情,只是一種習慣了的堅守。
你看着他一直在奉獻,所以你就下意識地有樣學樣。你在醫學院這半年多,成績雖然很好,但我知道,你並不喜歡這個職業。
你是給自己強加了這個職業的職責,你只是想和他一樣去救助別人一樣默默地在背後支持他。
優優,從今以後你做你自己好不好?讓我來守護真實的那個優優好不好?」
優優看着柯萊威勒的眼睛,眼神里開始有了一絲波動,像是平靜的湖面上泛起了微微的漣漪,她陷入了沉思。
夜晚寧靜得如同一片幽深的湖水,花草樹木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着,像是在這靜謐的夜幕下翩翩起舞的精靈,卻也為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一絲如同絲線般纏繞的凌亂思緒。
在房間裏,江程煜靜靜地靠着床墊,他的懷裏溫柔地抱着穆小吉。穆小吉的身體似乎有些虛弱,時不時傳來咳嗽聲,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像是打破平靜湖面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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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程煜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詢問道:「你又在胡思亂想的瞎操心啦!」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卻又充滿了寵溺。
穆小吉抬起頭,眼睛裏帶着一絲倔強,反駁道:「我怎麼就瞎操心啦?你看看你,動不動就逃避,不逃避就逃跑。我不得把你這隻小魔獸安撫好了呀。萬一哪天你真的一走了之,我上哪兒找你去?你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總是讓人不省心。」
江程煜聽了,長舒了一口氣,他的臉上露出心力憔悴的神情,緩緩說道:「不走了,你打死我也不走啦!
自從上次你的病情惡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在手術台上我竭盡所能的救治你,歷盡千辛萬苦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我在重症監護室足不出室的守了你一周,暗暗發誓,只要老天爺讓你回來,我就忘記所有過去的不愉快。
從此以後,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你抬槓啦!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叫我幹什麼我就去幹什麼,再不違逆你的意願啦!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怎麼樣無所謂。」
穆小吉聽罷,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陣酸楚湧上心頭。他有些自責地說:「小魔獸…你,是不是我的專橫跋扈,讓你很失望?」
江程煜連忙搖了搖頭,緊緊地抱着穆小吉,回道:「沒有,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回國吧?在這裏我沒有什么正經事做,回國後仁心醫院是你的產業,最起碼我能痛痛快快地把我的力量落實在實處,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穆小吉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好,我的論文和一些考核也都提交得差不多了。馬上新年了,我們去接優優回來吧。她在學校住了快兩個月了,應該想通了吧?」
江程煜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地說:「我每次送東西過去,她都是讓柯萊威勒出去拿。看得出來,柯萊威勒很喜歡優優。小吉,你說優優她能接受柯萊威勒嗎?」
穆小吉沉思了一會兒,緩緩地說:「感情沒有國界,何況柯萊威勒的條件也不錯,身世背景也殷實。如果優優能夠放下過去,柯萊威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優優心裏的結不知道能不能那麼容易解開。」
江程煜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睛裏透露出一絲憂慮,他望着窗外搖曳的樹木,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優優靜靜地站在那裏,在經過柯萊威勒一番誠摯而溫暖的疏導之後,她那原本如同亂麻般糾結的思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梳理了一下,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心中對小吉哥哥那份複雜而深沉的情感,就像緊緊纏繞的藤蔓,不可能一下子就被連根拔起,但是此刻卻也像是被陽光穿透了縫隙,已經豁然開朗了許多。
柯萊威勒靜靜地看着優優的眼睛,看到了那裏面閃爍着的一絲釋然,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下。
隨後,他輕輕地伸出手,摟住了優優的肩膀,那動作輕柔而自然,像是怕驚擾到優優此刻剛剛平靜下來的心。
優優微微一震,但並沒有抗拒,她任由柯萊威勒這樣摟着,仿佛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他們就這樣緩緩地邁開腳步,漫步在校園裏的花園裏。
花園裏瀰漫着各種花朵混合的芬芳氣息,夜晚的微風輕輕拂過,那些花朵和枝葉就像在輕聲低語,發出沙沙的聲響。
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銀色的光斑,就像地上鋪着破碎的鏡子。
柯萊威勒側過頭看着優優,眼神里滿是溫柔,他輕聲說道:「優優,你看這花園,每一朵花都有它自己的美麗,每一株草也都有它獨特的生機,就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
你不需要一直把自己困在過去的情感里,你也可以像這些花草一樣,自由地舒展,綻放屬於自己的光彩。」
優優微微抬起頭,目光在花園裏游移,她看到了一朵半開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在努力地盛開。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低低地說:「柯萊威勒先生,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需要一點時間。」
柯萊威勒輕輕捏了捏優優的肩膀,給予她一個鼓勵的力道,
回應:「我知道的,優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度過這段時間。不管你需要多久,我都會在這裏。」
優優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了柯萊威勒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遠方。此時,她的心中雖然還有淡淡的惆悵,但也有了一絲對未來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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