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溪的臉上猶如覆蓋了一層寒霜,眉頭緊鎖,一臉肅穆地緊緊抓着路虎攬勝的方向盤。他的眼神好似燃燒的火焰,專注地凝視着前方的道路,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層層空氣,直達目的地。
在他的操控下,路虎攬勝如同一頭狂奔的鋼鐵巨獸,風馳電掣般朝着錦陽別墅疾馳而去。
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每一次碾壓過地面,都揚起漫天的灰塵。
路邊的樹葉被氣流席捲,瘋狂地翻滾着,恰似在訴說着駕駛人那急切歸家的心聲,又像是為車內緊張的氛圍增添了幾分不安的色彩。
穆小吉坐在後排座上,身體微微前傾,纖細的雙臂緊緊地抱着小魔獸。
他的眼神中交織着擔憂、自責和無盡的複雜情感,目光如同絲線一般,緊緊纏繞在小魔獸沉睡的臉龐上。
他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輕聲呢喃着:「小魔獸,我帶你回家,你可聽到我跟你說話嗎?小魔獸,是不是因為我,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小魔獸,我不要你這個樣子,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洛錦溪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後排的穆小吉和小魔獸,長舒了一口氣,打破了車內令人窒息的沉默,問道:「他之前沒有這樣的情況嗎?」
穆小吉緩緩抬起頭,一臉惆悵地搖了搖頭,「從未有過。」
洛錦溪眉頭皺得更緊了,腦海中浮現出上次捉拿封宇航時的混亂場景,尤其是第二天,有人在錦陽別墅門口聚眾求見的事情。
她沉思片刻,開口問道:「小吉,你記得抓捕封宇航的時候,程煜救治你要了多久時間嗎?」
穆小吉努力回憶着,模糊的記憶像是被迷霧籠罩,他皺着眉頭,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幾個小時吧?
每次我受傷或者不舒服,小魔獸幫我運功疏通筋脈,差不多都是幾個小時我就會醒過來啦!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洛錦溪急切地糾正道:「上次不是的,你在現場昏迷之後,程煜就立刻帶你回家開始救治了。
然後,第二天早上你們家門口被人圍堵,情況十分危急,程煜給我打電話,我是接到他的求救電話,匆忙趕過來驅散那些聚眾求見的人的。
那時他在電話里就說救治你到了關鍵時候分不開身;我才匆忙趕到之後,發現別墅門被堵得嚴嚴實實。
疏散人群之後,他說陽台窗戶開着,我就從陽台爬上去。進去的時候,看見他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而且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那模樣簡直糟糕透了。你知道嗎?你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的事情啦!」
穆小吉聽了洛錦溪的話,頓時錯愕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緩緩轉頭看向洛錦溪,又將目光移回到小魔獸身上,嘴唇囁嚅着:「難不成,上次小魔獸就已經傷及根本?
在他還沒有歸元的時候,每天早上依然不間斷地為我續命,所以他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腦海中不斷閃過和小魔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思忖片刻,眼神愈發複雜地看着小魔獸,那眼神中仿佛藏着千言萬語。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腹輕輕觸碰着小魔獸的臉頰,感受着他略顯冰冷的皮膚,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此刻,他感覺胸口那一處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痛不欲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無數根針在刺痛着他的心。
無助的心靈不知所措,唯有緊緊的抱着小魔獸;薄唇親吻在他的額頭,恨不得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去。
此刻的恐懼就像曾經墜入精神世界時,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一樣,讓他摸不着,觸不到;無語言述的害怕,將他整個籠罩在無奈的邊緣。
路虎攬勝如同一隻沉穩的巨獸,緩緩地駛進錦陽別墅院子裏的停車位。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在靜謐的院子裏顯得格外清晰,像是在訴說着這一路的奔波。
洛錦溪神色冷峻,動作卻嫻熟無比,她利落地拉緊手剎,隨後推開車門,身姿矯健地下了車。
此時,在別墅二樓的陽台窗戶邊,穆惠英正凝望着院子。當那輛熟悉的路虎映入眼帘時,她心中的怨怒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噌」的一下湧上心頭。
那股憤怒在她的眼中燃燒,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她猛地轉身,快步走出臥室,腳下的步伐帶着怒氣,每一步都像是重錘敲在樓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剛一打開房門,穆惠英就看到了洛錦溪和穆小吉兩人正扶着江程煜艱難地走到門口。江程煜毫無生氣地靠在兩人身上,仿佛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穆惠英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冷聲問道:「錦溪啊,你來就來,帶他回來做什麼?他這是什麼情況?」
洛錦溪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緊咬着嘴唇,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
穆小吉則微微抬起頭,眼中滿是譏諷,語氣冰冷地說道:「媽媽,他回自己家,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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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惠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既然他的家他回來了,那我才是需要離開的人。
穆小吉,你要是還念及我們母子一場,你馬上跟我回家。我不允許你跟他繼續這樣荒唐下去。」
穆小吉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緊緊抱着江程煜,大聲說道:「對不起媽媽,小魔獸生病了,他現在正是需要我照顧的時候,我不能跟你回家。」
說罷,他便和洛錦溪一起,扶着江程煜徑直朝樓上臥室走去。 兩人艱難地邁着步子,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
那樓梯仿佛變得無比漫長,每一步都仿佛拖着沉沉的鉛塊。好不容易,他們來到了潔白的大床邊,小心翼翼地將江程煜放在床上,如同放置一件珍貴易碎的寶物。
穆小吉輕柔地為江程煜蓋好被子,仔細地將被角掖好,眼中滿是擔憂和疼惜。
隨後,穆小吉看向洛錦溪道:「錦溪,麻煩你幫我去送送媽媽,她對小魔獸恨之入骨,她回去紅星小區,對小魔獸休養也是件好事。」
洛錦溪點點頭,眼神中帶着瞭然於胸:「好,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太難過。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我,我先走啦!」說完,洛錦溪轉身邁着利落的腳步走出臥室,輕輕關上房門。
下樓後,洛錦溪就看見穆惠英正拿着收拾好的衣物行囊,準備離開。
洛錦溪趕忙緊湊幾步,走到房門口喊道:「穆阿姨,小結他不放心您,讓我送您回家。」
穆惠英抓着房門的把手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洛錦溪道:「錦溪啊,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不用麻煩你啦!」
洛錦溪微微一笑的伸手接過穆惠英手裏的東西,語氣堅定地說道:「阿姨,還是我送您吧!這樣小吉也不會深受雙重煎熬了!」
說着,洛錦溪走出房門,徑直走去路虎攬勝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上車的手勢。
穆惠英慢慢走近洛錦溪,眼中滿是疑惑:「小吉身受雙重煎熬,什麼意思?」
洛錦溪眼帘低垂,一臉落寞,聲音低沉地說道:「江程煜他不知道怎麼了,陷入了沉睡。我外公說如果找不到救治的辦法,他有可能逐漸陷入深度睡眠直到成為植物人。」
穆惠英聽到這話,瞬間感覺一顆心仿佛跌入了寒潭,冰冷刺骨。雖然她一直不能接受二人同性戀的事實,但是江程煜往日的乖巧懂事卻不是假的。
他那手腳伶俐、總是帶着燦爛笑容的樣子在穆惠英的腦海中一一閃過。穆惠英不自覺地雙手緊緊揪着衣角,目光看向他們臥室的窗口,嘴唇微微顫抖,呢喃道:「煜兒他…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洛錦溪一臉肅穆,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不知道,照我外公說的話,他這是第二次陷入深度睡眠了。」
穆惠英的心中像是有一團亂麻,怎麼也解不開,那股意難平的情緒如洶湧的潮水,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她緩緩地轉身,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沉重,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
她邁着彳亍的腳步,那腳步仿佛帶着千鈞重負,一步一步,緩緩地走進房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仿佛是她內心掙扎的印記。
洛錦溪拿着穆惠英的行囊,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她看着穆惠英那複雜糾結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擔憂和無奈。
她不知道在這種情況該如何是好?只是跟着穆惠英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神魂游離、思緒雜亂無章,滿心都是對江程煜病情的擔憂和對眼前這對母子關係的憂慮。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走上樓,來到了主臥門口。穆惠英停住了腳步,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害怕面對什麼。
過了許久,她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伸手握緊了門把手,然後輕輕地轉動。
門開的那一刻,穆小吉淚眼婆娑地看向門口,他的眼中滿是悲傷和憤怒,那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穆惠英。
只見穆惠英邁着機械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近床邊。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臉平靜安睡的江程煜身上,江程煜的面容如同沉睡的天使,只是那毫無生氣的模樣讓人心痛。
穆惠英的嘴唇微微顫抖,輕聲問道:「小吉,煜兒他…他真的醒不過來了嗎?」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裏面卻蘊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穆小吉冷笑一聲,那笑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他冷聲道:「這不正合你意?哼哼,從此我再也不能做出令您作嘔的事情了,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豎起了全身的刺。
洛錦溪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她怒斥道:「小吉,我知道程煜這個樣子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是你跟阿姨怨懟的理由啊!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救他,而不是在這裏互相傷害。」
穆小吉像是沒有聽到洛錦溪的話一般,他無助地仰頭,眼神沒有焦距的看向天花板,顯滿無盡的空洞和絕望。
他自嘲地說道:「在昆城,我的爸爸和媽媽,他們一個個想盡一切辦法,可以說…絞盡腦汁地想要分開我們。
小魔獸他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卻從來不跟我說他的委屈。
他把我像花朵一樣守護在沒有風雨的靜室里,不讓我被風雨摧殘,不讓我被惡語交加。
我以為帶他回到了 G 城,一切都將風平浪靜,可以平靜的、好好的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可沒想到…沒想到他…他,哼哼,他撐不下去啦!」穆小吉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流,順着臉頰傾泄而下,打濕了他的衣衫,也打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酸。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早知道帶他回來是這樣的結局,我寧願自己長眠於地下,也不讓他遭受魂體剝離的痛苦,救我性命重生。」
穆小吉的聲音沙啞而悲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洛錦溪聽着穆小吉的闡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也哭的泣不成聲,她的肩膀不停地顫抖,淚水模糊了雙眼。整個房間都被悲傷和絕望的氣氛籠罩着,仿佛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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