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被找到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
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着幾個主子對她怒目而視的樣子,李嬤嬤心裏咯噔一聲,心裏開始發慌,頓感情況不妙。
想想她做事向來縝密,痕跡都消除的乾乾淨淨,斷不可能被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就又鎮定了下來。
蘇澈的臉像是一塊冰冷的玉石,沒有任何溫度;又似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刃,讓人心驚膽寒。
他用冰冷無情的目光看着李嬤嬤,淡漠出聲:「是你給我下的毒,對嗎?」
其實南宮歧說出他中毒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嬤嬤,只是還有些不確定。剛才蘇瓷懷疑李嬤嬤的時候,他就十分斷定就是李嬤嬤了,根本不做它想。
李嬤嬤是從小照顧她的,在他身邊非常有機會。他身邊的其它人,不太可能,僅僅是年齡方面就不太可能。
他的兩個小廝和暗衛都與他年紀相仿,不可能在兩三歲的時候,就知道給主子下毒了;至於車夫,和他接觸的機會極少,也不太可能。
排除法,只有李嬤嬤最有可能。
此時,李嬤嬤嚇得雙腿打戰,幾乎站立不穩,她顫抖着雙唇,用那雙蒼老無神的眼睛,凝視着蘇澈,囁嚅道:「三少爺!這話從何說起?我呆在你身邊十幾年,對你一直疼愛有加,斷然不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蘇澈在蘇家四房男子中排行第三,蘇常青排行第四,蘇柏排行第七。
「哦!真的不是你嗎?那我讓人去把你的孫子和孫女都帶來,問問清楚,可好?」蘇瓷抓住李嬤嬤的弱點,單刀直入。
李嬤嬤霎時臉上血色盡失,神情巨變,但仍嘴硬道:「九小姐!沒有證據的事,你不要冤枉老奴!我在蘇家這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對待我,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嗎?」
「這張狗嘴倒是挺能吧吧說的!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客氣!你有膽子給我大哥下毒,那我就給你的幾個心肝寶貝下毒,這樣應該很公平吧!」
「你說是下砒霜呢?還是下那種腸穿肚爛的?還是下那種渾身巨痛,卻一直無法死去的......」
「啊呀!這麼多種,我要好好想想,下個最讓人痛苦的。」
聽完這幾句話,李嬤嬤嚇得撲倒在地面上,不住地磕頭:「求求公子和小姐!不要這樣做!他們還都是小孩子,什麼也不懂!」
「你這老虔婆倒是很有意思!典型的雙標狗呀!我大哥小孩子的時候,你還不是下毒手了?」
「這麼多年,你還一直不停地下毒,就沒想過會有今天的報應嗎?」
「九小姐!我是被冤枉的!我怎麼可能下毒呢?說不定是其它人幹的,絕對不是我乾的......「
華福音氣得雙目猩紅,怒氣上涌,沒想到這個刁奴,到了這時候還在狡辯,妄想矇混過關。
她的兒子,居然在年幼時,就被這個老東西下了慢性毒藥,簡直畜生不如!
她衝上前,不管不顧給了李嬤嬤幾個響亮的耳光,直打得她雙臉紅腫,嘴角鮮血直流。
華福音打完後,仍覺得不解氣,上前抓住她的頭髮,死命撕扯,一把下去,就薅掉了好大一把。
直痛的李嬤嬤大聲嚎叫,連聲求饒,「夫人!我真沒給三少爺下毒,真不是我乾的!求你放過我吧!啊......夫人,求求你了!」
華福音怒視着她,眼中似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
任哪個母親,當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下毒,都會發瘋、癲狂、奮不顧身,她現在甚至想拿刀,直接捅死這個喪天良的玩意。
「我這麼信任你!從孩子兩三歲就交給你照顧,你就是這麼照顧嗎?」
「你吃我的,喝我的,每個月拿着月銀,你還幹這種天打五雷轟,喪盡天良的事。」
「你的孩子是孩子,你的孫子是寶貝,可三少爺也是我的心頭肉呀!他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是我千盼萬盼,上天才賞賜的寶貝!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我打死你這個壞心腸的毒婦!......」
說完,又衝上去瘋狂地扯頭髮,抓臉龐,擰胳膊,踹身體,能報復的地方,絕不手軟。
李嬤嬤在地上不停翻滾,躲避華福音的打罵,但仍嘴硬地求饒:「夫人!我沒有下毒,你們不能冤枉我呀!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求你們了!放過我吧!嗚嗚嗚......」
蘇瓷冷冷看着這場鬧劇,沒有說什麼,只要母親不吃虧就行。
母親這樣發泄一下也好。
哪個母親聽說自己的孩子被下毒,都會忍不住把兇手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好!我就是要屈打成招!就算打死你這個老賤貨,也無妨!背叛主子的狗奴才,打死又有什麼關係?」
「來人!給我打五十板子,狠狠地打!我倒要看看她的骨頭有多硬,到底是板子硬,還是她的嘴更硬!」華福音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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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憤怒到了極點,完全不顧貴夫人的端莊賢淑,持重有禮的形象,她只想找到兇手,親手手刃仇人。
華福音又叫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把李嬤嬤按到長凳子上,找了兩個強壯的侍衛,親自監督行刑。
李嬤嬤被打得渾身是血,皮開肉綻,痛不欲生,但仍緊咬着牙,不肯鬆口半分。
畢竟,如果她認了投毒的罪名,就肯定活不了。她平時下手都極為小心,極為隱蔽,肯定找不到證據,只要她矇混過去,挺過這一關,就什麼事也不會有。
可是,當她咬緊牙關,還想死扛到底時,看到小桃帶着兩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進來,她就知道大勢已去,她所有的盤算都破碎了。
她再也無法抵賴下去,否則,這三個活生生的孩子就都會命喪當場。
當時她狠心給夫人的孩子下毒時,就該想到今天,真是因果報應,罪有應得!
她閉了閉眼,嘔出一大口鮮血,大聲喊道:「我......我交代!不......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們了,不......不要再打了......」
蘇瓷走過來,嘲諷地道:「怎麼?嘴不硬了?」
李嬤嬤顫抖着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又看了看旁邊哭得泣不成聲的三個孩子,艱難地開口,「是......是老夫人、大夫人和大少爺讓我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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