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剛一睜開眼皮,卻見身前圍着三道人影,驚道:
「是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這三人正是與劉昭走散的牛百破,齊璟深和鏡華,遠處,朱顏醉和玉弄晴則不知為何背對着這裏。
劉昭見他們有些怪異,好奇道:
「有何不妥嗎?怎麼這麼看着我?她們怎麼?」
「劉昭,」
牛百破走上前來,笑嘻嘻的摸了把劉昭的胸口,挑眉道:
「沒看出來,你小子比我還大!」
「嗯?!」
粗糙的手掌輕輕拂過皮膚,那溫熱的感覺令劉昭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竟是身無寸縷。
「我的衣服呢!」
見劉昭模樣,三人哄然大笑,好在牛百破取出一身勁裝,這才免受尷尬之巨。
「還好這些丹藥沒事!」
穿好衣物的劉昭撿起地上掉落的幾枚玉瓶,這可是最重要的東西,可玉瓶的分量有些不對勁,急忙打開一個瓶塞,裏面數十枚水沆丹竟是化成了粉末。
劉昭有些慌亂,連忙打開其它幾枚玉瓶,無一例外,這些丹藥都變成了粉末。
「怎麼了?」
牛百破湊上前來,看到劉昭手中的玉瓶後,眼睛一瞪,失聲道:
「下位五行丹!這麼多!你小子手筆也太大了!」
下位五行丹,五行丹藥的下位,與水沆丹和火燚丹之類品階相等的丹藥,其品種雜多,效用參差不齊,但都在五行丹藥之列,雖然一枚價值萬金,可也有價可買,只是像劉昭這樣隨身揣着幾百枚,而且品種齊全的,牛百破真是沒有見過。
「你小子!」
牛百破忽然抓住劉昭的肩膀,雙目通紅,喘着粗氣,惡狠狠道:
「瞞的我好苦啊!虧我還以為你吃不起丹藥!我的火燚丹!火燚丹!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枚啊!我的好學弟!」
「這……」
劉昭訕笑一聲,他也沒想到牛百破貴為武館少主,連幾枚火燚丹都吃不起,這時他也對樊榮的財大氣粗有了一個直觀的體會。
「我一個扈從的待遇都這樣,公子又該……」
暫時壓下心中驚嘆,劉昭連忙陪笑道:
「學兄莫怪!我這就賠你一枚!」
「賠?」
牛百破鬆開大手,沒好氣道:
「得了吧,你的丹藥都變成了草木灰,給我洗碗都不要!」
「草木灰?怎麼可能,就是變成粉那也該有用!」
劉昭不信邪將粉末倒在手上,湊過去一看,只見原本還散發着淡淡藥香的粉末,此時卻是如塵土一般嗆鼻。
「怎麼會這樣!這丹藥的效用可是能保存幾十年!」
「因為它們被你吃了。」
「吃了?」
和玉弄晴挽着手臂的朱顏醉走了過來,解釋道:
「丹藥之中蘊含着製藥人的意,只要用自身的意將其融合,哪怕不用吃下去也能發揮作用,且是十二成的作用,不過這種辦法需要人的意極為強大,且能夠如臂驅使。」
「而且還需要一定的運氣。」
鏡華接過話茬,接着道:
「別說是我這樣的無境,就是命格師,也不見得用這種辦法吞服丹藥,劉兄,真是好運道啊!」
聽完兩人的解釋,劉昭這才恍然,心道沒有浪費就好。
「學弟,我說這是在幹什麼?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裏等了你二十天!」
「你說什麼?二十天?!」
聽到牛百破的話,劉昭瞳孔一緊,喃喃道:
「居然過了這麼久……」
「誒,你到底怎麼了?鏡華公子說你在修煉,可你修煉的時間也太久了吧!」
玉弄晴湊上前來,好奇的說着,
「還有,你不是武夫嗎?修煉應該是舉石鎖打拳之類的,幹嘛要打坐啊?」
劉昭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牛百破,問道:
「你們找到我時過去了多久?」
「大概一個月吧。」
「一個月?」
劉昭想到和眾人分散時只用了不到一天趕到九百里外,這才知道自己竟是在這裏枯坐了五十天。
「我……這是發生了什麼?」
劉昭怔怔的看着雙手,他忽然發現自己手上因為長期舉石鎖打拳留下的繭子居然消失不見,而且手腕看上去似乎也大了些。
「我這是……」
劉昭瞥了眼身邊的牛百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與他的身量一般無二,要知道之前可是矮了大半頭的。
牛百破見劉昭這般錯愕,咧嘴一笑,道:
「反應遲鈍了學弟,話說你是幹什麼了,就是把丹藥都吃了也不可能變化這麼大吧,你看看你,氣力恐怕有兩千斤,比我都強!」
「嗯?學兄你說我的氣力?」
劉昭心神微沉,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經脈被拓寬了一倍有餘不說,骨頭更是粗壯了幾分,至於血液則如滔滔江河,一瀉千里。
「我的氣力……強了最起碼三倍!」
感受體內奔騰如龍的氣血,鋼鐵般堅韌的骨骼,劉昭抑制不住內心激動,仰天便是一聲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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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嘯聲如龍似虎,極其悠長,更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和恐怖的殺意,幾人當中除了鏡華之外,皆是面色一白,忍不住退了兩步,臉色驚駭的盯着劉昭。
「學……學弟,」
牛百破咽了咽喉頭,略帶着顫聲道:
「你是踏入無境了嗎?」
「無境?」
劉昭笑了笑,搖頭道:
「並沒有,方才只是單純的嘯聲而已。」
「可是那明明是你的意!」
悄臉還有些蒼白的玉弄晴忍不住道,
「你的意我見過,既像山,又像刀!剛才的更加可怕了!」
「這……」
劉昭也不知如何回答玉弄晴,可有一點,那就是他剛才並沒有使用意。
「不用想了。」
鏡華忽然出聲,笑道:
「劉兄這番不光是恢復了受損的意,更是提升了意的極限,用其反哺了己身,這才會氣力大增,可喜可賀!」
「反哺?」
眾人驚疑一聲,朱顏醉眸子微動,好奇道:
「莫不是以意補力?」
鏡華點了點頭,道:
「相傳在沒有丹藥的時代,命格師們想要積攢氣力,須得獵殺強大的御獸作為血食,可這樣做那些無力獵殺御獸的修煉者就無法增長氣力。
有感於此,先輩們想到了用天地之力來增長氣力,於是便有了武夫的一大分支——體修。
體修只修肉體,以氣力壓人,百鍊成鋼,橫勇無敵,是以有人認為,體修才是武夫真正的姿態,在那個朝不保夕的年代,強者才是最令人趨之若鶩的,僅僅不過十年,天下命格師,十之有八皆為體修。
可用天地之力錘鍊身體,最起碼要是無境才可以,無境之下仍是無能為力。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一位強大的體修忽然向天下人宣佈,他找到了讓普通人也可以用天地之力鍛煉的法門,然後,他創建了一所私塾——朽木書院。」
「朽木書院!!!」
幾人滿臉疑問,倒是朱顏醉,則是好奇道:
「難道是那個禁忌?」
「沒錯,就是那個禁忌,傳說中險些讓天下人沉淪的禁忌。」
「讓天下人沉淪,怎麼可能!」
玉弄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僅是她,就是劉昭等人也是瞠目結舌。
「為什麼不可能。」
鏡華瞥了眼眾人,沉聲道:
「沉淪只在一念之間,那位體修前輩的目的是好的,可他沒有想到天地之力是增強實力的良藥,也是令人沉迷的毒藥。
沉浸於實力增長體修們,為了變得更強,嘗試了許多瘋狂的想法,他們發現欲魔獸製成的血食比起天地之力更強三分,於是一場盛宴開始了。
原本追着人類和御獸的欲魔獸被當做獵物,成為體修變強的養分,可欲魔獸本身就是墮落之源,一些意志不堅定的體修服下血食後也會墮落,不過這並不是禁忌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找到了更加完美的血食,」
說到這兒,鏡華故意頓了頓,修長的鳳眸饒有興趣的掃量了眾人一眼,玉弄晴這個急性子自是忍耐不住,吵嚷道:
「鏡公子快說啊,到底是什麼!」
「是人!而且修為越高越好!」
此言一處,猶如旱地驚雷,將眾人驚的久久不言。
半晌,玉弄晴這才結結巴巴道:
「他……他們怎麼能吃人?」
「為何不能?」
此時的鏡華依舊噙着笑意,可那對鳳眸卻是如極地寒風,
「人乃天地之靈長,修為高深者更是橫掃同階欲魔獸,這樣的強者為何不能當做血食?
於是,廝殺開始了,強大者肆意屠戮弱小者,不甘心被殺的聯合在一起,那時的人們出門不敢報上姓名,遇到欲魔獸也不願碰到人,到後來,飼食出現了。
他們將人當做牲畜一樣圈養,一開始以氣血雄厚者為最,後來則是骨肉血親!」
「骨肉血親!!!」
這下,眾人徹底呆愣在原地,以人為食他們不是沒聽說過,可吃自己的親人,那可是最挑戰倫理底線的。
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鏡華自顧自的道:
「那時的天地整日被血色的霧氣籠罩着,萬里疆土之上竟是罕見人跡,邪魔們怎麼也沒想到,摧毀人族的就是人族自己,祂們毫不費力將這方天地納入了囊中。
好在此時,那位朽木書院的建立者幡然醒悟,以自己超越壽星境的修為殺盡了天下體修,摧毀了一手創建的朽木書院,並以命印為代價向天起誓,斬盡體修氣運,自那以後體修傳承就此斷絕,而這段歷史也被掩藏、遺忘,只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才有記載,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曉罷了。」
聽罷,眾人久久不言,半晌,劉昭這才忽然道:
「那我的方法算是體修嗎?」
「是,也不是。」
鏡華輕嘆口氣,慨然道:
「說是,你的境遇與體修實在太像,說不是,我也不知體修的法門是否與你相同,總之法無正邪,唯心堅耳!」
「看我自己嗎……」
劉昭眸子微動,朝着鏡華恭敬行了一禮,
「受教!」
「談不上指教。」
鏡華擺了擺手,笑道:
「以意補力不算什麼密辛,在武夫之中也算常見,我看劉兄也是修煉圖勢的,想來是因為圖勢令意大增,這才能有此運道,劉兄也不必介懷,權當聽了個故事。」
聽到這話,劉昭心中塊壘盡去,又是行了一禮後,問起了眾人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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