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即將沐浴朝陽之際,劉昭用雙手捂住了眉心豎眼,並迅速撤出十丈開外。
「哦?」
那人明顯生氣了,他冷冷瞧着劉昭,淡淡道:
「你不是想要答案嗎?殺了我,答案就有了。」
「不!」
劉昭憤怒的嘶吼着,如同重傷的野獸,他死死盯着那道人影,警惕道:
「我有一種感覺,殺了你絕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只是你的臆想,就像現在的幻境一樣。」
那人隨意揮了揮手,周遭的連綿雪山頓時披紅掛彩,再一揮,又是夏日炎炎,秋意綿綿,其間飛禽走獸無數,長河波光粼粼,又一揮,還是那萬里雪山。
「你覺得殺了我不好,不殺一下你怎麼會知道呢?還是說,需要我換個樣子。」
話音一落,那人瞬間變作一個身材略胖的中年人,看清這人的模樣,劉昭心中無名火頓時暴起,他不可抑制伸出雙手,想要殺死這個中年人。
「他是誰,我為什麼這麼想殺他!」
劉昭驚恐的盯着這張臉,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殺死對方,明明這張臉如同所有中年人一般,歷經風霜,有些堅毅但更多的是圓滑。
「他是我的仇人?那我確實該殺了他,可……」
見劉昭仍有猶豫,那中年人咧嘴一笑,道:
「好侄兒,把東西給叔叔吧。」
「東西?什麼東西?」
劉昭一愣,猛的想起這人似乎為了奪自己的東西殺了一個人,那個人對他很重要,比性命還要重要。
「他殺了誰?那個東西是什麼?」
接連的疑惑讓劉昭愈發急躁,好不容易被壓制的殺意又是起來,那人見狀,又是一揮大手,卻見眼前竟是變作黑夜。
黑夜之中隱隱有一間房屋,屋角處正有二人,這二人看不清面貌,只聽到他們壓着嗓子的聲音。
「兄弟,那事是真的?」
「比黃金都真!俺親眼見的,老遠就能看到一片紅光,必是你要的那東西!」
「謝了兄弟!」
那人得了消息,歡天喜地的去了,全然沒有注意身後又是出來一人。
「乾的不錯,這些是你的了。」
「謝了!」
那人得了東西,亦是歡喜而去,也不曾看到身後一抹雪白,「噗呲」一聲就此白白送了性命。
「一個外地來的走貨郎,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嘿,這才好啊!」
黑夜中,刀尖上偶爾閃過的亮光極為扎眼,劉昭看的清楚,持刀殺人者正是眼前的中年人。
「殺人……紅光……假消息……焰熅藤……爹!是你!你是劉虎!你害了我爹!」
霎時間,劉昭想起了一切,卻又沒那麼清晰,他惡狠狠瞪着眼前這人,蒲扇大的手一把掐住了劉虎的脖子,以他神力,只消略微一動便可結果了對方,可這一下卻是如何也動不了手。
「怎麼?不敢了?」
劉虎哂笑一聲,譏諷道:
「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你卻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懦夫!」
「我不是懦夫!」
劉昭怒吼一聲,手上猛的用力,劉虎登時面目通紅,隨後發紫,只差一絲便要一命嗚呼,然而這一絲劉昭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我……我在猶豫什麼,殺了他,大仇得報,爹也可以瞑目,可……這不對!」
劉昭暴喝一聲,狠狠一拳將劉虎打飛出去,冷冷道:
「險些中了你的奸計,抹了我的記憶,用他的模樣激我,我若真殺了你必會就此墮落!」
「嗬嗬嗬,居然擺脫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擺脫的?」
那人恢復原本看不清的模樣,好奇的問着,劉昭冷哼一聲,道:
「從走進這裏開始,你的幻境就一直在引導我內心深處的黑暗,不錯,殺父之仇我很難釋懷,所以你先讓我放下這份仇恨,再抹去這份記憶,這樣一來你再勾動這份仇恨時我便是一張白紙,自會走向你認為的結局。
可你忘了一件事,我這個人認死理,認定的事就算死了都不會改!」
「所以,殺父之仇就這麼被放下了?」
那人怪笑一聲,嘶啞道:
「我知曉你的為人,剛正厚毅,殺父這樣的仇恨你不該放下才對?」
劉昭輕出口氣,淡淡道:
「我聽聞墮落之意通曉人心底的黑暗,最懂人性,你應該比我清楚我為何放下。」
「嗬嗬嗬,就因為你的先祖有錯?」
那人很是訝異,道:
「即使是大衍律法,五十年後也不再追責,你家歷經三代,這點仇恨早該了賬。」
「你還懂律法?不錯,確實有這麼一條,可錯了就是錯了,不管過去多久,它都是錯的。
我不怪虎叔報復,我只恨自己年幼無法看清前後,讓父親白白送了性命。
我確實想殺了虎叔,一命抵一命,可那又什麼用,本來就是筆糊塗賬,再造殺孽不過更加糊塗。」
「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
那人又是一聲怪笑,劉昭聽出了對方的意思,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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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草除根,我確實想過,可沒有那個必要,好了,說的夠多了,該結束了!」
話音一落,劉昭額頭金光大作,背後張開一隻丈余長的豎瞳,正是盤錦寄存於此的力量。
「的確,該結束了!」
那人大手一揮,身前頓時出現五道人影,這五人不是別人,正是梁中百里羽等人。
「他們……好強!」
看到五人的瞬間,劉昭頓感不妙,他能感覺到從五人身上傳來的那種濃烈的威脅,這種威脅他再熟悉不過,那是和他一樣身為體修,長期煉化欲魔獸精血才會有的煞氣。
「他們的煞氣遠在我之上!」
超越自己的煞氣,那是什麼境界劉昭很清楚,只是他不明白,對方為何不一開始就用五人圍攻他。
「要麼這些人有缺陷,是些樣子貨,要麼召出他們需要時間,若是第一種還好,若是第二種……」
拖延時間,劉昭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墮落之意顯然有自己的意志,它侵入盤錦靈台需要時間,現在召出援手,只怕是對方到了關鍵時刻。
「所以,我得速戰速決!」
打定主意的劉昭沒有猶豫,直接逆轉心意殺將出去,他的目標是劉暉,五人之中論起硬實力,其實是劉暉最弱,雖然曲衡總會敗給他,可那是因為撼字訣對於宇之力有一定克制。
然而,能被對方當作底牌的,實力豈能如此差勁,只見劉暉腰身微沉,拳上凝聚出淡淡雷光,隨後狠狠一揮。
「轟!」
恐怖的氣浪瞬間激盪起漫天玉鸞,劉昭死死盯着劉暉那沒有碰到自己的拳頭,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撼字訣這門秘法取九霄神雷之意,能破邪祛惡,震動乾坤,練至深處亦能掌握宇之力,據劉暉所說,撼字訣涉及宇之力的標誌便是隔空傷人,他的這一拳分明沒有碰到我,可那股強悍的力量卻自指尖通向全身,這些假貨果然夠強!」
試過一招後,劉昭愈發謹慎,他借着這一拳的反震之力後撤,直接殺向一側的張興,後者見他殺來,當即獰笑一聲,扭拳殺了上來。
扭拳,摧山勁的標誌招數之一,這一招是以腰身扭動帶動全身,再輔以震勁,其殺出的威力更上一層樓,是張興的殺招,某一次比試中他曾以此招險勝梁中。
劉昭曉得這一招的兇險,間不容髮之際側身避開這拳,並伸手鎖住了張興的一條臂膀,而後輕喝一聲,廢掉了他的半個肩膀。
不等劉昭高興,百里羽與梁中一左一右殺來,劉暉也自身後襲出,劉昭一驚,有心想躲,不料張興竟是不顧斷臂之痛,用另一條手臂牢牢困住了他。
換作真正的張興,劉昭自可以一把掙開,可這假貨也是體修,力量與他在伯仲之間,自是難以掙脫。
不過劉昭也不會坐以待斃,他深吸口氣,身上黑雷猛的凝聚在一起,卻是化作一座山嶽。
這山嶽亦是劉昭的意,實境之時他曾悟出氣機——不動如山,動如雷震,本質上說,這是同一種氣機,待勢積攢到極致再將其用出,以求一擊制勝,摧枯拉朽。
跨入無境後,劉昭多的是用意凝聚出的白雷,可不代表他會忘了防守,事實上,他的攻擊有多強,他的防禦則會更強。
如此面對三人合擊,劉昭仍是擋了下來,並趁機拉過張興的身子,一拳轟碎了他的腦袋。
幻化出的張興沒有流出鮮血,而是變作一道紫色霧氣迎風消散,劉昭見解決了一個,信心倍增,他發覺這些假貨固然比真的要強,可與他也在同一水平,只要找準時機,必能一擊破之。
「噗呲!」
溫熱的鮮血順着手掌汩汩而下,看着刺穿腹部的手刀,劉昭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之人,
「你?不……不可能,我怎麼察覺不到!」
「嗬嗬嗬,傻蛋,你太大意了!」
曲衡肆意一笑,又是一掌刺穿劉昭的右胸,
「你不會以為宇之力真的那麼簡單吧!」
宇之力,不僅能跨越空間,也可隱匿自身,若不是修為強橫或是同樣領悟宇之力,是無法察覺來自空間的突襲,之前劉昭能敗曲衡,那是他的實力強,眼下二人同出一線水平,自是難以察覺。
「該……該死,還是打不過他們!」
這半年來的接連勝利,終是讓那個武院最弱成為了最強,劉昭表面不說,心中驕傲早已生出,並隨着時間流逝成為了狂傲。
這份狂傲沒能完全遮住劉昭的雙目,可在此刻卻發揮了作用,曲衡正是抓住劉昭輕視他的弱點,從而一擊必殺。
不過這兩處傷口雖然嚴重,但對於體修來說只是尋常,劉昭知道自己必須小心,當即擒住曲衡的雙臂,用力向下一拉,生生將其拽了下來,而後飛身一腳又將其踢飛。
「好膽!!」
其他三人自不會坐以待斃,齊齊殺出,於劉昭戰作一團。
幾人長年交手,各自招式太過熟悉,加之劉昭又是放下輕視之心,用出了十一分力,竟是擋住了三人聯手,並隱隱佔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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