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重拳再次襲來,不過這次劉昭卻是沒有中招,而是身子一矮,之後迅速弓步上前,以手為爪,狠狠抓向了對面少年的肋下,這一下若是抓實,對方恐怕會立刻倒地。
「來的好!」
對面的少年不驚反喜,空出的那隻手五指併攏,狠狠刺了下來,
「呲!」
那血肉作的五指此刻猶如利刃,竟是將劉昭胳膊上的玄衫喇開一道口子,若非那少年有意避開手腕,怕是劉昭就要見血。
「這……」
看着玄衫上破開的口子,劉昭有些不知所措,眉頭緊鎖,吶吶道:
「才穿了一天啊……」
「不要發愣!接着來!」
正當劉昭沉思之時,對面的少年開口了,他身量高挑,可卻不如梁中那般虎背熊腰,但也十分精壯。
武院的少年們大多都是這樣的身材,可這少年不同,他有一雙狹長的鷹隼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樑也如鷹嘴一般,配上那半長的頭髮,令人下意識的以為這是個不好相與的。
事實上,他也確實不好相處,剛才劉昭正與他人對練時,這人突然插手,一掌擊飛那人,強行與劉昭對練起來。
這人的招式很快,力道很大,而且出手刁鑽,劉昭有好幾次被他擊倒在地,可每次都被他催促着起身再戰。
一開始劉昭只當這人是平常與他對練,也沒放在心上,可這人與他打了一個時辰,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準備,劉昭因為先生的要求,也不敢叫停,只能暗暗叫苦。
剛剛他也是抓住一絲時機,發起一次反擊,不料卻被對方輕易擋住不說,且損壞了他的衣服。
「這……這位學兄,我的衣服……」
劉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了指胳膊上的裂口。
鷹眼少年眉頭一緊,冷聲道:
「我給你十件,現在,接着打!」
「啊?不用十件,給俺針線,俺會自己縫的。」
劉昭急忙笑着擺了擺手,針線活他也會些,不過就是蹩腳,總之能縫住就是。
「針線?小子,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裏是武院!女人的東西……你是在羞辱我嗎?!」
鷹眼少年面色一變,突然怒聲大吼起來,劉昭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弄得不明所以,忙聲解釋道:
「不是,俺就是想縫補一下,沒有羞辱學兄的意思!」
「哼!少廢話!接着打!」
鷹眼少年卻是不聽劉昭的解釋,五指併攏,手掌如劍一般直直刺了上來。
見狀,劉昭急忙側身躲過,可那手掌卻不依不饒,方向一轉,朝着脖頸處襲來,
「不好!」
感受着手掌上傳來的寒意,劉昭瞳孔一緊,心中也起了怒火,當下探出手來,欲要擒住對方的手腕。
可那手掌好似長了眼睛一般,抽身一撤,讓劉昭撲了個空,而後又是向下一刺,狠狠擊在劉昭的手腕之上。
「嘶!好痛!」
鑽心的疼痛令劉昭不由得叫出聲來,急忙看向被擊中的地方,卻見那裏瞬間變紅,且隱隱脹起。
「你!」
之前劉昭與人對練時,那些少年都有分寸,下手並不重,只是會讓他累一些,可這鷹眼少年卻下了狠手,劉昭就是再遲鈍,也明白此人是在找茬。
「哼!」
鷹眼少年冷哼一聲,右腿上提,左手五指併攏,猶如利劍般直指劉昭,
「百里羽,請賜教!」
說罷,左臂如寶劍出鞘,卷着凜凜的寒意直刺劉昭胸口,後者一驚,架起雙臂擋在了胸口,
「砰!」
霸道的力量登時將劉昭擊飛三丈遠,狠狠摔在了地上。
「咳咳!」
感受着雙臂和胸口上的那股刺痛之感,劉昭的額頭流下了一滴冷汗,
「這……這是什麼招式?!明明只是空手,卻和劍一樣鋒利!」
對面的少年依舊是方才那個姿勢,劉昭這才注意到鷹眼少年此刻似是一把出鞘利劍,直衝天際,又像是一杆鑌鐵長槍,所向披靡。
「好……好鋒銳的氣勢!不行!俺不能用意!」
想起先生的教導,劉昭急忙甩了甩腦袋,儘量不去看對方,
「不成,俺不能和他打,他比梁中也差不了多少,和他打,說不得又要用出意來。」
有了計較的劉昭慢慢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叉手行禮道:
「學兄技高一籌,我甘拜下風。」
「嗯?」
百里羽眉頭一挑,冷聲道:
「不成,接着打!今天你是戰偶,不能停下來!」
少年的嗓音頗為尖銳,但又帶着變聲期特有的沙啞,聽上去就像一隻真正的鷹隼在說話。
聞言,劉昭心中也是火大不已,有心發作,可想起這裏的少年每一個都不知深淺,自己又是個沒爹沒娘的,只好壓下憤怒,翁聲道:
「學兄,就是牛,也有歇着的時候,我累了,而且也餓了,容我用過午食再來如何?」
「午食?」
百里羽眸光微閃,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趣道:
「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午食應該是學館灶堂提供的,那裏的飯食只能果腹,但不能補充氣血,這樣吧,陪我打,我可以給你更好的飯食,你的衣服我也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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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昭沉默了,對於吃別人的飯,他是不願意的,自小父母就教導他不可以隨便在別人家吃飯,及時那人是親戚朋友也不行。
到了學館,先生們也教導他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所以在父母去後,哪怕是再餓,他也沒接過別人給的飯,也沒去討過飯,就是親近的劉虎一家,他也就去過寥寥幾次,還是對方拉着他去的。
如今百里羽這麼一說,劉昭心中是極為不願的,可又想起昨夜之事,暗道自己已經賣掉了自己,現在答應他也無不可。
就在他要應下之際,忽然想起之前有次餓的不行,便接下了隔壁大娘的一碗飯,還沒吃,又看到村口的野狗搖着尾巴前來乞食,大娘笑罵慣會挑時間,然後又端了碗飯倒給了那條野狗。
那一刻,劉昭下意識覺得自己好像那條狗,也似乎明白了先生說的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是什麼意思。
「不,不成,賣掉自己也是逼不得已,而且還有時間機會贖回來,可要是應了他,俺與那村口野狗有何區別!」
心思轉念間,劉昭的眼神漸漸堅毅下來,他朝着百里羽行了一禮,沉聲道:
「多謝百里學兄好意,灶堂飯食雖差,可也是我交了學費所得,是我該得的,陪學兄練拳,是先生之意,並非我的功勞,所以不敢受此酬勞,至於這衣服,學兄不必在意。
灶堂放飯的時間到了,學兄,告辭。」
「呲!」
話音剛落,劉昭便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只見玄衫竟是破開一道整齊的口子,露出了裏面的單衣。
「小子,你以為你很君子是嗎?哼,我告訴你,武院不需要君子,只需要強者!」
不知何時,百里羽已經來到了劉昭身側,沙啞尖銳的嗓音好像被拉響的破舊二胡,他從懷中掏出一物,而後丟在了劉昭腳邊。
「這是五兩黃金,足夠你賣一千件這樣的衣服,小子,接着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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