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怒目圓睜,緊緊地握着雙拳。
哪怕頭疼欲裂,此刻也維持着應有的氣勢,也是怕對方看出他的虛弱。
葉信深知,在強敵面前任何一絲的退縮,都將是致命的。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將葉信的憤怒視若無物。
聲音透着十足的野性:「你在問我?我不過是困在這佛寺里的一個小小魔修罷了,察覺有人在禿驢的地盤布下魔障,出於好奇就進來看看。」
「原來你不是魔修,而是自詡正派暗修魔功的偽君子,你們葉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也不愧是兄妹,你和你那妹妹還真是一個德行,都是那麼讓人不齒,讓人忍不住想要動手碾碎。」
男子輕描淡寫的說,卻更顯狂傲不羈。
葉信聞言,臉色驟變,目光再次細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眉心的圖騰,腰間的玉佩,心中暗驚。
「你是魔門少主,溯夜!」
溯夜輕笑,很好看卻讓人不寒而慄。
「認出我也好,省得你不知道自己輸在誰的手上。」
葉信深知自己不是溯夜的對手,溯夜能闖入他佈下的魔障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也是能屈能伸,立刻解釋:「葉某與葉鳶早已經斷絕兄妹關係,她自入魔起便已經離開葉家,不再是葉家人,她在魔門所做之事,葉某一概不知,亦與葉家無關。」
「少主若是和葉鳶之間有仇怨,不該來找葉某。」
「何況葉鳶已死,恩怨也當隨風而散,葉某和少主之間無仇無怨,就算少主因葉鳶一事對葉某發難,剛剛的一掌,葉某也受了,少主不該再糾纏葉某,壞葉某好事。」
溯夜的眼神冷冽如冰,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好事?你葉家自詡名門正派,卻背地裏幹着些欺世盜名陰狠歹毒的勾當,也好意思管這叫好事?」
「原本,本少主也沒想遷怒於你,可你竟想以梵音鍾鎮壓於我,既如此,那本少主就好好和你算算賬。」
「葉鳶身上流的可是你們葉家的血,不是你一句斷絕關係,就能撇清所有,她造的孽,總該有人來還,你們葉家,怎能輕易逃得掉。」
「行了,本少主說累了,讓你一招,動手吧。」
葉信臉色難看至極,沒想到溯夜竟是油鹽不進!
但等等!他何時想以梵音鍾鎮壓小魔頭了!
梵音鐘關他屁事!不是葉清寧這個孽障賭石開出梵音鍾,將梵音鍾贈給了空妄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孽障和小魔頭認識?不應該,他們怎麼會認識!
但一定是孽障對小魔頭說了什麼!
葉清寧也是一愣。
其實在葉信認出了溯夜的身份前,就已經認出來人是書里的大反派,魔門少主溯夜。
畢竟前世,她和溯夜是有見過幾面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世她竟在葉信的魔障中見到了溯夜。
得虧狗系統不在,若是在,不得嚇得嚶嚶嚶。
而溯夜出現在葉信的魔障中並不奇怪。
作為魔門少主,自然有能力穿梭於不同的魔障中,哪怕是他人佈下的魔障,畢竟書中布障最厲害的就是溯夜。
而且,她還默默的吃了一口大瓜!
溯夜和葉信的妹妹葉鳶有仇?!狗系統怎麼不告訴她?書里也沒寫這一茬啊!
更令她驚訝的是,溯夜竟說葉信想以梵音鍾鎮壓於他!
這不是她為了甩鍋,瞎編告訴空妄的麼?
可她今晚離開大雄寶殿時,空妄還在和裴隱一行人議事,顯然不可能回到禪院後山。
昨晚空妄為了今早主持開鍾儀式和講經,留宿在了禪房,也沒有回後山,不可能將那日她說的話告訴溯夜。
可見昨晚她和空妄談話時,溯夜已悄然在側,聽到了她和空妄的所有對話。
分明被空妄囚禁在後山,卻能聽到她和空妄的對話,足以說明溯夜的意識包括魔識,是可以離開禪院後山的。
葉清寧所猜不錯。
空妄雖將溯夜困在後山,後山的禁制卻沒有限制溯夜的魔識和意識,而是在整座佛寺外設有禁制,也意味着溯夜的魔識和意識可以在佛寺內隨意穿梭。
空妄此舉,是考慮到溯夜野性難馴,將他一人整日困於後山,難免會發瘋。
魔識能在佛寺內穿梭,一來能舒緩一些情緒,不至於徹底失控,二來也是想溯夜若能觀看其他佛修修行,或許能受其薰陶,收斂魔性。
平日裏,每當溯夜無聊時,魔識便會化作一縷輕煙,悄無聲息地掠過佛寺的每一處。
而溯夜的魔識尤為喜歡停留在空妄和空明的禪房附近。
只為數一數兩個禿驢今日敲了多少聲木魚,手持的念珠轉了多少圈,和昨日相比今日有沒有偷懶。
總之,無聊中找樂子。
空妄對此也是知曉的,心中還暗自思量:小魔頭倒是懂得苦中作樂。
而昨晚葉清寧去空妄的禪房時,溯夜的魔識正在禪房外無聊的聽空妄和空明講話,還尋思着兩個老禿驢今日沒怎麼敲木魚,他都有些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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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清寧過來,魔識輕輕一顫,隨即悄無聲息地隱入了禪房,也將談話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溯夜雖行事狠辣,為人卻恩怨分明,得知葉清寧將梵音鍾交給空妄的緣由,自然將此仇算在了葉信和葉涵月的頭上。
今夜魔識正在禪院上空飄蕩,突然察覺有人在禿驢的地盤布下魔障,自然要進入障中探察一二。
看到布障之人是葉信,這才出手給了葉信一掌。
但很明顯,一掌還不夠。
見葉信遲遲不動,溯夜的耐心被消耗完。
身影暴起,直接化作一道黑影,疾沖而去,直取葉信要害。
葉信反應極快,身形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迎面而來的致命一擊。
然而,溯夜豈是等閒之輩,攻勢連綿不絕,如影隨形,虛幻空間內魔氣交織,場面驚心動魄。
只是不出幾個回合,葉信整個人就被震得飛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劇烈的咳嗽着,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腹部,一個巨大的口子格外滲人,無疑是被貫穿了身體。
整個虛幻空間也在葉信趴在地上吐血不止時,劇烈地震盪扭曲,仿佛再也維持不住。
下一秒便出現一道道裂紋,像是即將破碎的透明玻璃一般,隨時會轟然崩塌。
葉信的意識已經模糊,不僅受到重創,反噬已成必然,逃生的念頭促使他即刻脫離了將要崩塌的魔障。
葉信剛一消失,虛幻空間便轟然崩塌。
溯夜的身影消失之際,唇角動了動,似是說了一句什麼,葉清寧的意識也在魔障崩塌的一瞬間重回到了自己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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