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湖澤正中的巍峨山嶽微微聳動,發出低沉轟鳴,仿佛是大地在低語吼叫,一對如門戶般巨大的眼睛緩緩睜開,明眸金光璀璨。
香火雖然有毒,但卻也有着巨大好處。
石蠻自孕育出世不過數年,按理說應該依舊是心智如白紙的。但在周家治下數萬凡人的信仰供奉下,無論是實力還是智慧,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增長,如今其心智絲毫不亞於成人。
它嗡聲道:「父,也許我們可以試着把這些香火凝結成某種寶材。」
聲音在白溪湖中迴蕩,原本趴在它山嶽身軀上的幾隻玄龜被嚇到受驚,立馬鑽進深邃湖水之中。
石蠻雖然是一尊石靈,但卻並非天生地養,而是周平自身道參【通靈玉】所點化。從道則而言,說是周平的孩子都不為過,所以它才會尊稱周平為父。
周平踏立空中,眉頭皺起,淡聲道:「香火詭秘莫測,侵蝕之效恐怖,若無位格承載,便會腐蝕心神。」
「雖說凝結成寶材確實可行,但你現在連凝結石心都還差得遠,還是先繼續把這些香火封禁起來,好好修行吧。」
他雖然聽聞過,那些以香火成道化神的修士,可以將香火凝結成香火錢,其具有輔修,孕養法器靈寶之效。
但那些修士是以自身道參為承載之物,從而鑄就恢宏神位。
石蠻雖然實力遠超鍊氣境界,現在就算碰到尋常化基修士,也可以與之抗衡。
但畢竟沒有凝結石心,若把香火比作潮水,那它的身軀就好似那峨峨沙丘,看似強大至極,但卻沒有真正的堅固之處。一旦徹底同香火相融,必然是潮水傾瀉,沙丘不復,被侵蝕為一尊凡人心中所向的神只。
石蠻低攏着腦袋,它身軀已經有近十八丈高,光是盤坐在湖中,就如同一方永恆島嶼。
而且,因為近幾年它都沒怎麼挪動過,鳥獸在上面築巢產卵,草木於岩土縫隙中叢生蔓延,玄龜蟹蟾等生靈生息於岩縫土埂之間,倒還真像一方生機盎然的世外之地。
在湖水之中,它的巨大雙腿盤踞着,水藻苔蘚蔓生,負澤和伴侶則是悠哉地趴在中間酣睡。
自從打不過石蠻後,負澤便也沒再反抗過,反倒極度享受了起來。整日不是酣睡,就是在白溪湖內耀武揚威,彰顯自己水中霸主的威勢。
而因為受着白溪湖水脈地氣的供養,即便它平日悠閒快活,修為倒是增長了不少。
如今,負澤身軀便有方圓兩丈之大,儼然一尊蠻橫巨獸,其四肢強勁鋒利,負甲厚重如山,氣息更是比之鍊氣四五重都不差多少。
望見負澤如此舒坦的模樣,石蠻突然一把將其抓起,隨後猶如打水漂般擲飛出去,於湖面上激起重重驚浪。
四方驚動,遼闊的白溪湖內,不少妖物探出腦袋張望着,不過大多數都是啟靈級別的靈魚蝦蟹。
其中也有兩頭巨大玄龜浮出水面,皆是鍊氣級別,一是負澤的伴侶,另一頭則是其子嗣。
周平望見這一幕,也是不由地啞笑兩聲。
隨後催使道則,再次將石蠻周身的璀璨香火匯聚凝一,化作一道金光禁錮,只留下些許香火,以供石蠻修行煉化。
而像這樣的禁錮,石蠻身上已經有三道之多,皆散發着恢宏浩蕩的聖潔之光,使得其周身神韻更重了一分。
雖然周平只是順帶着被治下凡人信仰,並非供奉的主體,但也還是匯聚了不少香火。
不過,皆被其匯聚到發間一點,倒是沒有半點沾染到身上,就更別提侵蝕道則什麼的。
他也打定主意,日後若是得到了什麼神只法,就把這些全凝結成香火錢。
等忙完這一切,他便落入白玉宮中,打算繼續參悟煉器之道。
負澤從一處浮出水面,因為其龜甲的恐怖防禦,所以周身沒有半點傷勢。
它也不氣惱,而是懶洋洋地尋個水脈交匯之地,四肢一縮就是睡了起來。
漩渦氣泡隨其呼吸而現,暗流涌動激盪負甲,魚蝦嬉鬧於利爪之間,卻怎地都無法將其吵醒,頗有一睡千百年的架勢。
石蠻依舊屹立在原地,好似永恆磐山。
而在它體內,一道微弱的氤氳靈光時隱時現,正不斷汲取四方土石之效緩慢壯大着。
它雖然相較於其他石靈,先天根基上就有些不足。
不過,這些年啃食諸多礦藏寶材,尤其是黃家那一小節尚未成形的靈脈,倒是極大地填補了這份不足。再加上香火供養,使得其心智近人,其身浩瀚巍峨似山,已然達到了凝結石心的時期。
但因為對土道感悟淺薄,石心凝結的速度極其緩慢,乃至是停滯不前。
偏偏這方面,周平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只能讓石蠻自己好好感悟土道厚澤,希冀着早日凝結石心。
石蠻雙目炯炯,體內轟鳴作響,四方地脈之氣隨之匯聚湧來,隨後再從體內傾瀉而出。
這一來一往,其體內的氤氳靈光便明亮厚重了分毫,離凝結石心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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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望去,整個白溪湖上一片萬物競發的盎然之景。
周家鎮的宴席依舊熱鬧進行着,不論是氏族顯貴,還是走販農夫,皆可在酒席上痛飲歡樂。
而那三位意氣風發的華服子弟,則和十餘人一同恭敬地站在堂內。上位則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是長房大宗長子,曾經的周家家主,如今的議政閣老之一:周承乾。
周承乾細飲一口春風茶,隨後緩緩說道:「經過議政閣一致決定,你們中的秀才,可在富陽、東山、池沼三縣衙門,擔任教諭以下的任意官職。」
「至於承江你們三人,則可從縣尉,縣丞,主簿,教諭四職中,擇一職務而任。」
地方仙族若是強盛起來,那造成的影響是極其巨大的。單就是在這昭南幾縣,就已經可以說是周家的一言堂,各方官員皆聽命於周家。
不過,既然如此,周家依舊遵循着趙國的科舉政策,只有家中子弟考取了功名,才敢將其推上相應的官位,就是怕讓人抓住把柄,給家族帶來隱患。
周承江面容稚嫩,傲然自信。
「大哥,我就不為官了,我想去明京考取進士。」
「不錯,有志向。」周承乾讚許說道,隨後望向周承澤兩人,「你們倆呢?」
周承澤年近三十,自然沒有周承江的那股銳氣,恭敬說道:「大哥,我就不去了,父親已同我說好,明日就上任東山縣丞一職,那裏礦藏充沛,也好給家族施以便宜。」
陳才海氣度儒雅淡然,朝周承乾躬身行禮,「大爺,我想同承江一塊去京城看看。」
周承乾點了點頭,他對此自然不反對。
畢竟,若是沒考上,回來也能繼續為官;考上了那更好,起步便是七品,正式踏入趙國朝廷體系。
「那明日我安排車隊,護送你們上京,早些去也能熟悉京城一二,不至於因為舟車勞頓,人生地不熟,而壞了狀態。」
喜歡不朽家族,我能改變子孫資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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