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來自美國馬塞諸塞州,是一名美國陸軍少尉排長,參加過兩次北非戰役。
他管理着44人的戰鬥排,屬於美國陸軍第一步兵師,美國的王牌部隊,他所在的排,人員編制數量,比一般的美國陸軍師的排級編制要多出十人。
原本,按照計劃,今天美國航空兵將要徹底摧毀曼德勒,然後明天上午,他們師將從前沿出發,向緬北推進。
這裏是美緬軍的最前沿,從他們的陣地向北就到曼德勒,距離不到一百五十公里,爬上謝爾曼坦克,4個小時左右就能殺到曼德勒城下。
可是,今天的轟炸並沒有完成,中午過後中國人的飛機倒是過來轟炸了他們。
第一師還算幸運,因為地處前沿,所以挖有戰壕,死傷並不慘重。
傑森的排,在這一次轟炸里,共陣亡三人,重傷兩人。聽上面的長官說,第一師後面的部隊,很多因為沒有戰壕,死傷要嚴重的多。
今夜,他的排負責守夜,沿着壕溝一邊走,一邊看,檢查手下士兵有沒有睡着。沒有睡着的,他會遞上一根香煙,聊幾句;睡着的,他會一腳踹過去,在這傢伙胸口上留下一個鞋印;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緬甸!或許是因為這裏的蚊子,也或許是因為緬甸潮濕的氣候,他總覺得,緬甸不是什麼好地方!
轉過一個壕溝折角彎,他看到黑人士兵邁克爾,抱着步槍,鋼盔罩着臉,斜靠在壕溝里。
他正要抬腳,邁克爾卻說話了,「嘿!傑森,我沒睡着!」
「為什麼用鋼盔遮住自己的臉,你這樣是站崗嗎?」
黑人士兵,把鋼盔推到頭頂,他黝黑的膚色和這個黑夜在一起,簡直就是絕配,傑森感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懸浮的鋼盔,有點詭異。
「我剛剛只是在祈禱!」,邁克爾說話了,他的牙齒白白的,就像黑夜裏時不時露出的一條白色縫隙,這簡直就是詭異之上的更加詭異。
「祈禱什麼?」,傑森掏出一根香煙,遞過去。
邁克爾接過,低聲說道,「祈禱炸彈別落在我身邊,我想回去,家裏還有妹妹在等着我。」
傑森問道,「家裏其他人呢?」,他平時很少和黑人士兵說話,白人和黑人是兩個層面,相互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他完全不知道,手下這十幾個黑人家裏的情況。
「母親死了,父親在水泥廠工作得了肺病,身體一直不好,喝酒,打人!」,邁克爾抽着香煙,煙頭在黑夜中明滅。
傑森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有人在喊,「前面有聲音!起來,前面有聲音!」
傑森立馬趴伏壕溝前,他現在也聽到了很多「咯吱,咯吱」的聲音,汗毛倒豎,這個聲音在北非戰場,他聽到的太多,那是坦克履帶的摩擦聲。他將口哨拿起來,拼命吹響,然後大聲喊,「坦克,坦克,所有人注意,有坦克上來了!」
他一把揪住想要蹲下去的邁克爾,大聲喊道,「去,馬上去喊人,我們需要反坦克炮!」
邁克爾立刻向着交通壕跑去,這傢伙的速度,倒是非常的快,簡直像一隻兔子。
傑森轉頭,他再次看向遠處,他有些奇怪,為什麼沒有燈光,德軍的坦克部隊也會發動夜間突襲,但是德軍坦克會用探照燈開路,為什麼中國的坦克沒有打開探照燈?
他想起來什麼,對着身後跑來的兩個士兵喊道,「去取巴祖卡,越多越好!」
士兵點點頭,再次跑回後面的坑道。
就在這時,那些履帶的聲音停了,傑森能通過這些聲音,判斷出來那些坦克就停在四百米開外。
突然,身後有迫擊炮將照明彈送上天空,大地一瞬間被照亮,他的眼前是一片黑白的畫面,遠處的田野里,遠遠的能看到很多大傢伙,一字排開,就那麼靜靜的停在那裏。
他眯了眯眼睛,他看到那些坦克圓圓的腦袋在一點點轉動,他意識到什麼,猛地趴下,然後大聲喊,「炮擊,炮。。。」
聲音還沒有喊完,「轟」,「轟」,「轟」的爆炸就在整個陣地上不斷響起,綿延不絕,他感到整個陣地都在抖動,滾燙的泥沙落在的他脖子裏,他猛地抖掉。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些榴彈威力太大,這絕對是一百毫米以上的口徑,FUCK,根本就是虎王級別的坦克!
再次抬頭,眼睛猛地一縮,他看見了什麼,對面的草叢裏有數百道火光亮起,數百枚火箭向着陣地射來。
傑森再次把自己壓下,但陣地上並沒有爆炸響起,於是他再次抬頭,這一個瞬間,他看到,一條繩索,上面有很多小黑點,然後就是這些小黑點開始逐一爆炸,爆炸覆蓋了數百米的陣地前沿開闊地,將前沿的地雷引爆。
陣地前方,那些美軍埋設的重型地雷開始爆炸,它們掀起無數火光和泥土,如同上百道紅黑色的噴泉,在黑夜中如此壯觀。
照明彈的光芒,慢慢消失,突然身後的陣地傳來沉悶的爆炸聲,然後才聽到炮彈的嘯叫,傑森知道那是重型榴彈炮的爆炸,他轉身,看向後面,那裏是迫擊炮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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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對方的榴彈炮,連續不斷轟炸着整片陣地,大地都在震動,傑森努力的用胳臂,支撐起上身,遠處爆炸的氣浪,衝過壕溝,把他的五臟六腑都震得有些隱隱做疼。
「這絕對是150毫米口徑的榴彈炮」,傑森閉着眼睛,但地面的震動和氣浪,讓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大炮的威力。在北非,德國人和意大利人的150榴彈炮,就給過他同樣的壓迫。
照明彈完全消失,大地重新陷入黑暗,傑森現在什麼也聽不到,腦袋裏里全是「嗡嗡」的迴響,重炮的轟擊,讓他的耳膜無比疼痛。
炮擊停止了,他努力的呼吸,空氣里全是硝煙和血的焦臭。
胳臂支撐的大地,又開始震動,這次不像炮擊,這一次的震動是連續的,傑森知道,坦克群上來了,北非時,德國人坦克上來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邁克爾衝出硝煙,從交通壕里跑進戰壕,他扛着一枚巴祖卡,猛地趴到傑森的身旁,將巴祖卡遞給傑森。
傑森拿過巴祖卡火箭彈,瞄準那個最近的黑影,心裏默默的計算着距離,「三百米,二百五十米。。。」
「巴祖卡」M1火箭筒是世界上最早的反坦克火箭筒,該火箭筒採用肩部發射方式,發射M6火箭彈,直射距離100米,最大射程370米,破甲厚度76毫米。
傑森必須等到坦克進入100米內,才能發射,不然穿甲能力不足。
但遠處的陣地,士兵們已經開始發射,傑森的餘光,看到幾十條火線射向對面,那些爆炸只是讓那些鋼鐵巨獸抖了抖,繼續向着他們而來。
100米,傑森扣動了扳機,火箭彈飛出,發出「嗖」的尖叫,轟的爆炸,坦克停了一下。
傑森笑了,可笑容還沒展開,就凝固了,因為坦克再次前進,坦克機槍開始咆哮。
邁克爾站起來,想給傑森重新裝火箭彈,一發重機槍子彈將邁克爾的頭,直接打爆,血噴出脖頸,無頭屍體仰面跌倒。
傑森這時轉身就跑,他跑向交通壕,拼命的大喊,「虎王,虎王,快跑啊!去第二道壕溝,那裏有反坦克炮。」
傑森在亡命狂奔,身後有中國人的衝鋒號響起,聲音刺耳,連續不斷。
一個中國士兵,已經衝上壕溝,一輛巨大的坦克,也在這一時刻爬上壕溝。
士兵在夜視儀里看見了傑森,他剛剛要衝進交通壕,迅速扣下扳機,「噠噠噠」三連射,將向前奔跑的傑森後背和前胸打穿,血向前噴出,整個人向前飛跌。
傑森努力的翻身,他想看看星空,可他看見的是,一個鋼鐵身影壓過交通壕的頂部,只留下一片黑暗。
血從嘴裏流出,傑森就這麼躺在壕溝里,眼睛慢慢失去光澤。
這個晚上,第一師崩潰了。
榴彈炮只要發射,就會被立刻點名,大炮和炮兵會被一起轟飛。
反坦克炮也打不穿這種坦克的正面,可對面一發入魂,將反坦克炮擊爆,將炮兵轟飛。
對方士兵在黑夜裏,槍法好的可怕。黑夜裏,他們隔着一百米,就能爆頭,鋼盔根本無法阻擋子彈,而他們看不清敵人在哪裏,往往看見火光,世界就會陷入黑暗。
同樣,對方坦克好像也能在夜裏看見,停在遠處就能瞄準人多的地方,或者碉堡的射孔,榴彈炮會鑽進射孔,碉堡內的爆炸,衝擊波先是將人體壓成血泥,然後再將碉堡的頂部衝破,噴出火焰,金屬和血肉。
謝爾曼也無法阻擋,謝爾曼還沒有看到對方,一發破甲彈就會擊穿希爾曼的正面裝甲,翻滾的金屬尖刺,將坦克內部的人體洞穿,慘叫聲響成一片。
敵人的重炮,也在向着後方延伸炮擊,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美國兵,瘋狂的向着來路奔逃,可噩夢沒有結束,上萬中國騎兵在他們身後緊緊跟隨,槍,馬刀,工兵鏟,在這個夜晚,不停收割着生命,道路上全是屍體和鮮血。
甚至,連軍官都在逃,到處都是一片混亂,恐懼席捲了所有美軍,他們扔掉武器,湧向原野和叢林。
美國陸軍第一師,一戰而潰!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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