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冷瀟胡亂地擦了眼淚,結婚生子對她來說是多大的事情,就這麼稀里糊塗就到這一步了。
他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對不起!」
伸手抱她下來,伏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聲似乎也有些快了起來,臉頰貼住,便覺得里胸膛上也有傷疤。
記得,夢裏瞧見過他的胸膛,是帶了傷痕的。
他渾身上下都帶着戰爭的印記。
他是從鬼門關里歸來的人。
她也是。
她的身體漸漸地沒這麼抵抗,就順巧地伏在了他的胸膛上,仿佛這些年來東躲西藏警惕和獨自對抗所有的盔甲,忽然就卸下了。
他沒有再吻過來,只是這麼溫柔而霸道地抱着她,氣息平穩。
冷瀟忽然抬起頭,對着他,漆黑中她的眸子如星火般耀眼,堅定地道:「南宮翼天,你要站起來,我要儘快幫你醫治腿傷!」
「本王只是不願被人一再地嘗試。」他靜靜地說。
冷瀟語氣執着,「為人父,你沒資格認輸,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你也要嘗試,沙場上,你死都不怕,還怕失望嗎?」
他似有觸動。
黑暗之中對峙良久,他最終是伸手抱了她,「好,本王讓你嘗試,只限於你,其他的庸醫,本王不信了。」
冷瀟伏下,手執着他的冰涼的玄色寢衣,「好!」
「上來躺下!」他往裏頭挪了挪,給她空出一個位置,冷瀟猶豫了片刻,被他迅速地抱入懷中,額頭抵住他的下巴,在他懷中漸漸地放棄抵抗。
寬厚的胸膛給她的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
沉沉睡去,那個夢再度闖入,但是,這一次卻直接跳過了洞房的一幕,她舉起了刀子,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臟。
鮮血從他心臟流出,他悲痛地看着她,艱難問道:「為什麼?」
她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繼續揚起刀子往他的心臟刺去,一刀,兩刀,直到他倒在地上,呼吸停頓。
她雙手沾滿了他的血,頓時山河震動,十萬戰士手持長刀朝她飛奔過來,長刀砍在她的脖子,她倒在地上,萬馬奔騰從她的身體踐踏過去
冷瀟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迅速摸向自己的脖子,沒有血,只是夢!
她全身虛軟,幸好只是夢。
只是她從沒夢到過這麼殘忍的一幕。
心頭驚慌還在,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袖子滑落,手腕上露出了一道綠色的光芒。
她血液頓時凝固。
墨玄系統竟然開啟了。
她身上有兩個系統,醫藥系統可以自行開啟,但墨玄系統卻要觸發的,以前雖然經歷了種種追殺,但她沒有觸發墨玄系統。
只是一個夢,卻把墨玄系統觸發了?
那這就絕對不是一個夢,而是一個預兆。
她頭皮發麻,以前被追殺的時候,總盼着觸發墨玄系統的機關術,可以幫她躲過一切厄困。
因為墨玄系統一旦觸發,以後就不會收起,會一直為她所用,和醫藥系統一樣。
但那麼危險的時候沒有開啟,現在因為一個夢開啟了,是要告訴她,她留在南宮翼天的身邊,有一天終會殺了他嗎?
冷瀟的心一下子亂了。
她會殺了他?然後被他的兵馬所殺?
她艱難地喘了一口氣,不,不能這樣。
蜷縮在他懷中,卻怎麼都睡不着了,一閉上眼睛,就是她用刀子刺向他心臟的畫面。
第二天一早,衛大人就過來在門外稟報,「王爺,文竹文蘭已經救下,受了酷刑,暫時無法離京,安置在城外療傷,等傷勢痊癒之後再送離。」
按照以往,衛大人認為王爺多半是嗯一聲。
但是,等來的卻是冷瀟隔着門說了一句,「謝謝衛大人。」
衛大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是王妃的聲音嗎?王妃在裏頭?他們昨晚睡一起了?
他驚愕地回頭看守夜的侍衛,侍衛輕聲道:「王妃昨晚過來的。」
衛大人笑了,好事!
冷瀟起身了,光線注入,照在南宮翼天俊美的臉上。
他側着頭,眼底不若往日冰冷,帶了一抹柔光,看着冷瀟盤起頭髮,露出一張嬌美絕麗的面容。
「你昨晚,似乎來尋找些什麼東西,然後一直摸着本王的背。」他忽然就出聲問道。
冷瀟瞧着他,「嗯,找到了。」
「是什麼?」
冷瀟笑笑,「答案。」
「什麼答案?」
冷瀟頓了頓,那個夢的最後一幕,在腦海里重現,讓她不寒而慄,笑容也凝固在了唇邊,「不重要了。」
南宮翼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遲早有一天,要把她所有的秘密都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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