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行走?」大舅媽方氏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眼眶微紅,「太子妃,她根本走不動。」
「走得動!」老夫人粗聲說,沉下臉來,不許她們多言,但她自己也着實沒有力氣說話了,只是喘着氣,想努力看清楚點外孫女。
冷瀟背過來,對阿佩點了點頭,阿佩上前去按照太子妃原先的吩咐,先扶着老夫人,等冷瀟彎下腰之後,扶着老夫人趴在冷瀟的背上。
老夫人嚇了一跳,在場的人也是嚇了一跳。
老夫人掙扎着,但被阿佩摁住肩膀,道:「您別動,您越是動,太子妃越辛苦。」
嚇得老夫人頓時一動不動,只急道:「胡鬧,快放我下來。」
婉蓉姑姑也嚇壞了,道:「太子妃萬萬不可啊,您這是要傷了胎氣的,阿佩,阿佩,你快些去準備肩輿,如果太后問罪下來,我一力承擔,斷不連累任何人。」
「姑姑,」冷瀟背好老夫人之後,調整力氣,「不必,您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人,您若是忤逆了她,得吃不少苦頭,她老人家也會更氣我。」
「那便要了奴婢的命吧,」婉蓉姑姑急得都快哭了,「您快放老夫人下來,不能背啊,您肚子這麼大了,怎能背她走這麼遠的路呢?」
冷瀟沒說話,背着外祖母便走,阿佩急忙跟過去,在後頭幫忙扶着老夫人,放着她沒有力氣趴住會滑下來。
閔家的女眷都驚呆了,原先的埋怨,如今全部化作淚目。
閔相他們也終於接受檢查完畢,快步過來,見冷瀟背着老夫人走,閔相急忙喊道:「瀟兒,不得胡來,把你外祖母放下。」
冷瀟仿若不聞,一步步穩穩地往前走着。
「哎呀,哎呀!」閔相急得頓足,這怎麼能行啊?
閔瑞風是被兒子背着進來,看到這一幕,他怔了怔,隨即垂下微微濕潤的眸子,唉!
文竹文蘭上前去,請他們先到東宮等着,但是閔相他們哪裏放心,說是要跟着去穆慈宮,文竹福身道:「相爺,阿佩跟着太子妃,若太子妃背不動了,阿佩會幫忙的,你們跟着去也沒用,且沒有傳召,你們進不了後宮,更不能在宮中亂走,還是先到東宮等着吧。」
閔相心急如焚,「但是她怎麼能背啊?她肚子這麼大了,自己走路都艱難,這腹中還是唉,你們快去攔下啊。」
文竹文蘭一同上前,展開雙臂攔住他們,「請諸位東宮去等着,太子妃昨晚幾乎沒睡,就等着諸位進宮來團聚,也早早叫人備下了茶水和各色點心,諸位別辜負太子妃的一番心意才是。」
大家不免動容,昨晚大家其實也沒睡,但心裏頭都是在埋怨太子妃的。
閔相不放心,但看着一步步穩重地往前走的外孫女,她所表現出來的堅毅,讓人敬服。
「唉,去吧,去吧!」閔相收回視線,回頭橫了他們一眼,率先走去。
大家急忙跟上,宮裏氣氛肅穆,他們也不敢多話,腳步聲齊刷刷地跟隨文竹文蘭,往東宮而去。
婉蓉姑姑追着冷瀟,着急地勸了好幾句,但太子妃都不聽,甚至還要分神與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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