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意是生意人,腦袋瓜子自然好使的很,知道我這麼說多半是有什麼話不好當着他的面說,他畢竟現在是有求於我們,只能連連點頭把我們倆送出門,並且還說他就在客廳等着,有什麼話要問隨時都可以。
我和他客套了兩句,就帶着彩雲走到院子裏。
看着李權意進回去,我趕緊就問她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難道這房子裏頭的確有不乾淨的東西?有什麼話還非要出來說?
出乎我意料的是彩雲並沒說什麼,微微皺着眉似乎在想什麼,也沒答我的話。
我也不好打擾她,就點了根煙讓她慢慢想。
等我抽完一支煙,彩雲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讓我跟她在房子周圍轉一圈看看。我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知道她這麼做肯定有用意,於是跟着她就在宅子裏轉了一圈。
說實話當時那種年代,在沿海一帶購置一套帶院子的獨戶別墅雖然不比現在價格飛天,但是也是天價了。而且看得出來李權意這個人還是很講究生活質量的,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花草草,有些還挺名貴。彩雲說,一看就是找的有專人定期來修剪收拾的。
從這些花花草草里走過的時候,彩雲眉頭越皺越厲害,一看她這個表情,我還以為是這些花草有問題,但是轉念又一想也覺得不對勁,花草這東西對住宅風水應該產生不了太大的作用,除非花草成精了,不然怎麼也不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果然,沒走兩步,彩雲突然眉頭一松,站住了。
我仰頭一看,一顆大樹擋住了我們的去路,而且這棵大樹有點怪。是棵槐樹不說,而且看樣子像是移植過來的,樹幹粗細我一個人差不多都抱不住了,肯定不可能是小區里栽種的。
彩雲似乎對這棵槐樹很感興趣,仰着頭來回在槐樹前轉悠,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我尋思應該就是這個沒錯了,於是問她難道是這棵樹的問題?
她一開始沒理我,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天,微微搖頭說,她不敢肯定。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棵槐樹栽在這裏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也不盡然,俗語有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些人在院子裏種樹,也代表福蔭子孫。可是在風水上有一說,院子切勿種獨木,院子是四方的,中間種樹,這就形成了一個「困」字,更何況李權意家種的還是槐樹。
「槐樹在什麼地方最常見?」彩雲突然問我一句。
我撓了撓頭,槐樹我在老家經常見,除了那些野地里自己長出來的,恐怕就是墳地比較多了。
彩雲說沒錯,陽宅關於栽種樹木之類的也是有說法的。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鬼拍手說的是大葉楊。但是還有一種樹陽宅院子裏也不宜種,就是槐樹。
樹中屬陰的五鬼指:桑、槐、柳、大葉楊、苦楝。
彩雲說完,從她隨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把黃豆來,在槐樹的根系旁邊撒了一圈。又對我說,而且他家的這顆槐樹上,恐怕有不乾淨的東西。她撒的黃豆是用鹽水沁過的,有沒有蹊蹺晚上再來看就知道了。
豆子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鹽是百口之味也可辟邪,這兩樣東西加起來,對付一般的東西還是很好使的。
這種事情我不懂,但是聽完她的話我本能的抬頭看了一眼眼前這棵槐樹,心裏總覺得毛毛的,難道真有槐樹能成精?那得是什麼樣啊!越想越覺得發毛,大下午就覺得冷颼颼的。
等彩雲撒完黃豆,又從背包里掏出一根紅繩,往槐樹根往上七寸的地方綁了一圈,之後我們倆就回到李權意的客廳。
李權意見我們倆回來,以為我們倆已經商量好了,就問我們看沒看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祟。看得出來他的確是被最近的事情折磨的不輕,跟我們說話的時候都帶着祈求的口吻了。
估計彩雲也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院子裏的槐樹作祟,於是就問能不能再看看宅子二樓。李權意立刻說沒問題,由他引路帶着我們到二樓。上樓的時候,彩雲問他怎麼沒看到他女兒和老婆。
李權意說知道我們下午要來,就先把老婆和女兒送到娘家了,怕過來嚇到我們。
二樓相對一樓來說要小一些,再往上就是露台和頂房了,彩雲轉了一圈就說我們倆要回去商量一下,而且現在大白天也看不出什麼來,我們等晚上再過來,並且還跟李權意說,這個期間他最好也別在家呆着了。
李權意當然是言聽計從,連連點頭說沒問題。剩下的沒什麼要交代的,我們就閒聊了幾句,閒聊的過程中彩雲問他房後邊的那棵槐樹是誰種的,李權意也沒隱瞞,說那棵樹是他老婆托人移植過來的,當時費了好大勁。
大概琢磨出彩雲的話里有別的意思,他立刻就問難道是那棵槐樹有問題?但是他聽說槐樹在風水裏也代表「祿」的意思,難道有什麼不妥?彩雲並沒有回答,就說目前還不好說。
從小區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我們臨走的時候李權意把他們家的備用鑰匙留了一把給我們,也不用太趕時間。附近沒什麼吃的,我和彩雲就打車先找地方吃飯,吃飯的過程中,我問彩雲晚上過去做什麼。
她正在對一鍋苦筍燉雞下手,聽到我問她,就放下筷子,說,就算有不乾淨的東西她大白天也看不出來,而且她一路上都在想一個問題,這棵槐樹的問題恐怕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槐樹招陰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識,而且那房子她也看過了,裏頭的擺件和家具都是有說道的,看得出來當初李權意裝修的時候,絕對請人看過。既然請人看過,怎麼會犯在院子裏栽槐樹,這種低級錯誤?
「無論從什麼地方說也說不通,首先槐樹又不美觀,也沒什麼實際的寓意,他說的槐樹代表「祿」沒錯,福蔭子孫也沒錯,不過並不是用在一般的家宅風水上。槐樹屬陰,易招不乾淨的東西居住。……種這棵槐樹的人,恐怕是別有用意。」彩雲猜測完,就吧嗒了吧嗒嘴看向我。
栽槐樹的人?
難道是李權意他老婆?
可是他老婆已經精神失常了啊,而且她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畢竟她也在那個宅子住啊,惹火燒身這種事情,恐怕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做吧?
彩雲說不好說,到底情況怎麼樣,還要等晚上再探一趟再說。
我們倆吃完東西出來,彩雲說讓我等她一會兒,她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對於她這種行為我已經習慣了,反正待會兒真的有什麼的話,動手的是她,說實話我跟着她無非也就是跑個龍套,打個醬油,也就是幫她提提東西什麼的,遇到事情上還是得她上。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自己挺鬱悶的,居然還要靠一個小丫頭片子。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彩雲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她挎包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我們倆找了個地方又坐了一會兒,等到大概十一點的時候,我們倆才往李權意家裏去。
晚上十一點正是陰陽交接的時刻,彩雲說這個時候許多平時看不到的東西,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老人會提醒家裏的孩子,夜出時最好晚上十一點前回家。
小區很靜,我和彩雲進了小區之後直接往李權意院子裏去,說實話我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雖然經歷了王倩倩的事情,但是和上次不同的是,王倩倩好歹沒有什麼兇險性,但是這次不同,彩雲說她根本吃不准宅子裏到底有什麼。
所以在進院子之前,彩雲把一個袋子,讓我把鞋子脫了,把裏邊的東西糊在鞋子裏。
我也沒說什麼,打開袋子把裏頭的東西倒出來一看,黑乎乎的而且還有點黏,味道也很奇怪。我問她這是什麼玩意兒,她也不說,就說讓我照着她說的做就行了。
我忍着噁心把那東西倒進鞋子裏,穿上之後雖然中間隔着襪子,但是那種一踩就好像踩在爛泥里的感覺實在不舒服,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會的比咱多。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倆就進了院子。由於旁邊的別墅燈是開着的,我們走起來也不費勁,但是一進院子我明顯感覺到一股寒意,這種寒意並不是那種皮膚感覺出來的冷暖,而是從心裏發出的一種寒意,我下意識的去看那顆槐樹,也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什麼,就覺得這棵槐樹晚上看上去格外的瘮人。
彩雲先查看了一下下午撒的豆子,結果這一看不要緊,下午還是黃色的豆子此時上面竟然佈滿了紅色的液體,像是在血里泡過一樣。並且,下午彩雲系在樹根朝上七寸的那根紅繩,也濕噠噠的搭在樹幹上。
「還真是這棵樹搗鬼?」我再傻也看得出來,這棵樹絕對不正常啊。
彩雲點點頭,說,這棵樹上的確住的有東西。
說完她突然站起來,眉頭一皺,說了一句不好,然後拉着我就往李權意的宅子門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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