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似笑非笑看着耿帥,慢悠悠開口:「還有其他要求麼?」
耿帥將東西裝回行李箱搖頭。
「那我們走了,回頭給你寄過來。」蘇念念話落轉身,她怕再說下去,她就捨不得走了。
耿帥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收起悲傷情緒投入工作。
再次回到熟悉的家屬院,蘇念念發現自己對這裏竟然有了歸屬感。
「蘇念念?」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蘇念念扭頭朝對方看去。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了呢,我是馮夢雪啊,」馮夢雪追上蘇念念,扒拉兩下臉上的碎發,生怕蘇念念認不出自己。
蘇念念看着略顯滄桑的馮夢雪,嘴角微微勾起:「好久不見。」
馮夢雪看了眼蘇念念和顧肆年手邊提的行李,順口問了句:「你們這是剛調過來,還是剛回來?」
她剛來隨軍,大院裏的人還沒認完,不是很清楚蘇念念情況。
「剛回來,」蘇念念說着,從口袋拿出鑰匙遞給顧肆年,「你先回去,我和她說會話。」
顧肆年點頭,接走蘇念念手裏的行李。
馮夢雪一臉羨慕看着蘇念念:「他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你們有孩子了麼!」
蘇念念搖頭,「你呢,孩子幾歲了。」
馮夢雪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悲傷,「有過,但沒留住。」
蘇念念下意識拉過馮夢雪的手腕,她沒想到馮夢雪此時的身體狀態竟糟糕到這份上。
明明她之前幫馮墨調理身體時,也幫她調理過。
「你這傷了根本,想要孩子,需要的藥材十分珍貴,」蘇念念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試探馮夢雪現任丈夫在她心中的分量。
畢竟失去過一個孩子,還願意為對方生第二個的,那必定是真愛。
「我能不能請你幫我弟弟看看,他當初為了救我,被那些人挑斷了手筋。」
蘇念念抿唇,神情複雜看着對方:「傷口時間若是太久恐怕沒辦法接回去。」
馮夢雪激動抓住蘇念念的手,眼眶泛紅,聲音裏帶着哽咽:「還不到一月,可以麼,只要你幫他,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馮夢雪對馮墨的在乎程度,她之前就見識過。
她倒是可以看在同在一個知青院住過的情分上幫對方一把。
「走吧,我也好久沒見馮墨了。」
馮夢雪抹去眼眶裏的眼淚,拉着蘇念念朝他們剛分的院子走。
看着熟悉的胡同,蘇念念嘴角不自覺上翹:「這個是我家。」
馮夢雪指着蘇念念家隔壁的房子,詫異看着蘇念念。
「這倒是比在知青院時住的更近了。」
馮墨聽到蘇念念的聲音,拉開大門一臉欣喜看着她:「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蘇念念視線落在馮墨手腕上滲血的紗布上,嘴角笑容瞬間消失。
「我和肆年好久沒回來,就暫時不邀請你們到家裏參觀了,但你手腕上的傷口,若是再不處理,我覺得你以後開門只能用嘴。」
馮墨臉上笑容一頓,他就知道,他的傷瞞不過蘇念念。
馮夢雪聞言,臉色慘白看着馮墨。
馮墨見狀,立即開口寬慰馮夢雪:「姐,我不疼的,蘇念念故意嚇唬你呢。」馮墨擋在馮夢雪和蘇念念中間,生怕蘇念念再說出什麼讓他姐破防的話。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蘇念念不理會兩人,推開自家院門,大步走向客廳。
顧肆年將準備好的醫療包遞給蘇念念,「很嚴重麼?」
蘇念念點頭,「說是手筋被挑斷了,我剛剛看他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他這裏應該也出了問題。」
蘇念念說着指了指心口。
若真是一月左右的傷口,現在應該已經長好了,不可能從那麼厚的紗布下滲血。
「你的意思是他有自殺傾向?」
蘇念念點頭。
她沒見過馮夢雪嫁的對象,不知道對方人品如何,但從剛剛馮夢雪的反應看,她似乎並不太喜歡她現任丈夫。
而馮墨的情況,或許是被人指責他拖累了馮夢雪,是馮夢雪的累贅,所以才讓他動了自殺的想法。
蘇念念拉着顧肆年和她一起去幫馮墨處理傷口。
顧肆年看清馮墨的臉時,表情有一瞬怔愣,他記得他之前在知青院見到他時,他是個女生來着。
蘇念念看了眼馮墨,馮墨立即乖巧坐好,將受傷的手腕放到蘇念念跟前。
馮夢雪站在馮墨身邊,揪着衣角,一臉擔憂看着他。
三人壓根沒空解答顧肆年的疑惑。
蘇念念將紗布解開,看到馮墨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抬眼看了眼馮墨。
馮墨心虛別過臉,他知道蘇念念看出來他手腕上的傷口是剛劃的。
「馮墨,你真的還想活着麼?」蘇念念不帶任何情緒的問話,瞬間讓馮夢雪紅了眼眶。
馮墨垂下頭,隱藏眼底淚意:「我只是不想成為我姐的累贅。」
蘇念念手搭在馮墨手腕上:「你明明是她的精神支柱,哪裏累贅了。」
馮墨手指微卷,不可置信抬頭看向蘇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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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
「你很優秀,不必妄自菲薄,我記得你姐說你很喜歡畫畫,有沒有想過做設計師。」
蘇念念記得馮墨的審美很好,稍稍引導,或許以後能成為炙手可熱的設計師。
「可我,」
「你什麼,你敢說那場運動沒開始前,你和你姐沒有接受高端教育?還是說你已經把自己學過的東西全部還給老師了?」
馮墨搖頭,他只是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成為蘇念念口中的設計師。
「恭喜,你手腕上的傷雖然看着很嚴重,但筋並沒有斷。」蘇念念手法極快幫馮墨處理傷口。
馮夢雪詫異看着蘇念念,「可,當時我們在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明明說斷了的呀。」
蘇念念幫馮墨包紮傷口的手頓住,讓馮夢雪上前按在馮墨傷口邊緣位置,然後示意馮墨活動手指。
馮墨依言照做,馮夢雪清楚感覺到馮墨手腕上的筋連在一起的,可那醫生為什麼騙他們。
「那位醫生什麼目的我雖然不清楚,但你整天為馮墨的傷勢擔憂,吃不下睡不好的,沒有以前好看了。」
蘇念念包紮好馮墨的傷口,從包里拿出一盒面霜放在桌子上推給馮夢雪。
「不管你男人對你多寶貝,一定要記得保養自己的臉,不然等你男人越優秀,身邊惦記他的小妖精越多時,你就徹底輸了。」
見馮夢雪一臉感動看着自己,蘇念念急忙擺手:「別着急感動,我收費你們很清楚。」
馮夢雪見蘇念念起身,一臉歉意看着她:「我能先賒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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