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天道一擊,獸爪如驚鴻,卻讓楚平費盡手段,最後還借天生地養的八卦石台抵擋,借勢崩潰石台,汲取八卦符意,遁走域外。
此刻,天道化身,是一隻猙獰巨獸,身上佈滿了尖銳的骨刺,凶睛如日月,開闔晦明,其首如龍,展翼如鳳,皮甲似龜,咆哮虎威……在它的身上,能尋到世間任何一種生靈的特性,像是無數飛禽走獸擷取精華拼湊而成。
策無記載,口無流傳,若強名之,則曰天獸!
三強大戰,規則混亂,不成天君難見其勢。
除卻楚平外旁人都聽不到那震天價的巨響,虛空震顫,每一次的碰撞都盪起爍火流星,激揚紛紛。
這個級別的爭鬥,已經不限於一招一式的精巧變化。三方法則環身,形如輪盤,就像在身外撐開了一輪恢弘的巨大光環,本人則於光環深處不可見。三圈巨大的光輪相互激盪摩擦,大勢煌煌,奧義精微,無窮變化外顯也只是一縷光芒,說到底還是修為根本。
耀眼的光環邊緣看似平滑,實則光芒如刀如劍,似斧化針,都恨不得劈殺進對方的法則之內。
不可逼視的強光下實則內蘊萬千,隨着楚平身外復甦的宇宙越來越寬廣,代表着他對大道的駕馭越來越熟悉,便也越能看清光芒之內的情況。
葉知秋的規則全部繚繞於審判之光中,他自身居中央如坐九天,俯瞰眾生,賞善罰惡,潑灑光輝。刺目的光芒下,無數惡鬼厲魂喑啞悲吼,齷齪骯髒蒸騰精華,所有的黑暗都被驅散,世間唯有光明。
萬靈塔身外的光環像是化出一方獨立的世界,萬獸奔騰,禽翼遮天,種種奇珍異獸層出不窮,龍首怪,多頭怪,多目怪……
萬類霜天競自由!
天獸肢體所及,儘是光芒,而光環的每一寸實則都是天獸毛孔內噴射出來的精氣燃燒。當天獸由內而外迸射無量光輝時,它虬健的身軀就宛如透明,就可以看到在天獸的大腦里有一團爍爍明光,跳躍着,似火炬。
三方也不交談,上來就是全力對拼。
到了這一步,非生即死,言談沒有意義,也就不必再費那些口舌。
起初還只是看到光,漸漸的楚平腳下那塊隕石巨大到類似於一個小星辰,上面山川定勢,河海成型,靈氣飄蕩,甚至有生命跡象開始出現,當這一切變化時,那些光便不再是光,每一縷光分明都是數以萬計的符文閃爍!
而更加關鍵的是,他們三方每一個繞身的巨大光環內都隱隱獨立於這方死寂的宇宙,仿佛另處一個時空,自成一界。
「或許,真神和古魔的界域演繹到最後也不過如此罷……」
楚平見過的界域,都還只是未曾觸摸規則這個層次的古魔所施展,當觸及規則並可以將之融入界域之中,最後應該也如這三人般,擁有自成一界的能力!
「這便是殊途同歸,所有修行的最終方向嗎?」
楚平此刻已經腳踏實地的站在那顆已經不能再稱之為隕石而應冠名星辰的球體上,腳下是一望無際的綠茵原野,鶯飛草長,蠻莽深藏。
任何一個修行者的創造都不可能這麼快,而楚平要做的並不是創造生命,不過是令其再現而已。
就算自己現在仍不是這三方任何一人的對手,卻已經擁有與他們一戰的資格!
符文法則之光恢弘壯觀,三人每一記都是全力對抗,而這種全力相抗的狀態綿綿不絕。凡人一拳轟出還需回力,只不過時間或長或短,他們卻沒有這個時間,根本連稍稍休憩的時間都沒有。
只消一個倏忽,不管哪一方顯出頹勢,勢必會被另外兩人趁虛而入,一舉殺死!
「這三方都是上古修行大戰遺留下來,一人,一寶,一道,就是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強者生存下來……」
楚平望向浩渺的黑暗深處,不由浮想聯翩。
一念方起,他的意念已經通達遠方。
如果把死寂的宇宙比作荒漠,楚平腳下已經出現了綠洲,而且這綠洲蕩漾着一圈生命的顏色如漣紋正向四面震盪擴散。他的意念就像一點火焰,在黑暗中點起無數火燭,在這片荒漠上圈出點點綠意。
意念所及,荒蕪消失,而綠意蓬勃。
內外相盪。隨着綠意擴散的越多,他對大道的掌握便越深入。
但可惜的是,他隨機的在宇宙中點綴出上千個綠點,卻未曾發現任何生命跡象。
「當年一戰,真的是相當慘烈……」
無窮太虛深處,一點微光閃爍,倏然凝成人形,正是楚平。他的身影朦朧閃爍,像是光的投影,亦是虛幻。
在他面前,有一艘古老的船隻,船體已經破敗,可以用破爛來形容,帶着歲月的滄桑。伴隨着他的到來,這艘不知在宇宙中漂浮了多久的船上又重新亮起了微微光華。
楚平既來,大道隨之,船體內的符文歷經萬年而不滅,縱然沉寂已久,一經激發,仍舊重新運轉起來。
跳躍了不知多少虛空,終於發現了不尋常的一件東西。
船體上的符光還很黯淡,楚平施施然走進去,毫無阻礙。
這艘船從外看去長不足兩丈,高不過七尺,內部卻極其寬敞,而且隨着符文的閃亮,其中的空間還在擴展。
不過很顯然,經歷了符文的生滅,所有曾經放在其中的東西都隨着空間曾經的泯滅而消失,唯有在船體中央盤坐着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穿一件烏金衫,雙眼閉闔,全身都被一層血色的宛如琥珀的東西包裹。
「這是……」
這東西楚平未曾見過,但卻在吸收大道後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東西的名稱自然是人給的,道不強名之,因此不會知曉,卻知道這是一種在極端惡劣和危險的環境下可以自我封印的東西。保精氣不失,肉身不腐,神魂長眠。
血色琥珀透明,就能看見端坐其中之人,劍眉飛星,倒是頗為英俊,只是身體有些枯瘦,連身上的衣衫都還帶着古舊的血跡。
只是稍稍一想,楚平便伸手按在了他身外的血色琥珀上。
嗤嗤!
這琥珀就像一層油凍,柔軟無比,楚平的手就仿佛烙鐵,讓這東西直接蒸發消散。
一經使用,便無法再用。
失去了這層血色琥珀的封印,這宛如死寂的男子身上悄然間就有一縷氣息生出,剎那間就鯨吞周圍隨着楚平出現才自誕生出來的靈氣!
他身上吞吐之劇,讓楚平這道投影搖晃不已,猶如燭火吹風。
虛空中突然出現許許多多的紋路,卻是隨楚平而至復甦的大道痕跡,被此人感應,浮現出來。
楚平面色不變,靜靜待了有一刻鐘,這男子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虛空生電!
他的眸光如兩道劍光,照亮了周圍,卻一閃即逝。
「是你喚醒了我?」
他的聲音猶如金鐵交鳴沙石摩擦,既清亮又喑啞,給人以截然不同的感受,卻都刺耳無比。
「是我,」楚平點了點頭,「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任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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