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王府內。
蕭珩之此時才醒來,臉上紫色的經脈和身上凸起的血管隱去,原本繃緊的身軀終於放鬆下來。
只是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邋遢,頭髮亂糟糟,鬍子長了許多,面容也十分憔悴。
沐浴收拾一番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敲姜娩的房門。
但卻無人回應。
他心下一緊,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安靜,細碎的塵埃漂浮在光線中。桌上的茶盞未動,書案整齊如初,唯獨——不見她的人影。
跑了?
去找寧祉了?
蕭珩之站在原地,眉間微蹙,腦子裏滿是不好的想法,指尖不自覺地扣住門框。
姜娩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人,若真起了心思,誰能攔得住?
他真應該把她鎖在屋子裏,讓她連門也出不去。
侍衛疾步趕來報:「王爺恕罪,今日姜小姐想出門散心,屬下不敢強硬阻攔,便由她出去了。」
「散心?」蕭珩之眼神一冷,語調也驟然低沉,「帶本王過去。」
「......」侍衛沉默了一瞬。
「怎的不說話?」
「王爺饒命。」侍衛突然額頭點地,「今日街上突然出現一頭雄獅,人群混亂,侍衛不慎把姜小姐......跟丟了......」
「跟丟了?」
蕭珩之眼神驟冷,臉上那抹克制的從容瞬間破碎。
他伸手抓住侍衛衣襟,將他提了起來,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忍着滔天怒火:「一群人,連她一個人都看不住?」
侍衛連忙解釋:「屬下屬下護在遠處,但街上突然一頭雄獅闖入,人群混亂,一不留神便便與姜小姐走散了」
侍衛聲音越發微弱,最後幾乎聽不見。
蕭珩之突然注意到他說的:「出現雄獅?」
「是,就在鬧市街上,那雄獅朝着姜小姐撲過去,屬下與幾名侍衛來不及上前,但幸得一男子將其制服,才未傷到姜小姐。屬下已派人搜尋......」
侍衛還在與他解釋,但蕭珩之腦中好似有一根弦突然繃斷。
能將雄獅制服的,定是歸野......
片刻後他抬眸問:「可曾看到那男子去了何處?」
侍衛低頭回稟:「似乎是官府派人收服猛獸時,將他與雄獅一同收入籠網中。」
官府?絕不可能是官府。
以姜娩為餌,雄獅襲擊,再抓了歸野。
如此精準的局,分明是在警告他什麼。
蕭珩之來不及多想,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姜娩。
他一把提起披風,快步走出府門,翻身上馬,雙腿輕磕馬腹。
剛要疾馳而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王爺留步。」
蕭珩之拉緊韁繩,偏頭看去,見一頂華麗的轎子緩緩停下,從中走出一位衣飾華貴的少女。
「遲小姐?」
遲鈺微微福身,語氣恭敬:「王爺遷居,遲鈺還未曾備賀禮,今日特意前來補上,還請王爺莫怪。」
蕭珩之眼神冷淡,語調不咸不淡:「遲小姐好意,本王心領,但本王今日有要事,恐怕無法多留。」
「王爺不打算看看我的賀禮嗎?」
遲鈺微微一笑,故意拔高了聲音,語氣中隱隱透着幾分神秘。
蕭珩之凝眉,轉頭見她邁着小步朝他走過來,伸手遞給他一個錦盒。
「王爺不妨打開看看,若是覺得喜歡,也不枉我跑這一趟。」
她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蕭珩之接過,隨手掀開盒蓋,只放了一張薄紙,上面寫着一行小字。
低頭看清紙上的字後,蕭珩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這份賀禮,本王很是喜歡,多謝。」
「駕!」他一甩韁繩,利落地喝了一聲,馬蹄揚起塵土,眨眼間人已遠去。
遲鈺站在原地,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神情晦暗不明。
片刻後,她輕輕拉了拉披風,轉身回到轎中。
侍女扶着她坐下,低聲問:「小姐,婢子不明白,您為何要告訴王爺姜娩所在何處?她若失了清白不是更好嗎?」
遲鈺坐在溫暖的轎子裏,修長的指尖輕輕撥弄着丹蔻,語氣漫不經心:
「你懂什麼,姑母說了,她是看着殿下長大,若是殿下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我是怕姜娩即便沒了清白,殿下也會下令瞞着,仍舊娶她。」
她說完,頓了一下:「而且今日,殿下不在宮中。我擔心若是他尋到了姜娩,二人有了什麼,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不如讓蕭珩之過去,他不是想娶姜娩嗎?我何不順便賣他一個人情?」
侍女垂首,微笑着奉承:「小姐果然聰慧。殿下是為了大局才不得不對姜娩周旋,心裏其實裝的還是您。」
遲鈺被哄得高興,臉上的笑也輕鬆了起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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