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情意綿綿,聲音柔得要淌出蜜來。
可蕭珩之還是毫無反應,只垂着眼眸往後退了一步,有禮答道:「原不知二小姐的心意,如今知曉了。」
姜娩在他那臉上左看右看,平和淡然,除了失落就是沮喪,全然沒有半點動怒的模樣。
舉止得體,言語有禮,再尋常不過。
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想來她真是被攝政王折磨出陰影了,才會疑神疑鬼。
「行了,你下去吧,今日我累了,沒功夫罰你。」她擺手。
蕭珩之低着頭慢慢回了屋子。
門合上的瞬間,他眼神驟然暗下來,貼在門上的指尖逐漸泛白。
方才他也不知自己如何忍下來的,縱使知曉姜娩說那些話是在試探他,心中卻還是隱隱湧起不安。
萬一呢?
萬一她真的對寧祉還有情意呢?
再過幾日皇后便會設宴,她若真想做太子妃,憑藉前世的手段,定能一舉入皇后的眼。
到那時,他該如何留住她?
......
正當他思索時,敲門聲響起。
他打開門,見蕊蘭端着清水毛巾和傷藥過來。
「蕭公子,婢子見您走路似有些不適,特意拿了傷藥來。」
蕭珩之轉身進屋,淡淡開口:「放桌上吧。」
「是。」
蕊蘭拿着東西進屋,卻沒有走。
蕭珩之坐在椅上,問:「還有何事?」
「蕭公子。」蕊蘭輕聲開口,聲音帶着幾分柔媚,「您看,您受傷了,若是需要,我可為您調養身子。」
蕭珩之抬眼望向她,挑眉問:「你要如何為我調養?」
蕊蘭見他回答,眼中一亮,靠近了些笑着說:「公子想讓我如何,蕊蘭便如何。」
「哦?那幫我上藥。」
「是。」
他輕哼一聲,看着蕊蘭拿着毛巾放入清水中,十分小心地將他衣袍褪至肩下,輕輕擦拭後塗上藥膏。
蕭珩之肩寬背直,臂膀微微彎曲時,肌肉緊緻而勻稱。
蕊蘭目光一凝,臉上頓時緋紅,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眼中閃爍着羞澀的光芒。
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蕭公子往後若是需要蕊蘭的,儘管開口。蕊蘭定會盡心盡力。二小姐性子跋扈,公子您又是個溫雅的,若是往後心中鬱結,也可道於蕊蘭.....」
她話音剛落,就只感覺自己腰帶被他手指勾到面前。
目光相對,她心跳快得只覺要從喉間蹦出來。
「蕭公子......」
蕭珩之嘴角勾着笑,很是輕佻地勾起她的腰帶。
「腰間綵帶輕楹花,一笑傾城眾人夸......」
他抬起眼帘,悠悠開口:「這楹花腰帶,甚是好看。」
蕊蘭心跳快得喘不上氣,結結巴巴地說:「公子若是喜歡,婢子可將它送給公子......」
她說着就伸手去解,卻見蕭珩之挑眉道:「喜歡?我喜歡的可是這腰帶的主人。」
蕊蘭面色一滯,抬頭不可思議道:「什麼?」
緊接着,蕭珩之手腕一轉便扯下她的腰帶,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捏着她手腕撐在桌上,隨後摸出一把匕首,凌空落下。
「不要!」
蕊蘭渾身顫抖,只見那匕首落在了自己指縫,若再偏離分毫,就會將她手指切下。
她額上透出冷汗,雙腿顫抖。
一雙眼睛驚恐地看着蕭珩之,只聽到他漠然開口:「這東西是二小姐從前在月明坊買的,時日許久,她記不清了,你便拿來自己用是嗎?」
語氣瘮人,全然不似平日的和善。
蕊蘭不知他怎會如此變化,想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己顫抖得說不出話。
前幾日整理庫房,她見姜娩有幾箱無用的腰帶鞋履,生了愛美之心,想好生妝點,才特意拿了這條腰帶。
原以為無人察覺,可沒想到,蕭珩之竟然對姜娩的私物記得如此清楚。
就在她沉默的間隙,蕭珩之已拔出匕首,拍了拍她的臉。
「手腳如此不乾淨,你說,該如何?」
她被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磕磕絆絆地解釋:「婢子......是一時迷了眼,婢子這就還回去......」
額頭貼地不敢抬頭,餘光看到面前的人蹲在她面前,還在把玩匕首。
她瞬間縮回雙手,渾身汗毛直立,頭皮發麻。
蕭珩之一手抓着她的頭髮,強迫她抬頭,另一手用匕首托起她的下巴,問:「你方才說,二小姐性子跋扈?」
蕊蘭目光低垂,臉上不知是冷汗還是害怕的淚,哽咽着回答:「......婢子......婢子是見二小姐時常罰您。」
說完面前的人一陣沉默,但她能感受到,匕首在順着下巴往內,一點點朝她喉間靠近。
她連忙改口:「是婢子失言!婢子從未見二小姐罰您!」
蕭珩之這才停了動作。
俯身靠近,一手按着她的肩,聲音低沉而危險:「你聽着,她要如何對我都行,就是把我的肉割下來餵狗,我都給她......」
他頓了一下,勾起一抹陰冷的笑:「你該慶幸,我不在姜府殺人......」
蕊蘭對上他的眼神,肩上傳來骨頭裂開的聲音。
她渾身一震,心生恐懼。
沒有想到平日在姜娩面前任打任罵,溫文爾雅的蕭珩之,竟是這般駭人。
第二日一早,徐嬤嬤在後院,按例將月例銀錢分發給丫鬟下人。
蕊菊接過銀子,環顧四周,忍不住問道:「嬤嬤,今日怎的不見蕊蘭?」
徐嬤嬤一邊清點着銀兩,一邊搖頭:「她啊,不知怎麼把手給摔斷了,幹不了活,看着也可憐,索性今兒個一早放她走了。」
蕊菊沉默着點點頭。
她拿了銀子後,正想去蕭珩之屋裏灑掃,就見姜娩站在門口踱步,東張西望。
她快步過去,問:「二小姐何事?可是要找蕭公子?」
姜娩被她聲音一驚,轉頭應道:「哦,對。他人呢?」
「今日我來時就沒看見公子,大概是在前廳吧......」
她話音剛落,就見蕭珩之從前廳走過來。
姜娩上前,正想開口,瞥見他衣擺處有些水漬,還沾了些泥點。
可這兩日都未下雨,他這是去了哪裏?
她突然想到,前世蕭珩之破皇宮,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結成的勢力,莫不是他此時,就已經在暗中醞釀些什麼?
一想到此,她忍不住開口問:「蕭珩之,你該不會是夜裏溜出去了吧?」
蕭珩之頓了一下,接着面色鎮定地反問:「二小姐此言何意?我為何要夜裏出去?」
她盯着他的衣擺,靠近,甚至能聞到身上淡淡的草木氣息,就像是在山林中呆了許久染上的。
「你究竟去了哪裏?」姜娩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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