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易楓在一片驚呼聲中倒下時,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因為就在海警們以為他要持槍傷人時,他卻是早已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的確,他的槍比任何人都快。
在所有子彈射向他時,他已經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親手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就連見慣風雨的李隊長也被他舉槍對準自己的行為震驚。
一陣海風吹過,吹起眾人的衣擺。
也吹起了沙灘上男人染血的碎發,將綁在他手臂上「V」字型紗布條吹得東倒西歪。
小女孩俯身溫柔地撫摸地上男人的眉眼,落下淚來。
而她的父母衝上來抱住了她,撫摸着她的臉頰泣不成聲。
我怔怔地望着這一幕,內心酸澀難言。
海浪拍打聲中,我聽到身後周稟琛的呼喚。
我想撐起身,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的一幕。
他卻不管不顧將滿是塵土的我撈起摟入懷中,當着眾人的面嚎啕大哭,像個委屈得不行的孩子。
我拍打着的背,靠在他的肩膀上,望向無限寬大的蔚藍海面,猶如我們的未來將無限美好
一年後。
我和周稟琛一同攜手慢慢走向婚姻的殿堂。
一如我和他一同從手術過後的重症監護室出來,攜手相伴挨過了術後最艱難的日子。
雖然我的腿腳還沒恢復到從前的樣子。
但我相信以後我們的日子會如我們曾經披荊斬棘後一片彩虹坦途般越來越好。
婚禮上,曾經有親生父母和養父母的我,也和周稟琛一樣沒有二老出席。
聽姜汐說,我的生母喬母得了老年痴呆症後,經常離家出走說到處找我,半年前失蹤不見。
後來喬父和喬時曜在我頭顱被找到的那套小區頂樓找到了喬母。
當時,她倚靠在頂樓水塔旁,就那麼安然地離去,手裏更是緊緊攥着她手中唯一的一張我的照片。
沒多久,喬父也突發腦梗離世。
獨留下喬時曜孤家寡人,僅靠着微薄的薪水租房度日,再也沒臉來糾纏姜汐。
而姚父姚母聽說在公司破產後,便過起了被追債東藏西躲的日子。
直到後來,他們才知道當初姚晴晴派人開車企圖撞死姚梓彤的事,也放棄了尋找她的想法,想來找我,卻一直被我拒之門外。
沒錢的兩人,最終只能躲回農村生活,但最終還是被追債的找到,聽說被砍斷了手指,最後雙雙慘死在家裏,無人知曉。
作為曾經名義上的女兒,即便斷絕關係,我還是替他們簡單辦理了喪事。
如今,是周稟琛牽着還走不太穩的我走向婚姻的殿堂,我覺得是最好的安排。
身旁是南南和辰辰,他們兩人就像小天使般緊張地伸着手生怕我摔倒。
最後還是周稟琛笑着扶了扶額頭,俯身不管不顧地穿過我的膝窩,將我打橫抱起,走上了舞台。
台下掌聲雷動。
他抱着我交換戒指,抱着我完成熱吻環節。
捧花被交到我手中,周稟琛抱着我背過身去。
一群男女擠在我們身後搶捧花,雀躍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從周稟琛手臂底下偷偷看向台下盯着我熱淚盈眶的姜汐,以及他身旁摟着她安撫的張律師,緩緩勾起唇角,手中的捧花也從手中飛拋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最終落在姜汐手中。
無意爭搶捧花的姜汐拿着它臉上滿是驚詫,周遭響起眾人起鬨的聲音。
張律師抱着孩子單膝跪地,不知多少次再次向她求婚。
隔着距離,我和姜汐遙遙相望,朝她比了個愛心。
那一刻,她終是掩唇痛哭出聲,答應了張律師的求婚。
宴會廳內眾人歡呼,禮炮聲四起。
周稟琛將我整個人抱高,頭輕輕貼在我頸窩,神秘兮兮道:「老婆,我又學了套按摩手法,聽說對腿部恢復很有效,要不今晚我們新婚夜試試?」
我咽了口唾沫還未回應,他就抱着我大踏步遠離了喧鬧的宴會廳,奔向屬於我們倆的幸福
【姚易楓番外】
再睜眼。
我發現自個出現在一個佈置得奢華喜慶的偌大婚房內。
身旁是兩個不知為何打得不可開交的大男人。
直到我看清其中一個男人時,我才忽地發覺自己已經死了,變成了一隻鬼。
眼前的謝辰鈺,作為我的同類,死死掐着另一個公同類,嘴裏憤怒地咆哮着,「你胡說,她就是我的彤彤,才不是你的什麼初願!」
而另一個死狀極其恐怖的鬼則一臉淡定地看他發瘋,淡淡開口,「你不信也沒辦法,反正她不管是誰,你都再也無法獲得她的原諒!」
一句話,將謝辰鈺的魂魄擊得扭曲變形,頹然地跌倒在地。
我看到這一幕,不由輕嗤出聲,是對他們兩人的嘲諷,也是自嘲。
看來,我們三隻鬼能聚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
都是為了求原諒的可憐蟲罷了。
謝辰鈺卻在聽見動靜後回頭,在見到我的那一刻,嚇得魂魄直接一蹦三尺高。
也對,他怕我也是應該的。
畢竟在那場直播虐殺中,他就是那三百多人中被我隨機開槍射中的倒霉蛋之一。
我們三人大眼瞪小眼,警惕地在婚房裏拉開距離。
沒多久,婚房的門被打開。
我見到了那張我日思夜想的臉。
此刻的她身穿紅色婚紗,比當初在緬北婚禮上穿婚紗的樣子還要美上一百倍。
她臉上洋溢着笑,被周稟琛小心翼翼地放至床上。
頭紗落下,她烏黑海藻般的頭髮鋪在紅色被套上,將她的臉襯得愈發迷人小巧。
周稟琛就這麼專注地捧着她的小臉,好像在捧什麼稀世珍寶,最後俯身深深吻了下去。
曾經,我也幻想過這個場景,多次想着這場景中的男主角是我,無法接受別人和姐姐在一起。
但如今,我看着他們,只剩祝福。
因為我知道,她不是我的姐姐!
而我身旁的兩隻鬼卻莫名嚎啕大哭起來,哭得那個叫肝腸寸斷、悔不當初。
我看着謝辰鈺哭的那副鬼樣子,當然不會告訴他,那不是姐姐。
只是默默退出了這個我不該來的婚房。
出了別墅就去雲城就近的陰駐陽大使館,把這兩隻愛偷窺的鬼給舉報抓走了。
我飄了好久好久,終於飄到了那個海邊小漁村。
溫馨的海邊小院裏,十歲的小女孩坐在餐桌前,有家人鼓着掌為她唱生日快樂歌。
她純淨的臉上帶着甜甜的笑,摟着她爸媽幸福地拍了一張又一張照片。
真好,她總算有真正愛她的家人,圍繞在她身邊的,不再是一個又一個傷害她的人。
沒人知道,在最後的時刻,我為什麼要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只有我自己才清楚。
當我無意間將槍口再次對準了姐姐,那種絕望和崩潰,沒人能理解。
我將姐姐送進了監獄,害她受盡苦楚。
更是將姐姐的身體傷成殘疾,又害她被人誣陷。
每一次對姐姐的傷害,都像是一把利刃在挖我的心。
可最後,我還是舉着槍差點傷害了她!
那一刻,我恨透了自己。
我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就絕望地永遠閉上了眼。
現在想來,這是我這一生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因為。
沒有我在的姐姐,過得很好。
而我也可以默默守護在她身旁,看着她幸福,我就可以永遠幸福下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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