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羽想了好久,才從自己背得滾瓜爛熟的儒家經典中,挑出了相近的內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但是和萊克解釋了好久,都沒解釋得通。
但是差點被主業為大主教的萊克辯倒,萊克表示:身高和自己相當,能輕鬆舉起四百斤城門栓,六十歲還能領着三千人駕着車在戰亂年代周遊列國的人,如果不是武力超群的話如何做到幾乎每一個國家的國君都能對他以禮相待的?
肯定是那些國君都怕他,怕惹他不高興然後被他滅國了!
總之,最後賈羽也懶得去糾正了,只是勸他離呂布遠點,因為那些註解都特麼是呂布教給萊克的!
就在賈羽為了扞衛經典苦惱時,草原上的鮮卑人同樣有點小苦惱,那就是選擇怎麼樣的死法會相對體面一點。
這小半個月來,草原上的不少鮮卑部落先是被一群戴着骷髏面具的騎兵屠戮。
那些騎兵強大無比,就連部落里最強大的勇士都遲滯不了他們分毫。
這些騎兵把營地鑿穿後,便會有一名身穿周國儒袍的告死神使,在大地上撒下瘟疫。
接下來的幾天裏,部落中無論是牛羊還是人,都會成片病倒。
不少部落不得已只能拋棄生病的族人,宰殺活着的牲畜,匆匆開始向附近的聖城出發。
然而死神並沒有放過這些鮮卑人,過不了多久,又有一群由骷髏和冥火組成的幽冥魔鬼追上他們,一陣屠戮後揚長而去。
倖存下來的人還沒來得及慶幸,那些被他們拋棄的族人從地獄中回歸,跟隨着那些來自幽冥的魔鬼騎兵前來復仇。
海量的屍體將這些鮮卑人圍住,毫無憐憫地撕扯和啃食着他們昔日的族人。
雖然部落中的勇士可以擊潰這些行動緩慢的屍體,但是只要有人被這些屍體劃傷便會病倒,然後再某個夜晚悄無聲息地變成行屍,趁着夜色襲擊部落中的族人。
總之,一次次的死亡威脅,讓草原上的許多部落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開始向聖城朝聖。
曾經這段朝聖之旅會伴隨着部落之間的衝突和吞併,然後死上不少人。
但是這次,那些相遇的部落紛紛主動合併,以獲得一絲絲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所以,當秦風打完隆城之戰,規劃完城市建設班師回朝時,陰山以北的四座城池的外圍也已經滿滿當當地擠滿了避難的胡人。
是的,陰山以北除了靠近大馬群山的隆城以外其實還有四座聖城,自西向東分別是狼山北部的血怒決鬥場,色爾騰山北部的赫爾墨斯行宮,烏拉山北部的愛與美之城,大青山北部的眾神宴廳。
和隆城一樣,這四座聖城也都由太陽神阿波羅和工地佬海神波塞冬建立,裏面也矗立着五座神像。
霜狼一族的眾神之王狼神奏斯,狼後赫拉爾,城主的神像,還有就是城市的建設者阿波羅和波塞冬的神像。
鮮卑胡人自從被征服後,每年都提供海量的信仰靈能給霜狼一族的眾神,不出意外的話今年也是如此。
至少現在正赤條條躺在愛神阿芙洛狄忒床榻上的眾神信使、商業、盜竊與遊戲之神赫爾墨斯是這樣認為的。
而作為老實人匠神妻子的愛神阿芙洛狄忒則身穿薄紗,提着鮮美多汁的葡萄塞進赫爾墨斯的嘴裏。
「嗯……美麗的阿芙洛狄忒,如果是你,哪怕你餵給我世上最苦的毒藥,我都會甘之如飴。」赫爾墨斯微笑地恭維道。
阿芙洛狄忒聞言,完美無瑕的五官頓時掛上了柔媚且清純的笑容,她的笑聲如百靈鳥般動人,又帶有一絲成熟的氣息。
她挺了挺完美的曲線,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撩動金色如瀑布般的波浪長發說道:「赫爾墨斯,你的語言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不過,凡人的朝聖已經開始了,你不返回你的行宮真的好嗎?」
赫爾墨斯一把摟住阿芙洛狄忒纖細的腰肢,自信地笑道:「和往年一樣,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到冬天的第一場雪降臨,我便讓貢品最多最豐富的凡人部落進入我的行宮。
這些凡人整個冬天,都能享受美酒與家宴。
我將舉辦一場有趣的宴會,直到冬天結束,我將會賜福於表現最為優秀的凡人。」
赫爾墨斯的做法也是眾神的做法,讓最優秀的部落進入聖城沐浴神恩。
與之相比的是聖城之外的人,雖然聖城附近可以阻擋風雪,但是也是相對而言的,離聖城越遠的地方自然就越冷。
而且把大部分食物作為貢品上供的各個部落,自身的存糧也並不會太多,最多就是勉強餓不死。
所以,當冬天結束,最強大的部落從聖城出來後,沐浴神恩的他們自然而然就會願往聖城中宛如天堂般的生活。
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讓這些信徒更加堅定對他的的信仰,來年更加努力為聖城供奉,對神明更加狂熱。
而且眾神的宴會也不是簡單的宴會,其中還有試煉環節,赫爾墨斯的眾神遊戲,獵神阿爾忒彌斯的全城遊獵,愛神阿芙洛狄忒的愛欲話劇和戰神的勇者決鬥場,這些試煉都是選拔神侍軍的關鍵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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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來這套流程幾乎都沒出現過問題,然而意外就是這麼水靈靈的誕生了,而且還是誕生在赫爾墨斯行宮。
當赫爾墨斯和阿芙洛狄忒進行二戰的時候,赫爾墨斯行宮已經被近百萬行屍趁着夜色緩緩包圍了。
而擠在赫爾墨斯行宮外的那些赫爾墨斯的信徒們對此毫不知情。
這些信徒依舊沉浸在爾虞我詐的商業活動和盜竊之中,他們遵循着赫爾墨斯所代表的象徵,或用花言巧語相互遊說着商業夥伴,或趁着其他部落不注意偷偷盜竊他們的物資,亦或者設計精巧的遊戲與賭局進行博弈。
總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數公里外的包圍圈。
數公里外的山丘上,賈羽和萊克看着遠方被無數篝火着涼的胡人營地和燈火通明的赫爾墨斯行宮。
「哎,這麼多人,可惜了……」賈羽忍不住嘆氣道。
萊克忍不住好奇道:「我以為左長史不會在意生命的流逝呢,沒想到……」
賈羽搖頭苦笑道:「這倒沒有,只是感慨我隨身攜帶的疫毒還是太少了,否則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直接在這些胡人進城前下毒,或許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將城內的人一網打盡。」
萊克:……
萊克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喃喃道:「在我原來的世界,窮凶極惡的邪教徒一般都會將魔王撒旦的形象紋在身上。
可是我看左長史的作風……撒旦似乎沒有資格紋在您的身上,反倒是撒旦應該把您紋在身上。
畢竟就連我們最黑暗的時代都沒見哪只惡魔屠戮過十萬人。」
賈羽笑了笑岔開話題道:「好了,養精蓄銳吧,黎明前還得發動進攻呢。」
賈羽說完便領着死亡騎兵們回到山丘背面休息了起來,萊克也緊隨其後回到營地,靜靜等待着充滿死亡的黑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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