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偉生接起電話, 只是一味地點頭, 嘴中重複着「嗯, 嗯, 嗯」, 只是面色卻是越來越凝重。
能夠讓這樣一位沉穩如山的老者悚然而驚, 幾乎好似是從位子上跳起來一般的事情, 怕是決計小不了的。
郝客歐子陽下意識地極有默契地互相望了望, 都屏息凝神。不敢妄言。
偷聽別人通電話雖然是一個不禮貌的行為, 但這並不妨礙電話之中那頭傳來的一些關鍵詞進入少年的耳中。
郝俊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 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的, 他突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起來。
誰也不曾料到, 在 98 年的這一個夏天, 一稱劫就這樣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而又奪走了多少條無辜可憐的生命。
無能為力之下的懊悔和沮喪, 都早已在心底深深埋葬, 這是一種早就知道結局卻只能眼睜睜地等待着悲劇發生的挫敗感。
郝俊並不埋怨自己, 因為他知道, 憑他此刻的身份和能量, 無論如何去努力都不能去改變什麼
他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已然將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 只是臨了, 事情如期而至的時候, 心裏很複雜而已。
席偉生自然不知道身邊的孩子是個徹徹底底從未來世界回來的怪胎, 對於他此刻心中所焦急的事情知之甚詳。
無疑, 此刻席偉生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 他顧不得許多, 直接就朝着包廂門外走, 甚至忘了與郝俊三人打聲招呼, 走到門口的時候, 才又迴轉身, 道:「我有點急事, 先走了, 你們慢吃, 能和你們認識很高興」
他衝着歐子陽兄妹笑了笑, 只是這勉強擠出來的笑意倒是多了幾分讓人森然的意味。
他也不待歐子陽他們的回答, 風風火火地就往外走, 郝抗是第一回看到老爺子這個模樣, 這一次的事件, 的確讓人措手不及又有些茫然無措。
歐子陽皺了皺眉頭, 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
郝俊翻了翻白眼,「你問我, 我問誰去啊」
他的語氣頗為不善, 自然是還記得歐子陽平白無故占他便宜的事情, 這其實倒是洶, 歐子陽這樣一長輩分, 連帶着歐子蘭也上了一個台階, 這不是明擺着跟他作對嗎?
歐子陽倒是愣了愣, 因為離得近, 他也聽到了一些電話的內容, 不過不是太清晰, 自然沒有郝俊心中那麼敞亮。
郝俊語氣不善, 他倒是頗為失笑, 這小子脾氣倒是不小, 想來想去, 卻是沒有想到歐子蘭, 否則當真就要將郝俊拾掇一頓不可。
只是, 看席偉生行色匆匆的模樣, 若不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他斷然是不會這麼緊張的, 能夠讓一省的常務副省長焦躁不安, 歐子陽心中的不安的感覺就越發強烈起來。
直到三人各懷心事散場的時候, 郝俊終究忍不住對歐子陽說道:「這雨下起來沒完沒了的, 怕是真出了大事, 你還是早點做好準備」
做好什麼準備, 郝俊沒說, 歐子陽也沒問。
不過, 郝俊不知道的是, 通過今日這一次小小的接觸, 他在未來大舅子的心中的觀感怕是比第一回初見面時好了不少。
郝俊卻是沒有立刻離開東湖園, 而是在出了包廂下樓的時候, 朝着正在收銀台位置臉色陰晴不定的宋良走去。
宋良心情的確很差, 很糟糕
東湖園雖然歷來神秘以及, 但也僅僅止步於蓮花市, 像席偉生這樣級別的一省大佬, 東湖園的矜持自然早就拋得遠遠的了。
它就像是一個身價頗高, 喜歡半遮半掩的秀, 對於一般入不了她眼的客人自然不會給半分好臉色, 高貴得就像是一國公主, 但若是一旦遇到權貴名流, 還不是心甘情願的扒開雙腿, 比之蕩婦還要蕩婦。
宋良本以為, 席偉生突然駕臨東湖園, 而不是下榻蓮花市政府的指定酒店雷薩, 是對於東湖園一次天大的恩賜和機會, 好心好意盡力伺候着, 若是能夠由此在東湖園與這位新到任的副省長之間建立一定的聯繫, 他便算是立了大功了, 卻沒想到臨了, 席偉生卻是鐵青着臉從包廂里急速走了出來。
連迎上去的嚴開順都被他給無端訓斥了一頓, 他自然不敢在上前。
眼看着一大幫人行色匆匆地離開, 宋良卻是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怎麼就讓席省長如此一副臉色, 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