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三教訓季文武的時候, 很多人都在場, 圍觀了好一會兒, 若是席偉生有心去調查, 其實很容易掌握事情的真相。
怕就怕, 瞧着在席偉生面前像只鵪鶉似的季文武, 在暗地裏使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 顛倒是非, 欺上瞞下。
郝俊不求先入為主, 因為他看出來了, 席偉生本身並不在意, 反而是外力迫使他去重視這件事, 而這些外力, 恰恰是他極度反感的。
那麼, 很有可能, 席偉生對於此事的態度會因為一點點客觀的因素而發生改變, 而他, 自然是希望這件事能夠朝着對孫老三有利的方向發展。
不過, 他卻不能太過明顯地表現出自己的傾向, 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 在這一方面, 他無疑做得很不錯。
席偉生只是饒有興致地聽着郝俊說話, 就像是在聽一個有趣的童話故事一般, 郝俊有理由去相信, 他在一定程度上有講故事的天賦, 一如他和貝貝相依為命之時, 寶貝女兒喜歡貼着他, 聽他講故事。
這個想法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他看到了近在眼前, 那張魂牽夢繞的俏臉, 縱使她年輕了許多, 面對他的時候, 就像是個陌生人。
郝揩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 不曾漏掉一個細節。
郝俊知道這位向來威嚴, 不苟言笑的老者, 能夠露出這樣一種語氣, 已經算是一種極其難得的了。
到了席偉生這個位置, 所謂的喜怒哀樂, 已然是一種工具, 向別人表述心情和態度的一種最直接的方式。
否則, 他是必然不可能一步一步走到讓季文武畏懼的高位上去的, 要知道,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 季文武也是那高高在上的人兒啊
所謂「神秘公子「, 其實郝俊也有所耳聞, 自從那日郝躍飛將幾份報紙扔給他看之後, 他就一直有關注這件事, 這個時代的媒體比之十年之後的媒體的健忘程度更甚, 若是沒有背後推手的作用, 此事不可能發酵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由此, 郝俊才會去懷疑神秘的東湖園。
了解席偉生的心境, 郝俊倒是苦了臉,「老爺子, 您也是知道的, 咱家老爹也就那麼個小小的副處級別, 和季局長不相上下, 你說我一個小屁孩, 還真能教訓季局長, 我自己都不信」
此刻, 除了歐子陽兄妹倒也沒有了外人, 郝俊便又恢復了往日對於席偉生的稱呼, 也為此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就是沒把歐子陽兄妹當外人。
席偉生顯然也意識到了少年「潛意識」里的態度, 不由地又多看了一眼歐子陽, 這時候, 卻突然間發現這英氣勃勃的青年, 眉目之間居然依稀有幾分熟悉。
不過, 他此刻的注意力大半卻在郝俊那張苦瓜臉上, 倒也沒去細想。
「這麼說來, 當時的情況, 是有很多人親眼所見, 做不了假的?」
「他言語行為不乾不淨的時候, 有沒有人看見我不知道, 倒是他被教訓的時候, 圍觀的人都湊成了一圈了」
「還要有人看見?」郝俊不滿地嘟囔道,「他一個大局長和一個漂亮女生起衝突, 鬼都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
席偉生微微一笑, 不置可否。
他才不關心這件事誰對誰錯, 東南省東北部的媒體都風雲而動才是他惱怒的原因, 說白了, 嚴開順嚴市長只不過世受了池魚之殃。
郝俊知道這是席偉生對於他這番話否定的一種態度, 便不再多話。
這也是他能夠受到席偉生二老喜愛的一個原因之一, 既有少年人的天真, 卻不似少年那般聒噪。
歐子陽兄妹原本有些稀里糊塗, 但經過郝俊的一番繪聲繪色地描述, 倒也對事情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雖然一度很長的一段時間裏, 他們一直處於被無視的狀態, 但多年的優秀教養, 讓他們始終不急不躁。
用郝俊的話來說, 若是讓他們一個裝紳士, 一個裝淑女, 那就是教科書般的典範。
席偉生也在不經意間點頭, 他自家的小輩, 像歐子陽兄妹這般年紀的, 怕是絕沒有這般定力的。
他便不去理會郝俊的苦瓜臉, 向着歐子陽問道:「光顧着說話了, 還沒問兩位小朋友的名字?」
「席伯伯, 您好, 我叫歐子陽, 這是我妹妹歐子蘭」
歐子陽的年紀稍長, 叫席偉生席伯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