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認認真真地聽着楊根生的課,眼神專注,腰板挺直,一副乖乖學生的樣子,就怕這位班主任一不小心就逮到他的把柄,趁機飆,到時候,還真是難以應付。
而就在不久前,遠在國外的顧忠平放下手中的電話,隨手抽出盒中的香煙,身旁的秘書立刻會意將打火機打着遞了過來,顧忠平擺了個手,示意不用,就叼着沒點着的煙陷入了沉思。
顧凱凡突然被紀委帶走,的確是讓他心煩意亂,而且他在國外,若這一切真是馬如龍的舉動,整個顧氏就會徹底陷入了被動之中,雖然蓮花市有很多他所倚重的官員,但沒有他的在場,很難將他們擰成一股繩,這就必然不是齊心協力的馬如龍一系的對手,到時候,整個顧氏一系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他可是見識過馬如龍的手段的。
作為興城新提拔起來的市長,顧忠平的勢頭很猛,已經讓上頭的人感受到了壓力,這位幾乎沒有根基和後台的市長,是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地邁上來的,若是得到某些大佬的看重,那麼再進一步,就只是時間問題!
但顧忠平同樣也感到了巨大的責任和壓力,興城一共有六個副市長,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作為省會城市,歷來經濟建設就會處處掣肘,他雖然是實幹出身,但格局一大,就需要底氣。
對於上面沒有背景的顧凱凡來說,蓮花市就是他唯一的依仗,唯一的底氣,只要蓮花市一天在他的控制之下,他才能市長的位子上擁有一定的保障,從而在大方向上找打合適的支持者,那麼他才能擁有再向上一步的可能,這是顧忠平的底線,絕不能容忍別人插手,甚至染指。
雖然他已經離開了蓮花市,但對於蓮花市的政壇,他還是了如指掌,無論是馬如龍的空降抑或是馬如龍一次次出手,站穩腳跟,他都一清二楚。
這一次,顧凱凡被紀委帶走,而從蓮花市他原有的班子反饋過來的消息來看,這一次卻是有些不同,他甚至感覺到一絲無奈,整個顧氏一系都處於被動之中,而缺少他在興城市中心的坐鎮,很難將顧氏一系的所有力量揮出來,難道真的只有按照電話里那個人的想法來行動了嗎?
顧凱凡又一皺眉,心中思考着究竟該去找誰幫忙,顧凱凡被紀委帶走,根據市紀委張書記的意思似乎並不是蓮花市組織內的人,但冒牌的可能性又不大,到底是哪方面的人,難不成馬如龍在別處還有外援,抑或是興城的?
顧忠平想不明白,暗暗着急,馬如龍是個急性子,幾乎所有蓮花市人都知道,要是他再採取什麼極端的手段,整個顧氏一系將會更加被動。
正在這時,顧忠平的秘書阮曉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阮曉接起手機一看,望了兀自還在沉思的顧凱忠一眼,遂接起電話,輕聲講了幾句,又急匆匆地趕到顧凱平身邊,耳語些許。
「顧市長,蓮花市市局剛剛來電話說鳳塘區區委書記劉產被抓進局子裏去了!」
「曹西海是怎麼辦事的,怎麼把這個硬骨頭給抓起來了?」顧忠平沉聲問道。
「曹局長說是手底下一個愣頭青辦的蠢事,劉書記正在市裏的一家洗浴中心辦事,正好碰到市局的同志,言語不和了幾句,鬧了起來,就被帶進了局子,又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這愣頭青查出了劉產的一些經濟問題,逮住不放,劉產的問題就被越查越大,曹局長抗不住,就給您打電話了!」秘書阮曉神色古怪。
「哼——洗浴中心能辦什麼事?這個劉產辦事就是沒有章法,沒有規矩,他身上的問題多了去了,隨意一件就能拉出去槍斃許多回,只是這個傢伙動不得啊!曹西海怎麼說?」顧凱平依舊不動聲色地問道。
「曹局長說眼下整個市局的人都知道了劉產的重大問題,瞞是瞞不住了!可這劉產還不知道收斂,在市局大院裏又打又鬧,甚至放出狠話威脅值班民警,影響相當惡劣!」秘書阮曉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這是要馬如龍難看啊!」顧凱平拿掉口中的香煙,放在煙灰缸上,皺着眉頭,「不對,這是要逼馬如龍動手啊,曹西海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阮曉一下子不明白顧忠平為何會出現怒意,但轉念一想,遂又是一驚,定定地看着顧凱平,這時候動劉產,絕對是個愚蠢的事情。
顧忠平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剛剛從外面回來,一直忙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