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洛青青照例坐在龍椅上,就在她剛剛坐好的時候,有人站出來道:「啟奏皇上,微臣昨日去街上買東西,聽到不少百姓都在說宮內的事情,皇上乃九五之尊,是天下臣民的主人,萬不可有任何閃失。」
「微臣以為,發生這等沒頭沒尾的事情,總要有所作為,那些百姓都在討論,說是那龍山寺的僧人怨氣不消,必定會降下災禍,如今大雪不停,聽聞又有百姓的房屋,被大雪壓塌,有不少百姓已經流落街頭。」
「皇上,之前就有不少百姓想要在宮門外,請求皇上去龍山寺拜佛,現在,臣也是這麼想的,還請皇上前往龍山寺,從祭祀台倒塌開始,到現在大雪再次紛飛,壓塌百姓房屋,皇上還是要祈求上蒼,不要給百姓降下災難。」
一人開口,不少人附和。
就連城防司的人都站出來不少。
洛喻傑見人越來越多,這才緩緩出列,「皇上,朝臣所言不所謂不無道理,今年冬季的大雪比以往都要多,按照以前的處理方式,還是要皇上親自出面,前往寺院,叩拜諸位神仙,讓神仙幫忙,免除百姓的苦難。」
洛啟恆即刻跟隨,「三皇兄所言極是,皇上,臣也是這麼認為的,從上次祭祀台的事情之後,龍山寺更換了住持和僧人,皇上也沒有給寺院的神佛解釋原因。」
洛青青沒有接話,而是目光環視了一圈,這站出來的朝臣,幾乎到了一半以上。
好一場威逼利誘的大場面。
「胡言亂語。」
洛雲白出列,看向洛喻傑等人,「祭祀台一事,分明是張宏安圖謀不軌,想要謀害皇上,根據我國律法,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皇上看在他是兩朝元老的份上,只是處罰了張家,並未累及親朋,這是皇上大度。」
「還有,在場的各位,都是讀聖賢書出來的,這等怪力亂神之語,是可以給皇上隨意說的嗎?你們讀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洛雲白開口,兵部尚書朱俊文也出列道:「臣以為,攝政王所言極是,最近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這些事情都是人為造成,如同那些僧人之死,不過是互相毆打致死,僧人在氣惱之下,都可以摒棄長年累月所學習的佛法寬宏,在各自生命面前,倒是忘了那極樂世界的逍遙和自在,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百姓不懂,可以隨意開口要求,但是諸位大人,總不能如此不明智,這不是一個朝臣應該有的做法和理智。」
朱俊文掌管兵部,平日裏和朝臣走得並不是很近,所以他開口,那些說話的大臣,都互相對視一眼,不敢開口。
「朱大人,百姓所言,也不是空穴來風。」
吏部尚書孫保飛道:「根據最近宮裏的調查,那天晚上,就沒有什麼東西出現,皇上太過勞累,這才導致看花了眼,這難道不是上天,已經開始對皇上的警告,也是對我等的警告嗎?」
「攝政王所言,自然是我等的失職,可是這很多事情,全都發生在過年期間,原本是全家團圓的好時候,但是宮裏宮外發生這麼多事情,歷來先皇們也會親自去燒香拜佛,這樣的做法,並不違背祖制,難道皇上不能效仿先皇?」
「朕自然是可以效仿先皇。」
洛青青緩緩開口,她後背靠在椅子上,十分輕鬆,「只是這個去祭拜,到底是為了什麼?朕所遇之事,皆是人為,而非上天懲罰,百姓被有些不懷好意的人利用,你們也跟着鬧事,還真是有些,讓朕意想不到。」
「不過,朕要去寺院,那必定是尊敬仙佛,而不是因為這些發生的事情,去給神佛請罪,爾等明白嗎?」
大殿內一片安靜。
「朕身為皇上,肩上的重擔,無人可以體會,但是你們是不是也應該理解朕,從過年開始,朕就沒有一天休息,你們怎麼不問問朕,好不好?這請安的摺子呀,除了楊大人,徐大人等,問問朕好不好之外,就無一個人在問了,朕也是傷心得很。」
洛青青說完,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這場沒有任何根據的爭論。
洛青青走出大殿,外面的大雪依然沒有停,不少太監和宮女都在打掃積雪,人人都在忙碌,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洛青青胸口的濁氣緩緩吐出,心口依然不是很舒服。
「皇上,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蕭以晟在旁邊道:「適才在殿上,您如此說的用意?」
蕭以晟確實是看不懂,從他在洛青青身邊這些年的了解,洛青青絕對不是那種自怨自艾,和普通姑娘一樣的性格,她絕對不會輕易說出那種,略帶撒嬌似的話語。
「自然是敲打。」
洛青青低頭看着皚皚白雪,一腳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些朝臣,還真以為自己不知道往日的奏摺是怎麼寫的。」
「之前,朕來看望父皇的時候,是看到他們給父皇上的請安摺子,各個寫得花里胡哨,又寫得真誠無比,而朕登基十年,你看看誰給朕上過這樣的奏摺?而且,今天這事情,本來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來,朕若是真的去了龍山寺,那不是證明,朕真的做事不行,被上天懲罰?」
洛青青翻了個白眼,「若是朕不去,那也說明朕不能聽民意,不把百姓放在心裏,這個是無解的,朕只能用此方法,先退了朝再說吧。」
徐公公在前面給洛青青開路,可是洛青青就是要走旁邊沒有清掃積雪的地方,她每一腳都踩得很堅實,好像要把白雪踩在腳下。
「皇上,你越來越聰明,也讓臣刮目相看。」
蕭以晟由衷的話語,發自肺腑的稱讚,讓洛青青笑了起來,「不過是一些小把戲,他們想讓我去寺院,只怕是還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呢,讓我兄長好好查查吧,總不能真的去了,還要出事,朕可就要罵人了。」
「另外,可查出圓通主持和那鈴鐺小姑娘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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