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蘇一雙眼睛裏溢滿了晶瑩的淚珠,她抵着頭,有些嗚咽的看着瑾玉。
「不是我,姐姐。」表情真摯之極,如果瑾玉不是以前知道這位美麗女子美麗面容下隱藏的額度心思,恐怕會懷疑那和尚實在污衊這位一向柔弱美麗的女子。
「這種事情我當然是希望妹妹是無辜的,只是有些時候,事實卻總是讓人傷心。」瑾玉微微低下頭,聲音低沉道。
「這和尚定然是受了誰的指使,來污衊我家小姐的。」張瑾蘇身後的丫頭說道,然後若有所指的看向瑾玉,薛氏見狀說道「這件事情畢竟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玉姐兒還是私下裏解決,莫要鬧得姐妹不愉快,反倒不好。」瑾玉聽完這番話,頓時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慢悠悠的說道「嬸嬸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當家太太的氣勢,可這件事情本就是老太君答應於我的,我此時說出來,也是想要各位長輩,為我做個主,若不是身邊之人所做之事,瑾玉自然會向妹妹請罪。」薛氏聽完便坐下來沉默不語,畢竟自己還是有把柄落在這丫頭手裏。
「玉姐兒,這和尚說的怎可輕信。」老太君皺起眉頭看向那匍匐在地上的和尚,似乎不能相信溫柔可人的小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有些時候人就是這樣,自然是會偏袒自己親近的人,無論在她面前的證據看起來有多麼的可信。
「那另一個人呢?」瑾玉示意青雀,青雀便帶上來一位骨子拉碴的男子。
「陳十三你說,是誰指使你,綁架我的?」瑾玉看着這位眼角下方現有一顆黑痣的男子,兒時的記憶湧入腦海。
「是一位叫做孟林的人,他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說是讓我弄死一個不討主家喜歡的庶女。」陳十三,面容惶恐的看着瑾玉,瑾玉嘴角微彎。
「那個庶女,便是我吧。」瑾玉冷笑着看着張瑾蘇,最後意味深長的看着張維文,她緩緩開口道「爹爹,你都聽到了,你可要審問一番?」
瑾玉停頓了一下,又看向張瑾蘇「畢竟謀害嫡姐,在我大周,可是死罪。」幽幽的一聲死罪,讓站在屋外的蘇姨娘雙腿一軟,便跪在地上,哭泣道「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跟五小姐沒有關係啊。」瑾玉看着這個軟弱無用的女子,開口道「姨娘這是幹什麼,爹爹和老太君還沒有發話,我還沒有叫上最後一位證人,你難道不想見一見那多年未見的孟林表哥嗎?」瑾玉的話音未落,孟林便被壓了上來。
「五小姐不是給了你二百兩銀子嗎?怎麼找了一個連人都不敢殺的人,最後還從哪裏買來一句女屍,裝扮成我的樣子?」
孟林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我只給了那陳十三五十兩銀子。」
「是五小姐指使你的,還是蘇姨娘指使你的,還是,你自己乾的?」瑾玉端起一杯茶水,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看着匍匐在地上孟林。
「是,是蘇姨娘指使的。」此時瑾玉看着張瑾蘇,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張瑾蘇一咬牙說道「姨娘,姨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站在外面的蘇姨娘,撲進來跪在張維文面前。
「老爺,妾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但是五小姐真的是無辜的。」
「娘~」張瑾蘇跪在地上,說道「父親,你不要殺姨娘,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是我嫉妒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了娘親。」張維文看着跪在地上的兩人,頓時感覺頭疼欲裂。
「蘇姨娘,你會寫字嗎?」瑾玉放下手中一直拿着的青瓷茶杯,張瑾蘇突然渾身顫抖,仿若看見從地獄而來的魔鬼。
「會寫一些。」
「那這裏所有的字你都認識嗎?」瑾玉拿出一張信紙,上面娟秀小字,寥寥幾句話。
「你讀一讀。」
蘇姨娘,磕磕絆絆的讀了起來,可是有一字始終讀不對,她自己似乎也知道,便求助的看向張瑾蘇。
「以前,蘇姨娘一直私底下覺得你比我娘親更適合做當家主母,因為你識字,但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這封信是你,寫給自己表兄關於謀害我的一封信,你為何讀不下來了。」張維文拿起那封信。
「爹爹,是不是你的女兒張瑾蘇的筆跡。」
張維文的雙手略微顫抖,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張瑾蘇。
張瑾蘇頹然的坐在地上,她怨毒的看向瑾玉,好似要通過她那悽厲的眼神殺死瑾玉一般,瑾玉站起來,走在張瑾蘇面前,蹲下,輕輕勾起她精美的下巴,輕輕地說道「張瑾蘇,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和我母親的死有什麼關係,否則。」
瑾玉笑了起來,張瑾蘇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張瑾玉!」老太君大聲喝道,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瑾玉這樣陰沉狠毒的樣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室小輩。
「你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這等事情由不得你做主,瑾蘇無論對錯,都輪不到你做主,我還活着呢,你爹爹還活着呢,你這般做派,是要將長輩們置於何地!」
瑾玉站起來,抬頭看着那個慈愛的老太君,笑道「我自然還是聽從老祖宗的安排的。」
「我一直都是從心裏尊敬老祖宗的。」瑾玉恭敬的笑着,一副良善的面容,端的是位大家閨秀。
「那,老太君準備如何處置五妹妹和姨娘?」瑾玉就這樣站着,沒有因為老太君的不公正而惱怒,也沒有因為沒有一個人為自己說話而感到委屈,只是平淡的詢問老太君。
這樣倒使得老太君有些不知所措了。
「把蘇氏發賣出去,五小姐送到別院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能回來。」老太君不去看張瑾蘇絕望的臉,便抬了抬手,說道「都散了吧,我累了。」這場措不及防的問責,已然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老太君不禁感慨,自己真是老了。
眾人散去。
瑾玉帶着青雀準備離開,畢竟有些事情她是不想看見的。
張瑾蘇依舊跪在地上想要求老太君,不要將他的娘親發賣,瑾玉此時非常想要知道作為自己父親的張維文,會有怎樣的想法,於是她便停下了,看着張維文滿面心事的來到瑾玉身邊。
「瑾玉,這樣做真的算是公正嗎,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想偏袒誰,而是她既然犯了罪,那麼,或許我們並沒有權力處置,或許應該交給官府,公正的對待她。」瑾玉想到了那些在骯髒窯子中苦苦生存的悲慘女子,看了看蘇氏那張依舊美麗的臉龐,頓時有些索然無味。
「如果她願意被送官,女兒也不會反對。」
張瑾蘇一聽到要報官,便哭着拉住張維文的手,說道「爹爹,你不要把娘親送到官府。」
「求求你。」張瑾蘇哭得通紅的眼睛映在張維文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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