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寧也沒想到第一次逛涼州城,竟然來到了奴隸坊市。
於是乎,凌寧走進坊市內,好奇地打量,只見奴隸多以青壯年男子為主,很少有老人和孩子。
女奴隸也有,衣衫襤褸,身上的衣服只能遮住關鍵位置,但臉洗得很乾淨。
一個個雙眼無神、呆滯,就像活死人。
這時候,有商家看到了一身貴氣的凌寧,便推銷道:「這位公子,需要新到的人貨嗎?」
把人當作貨物,稱作「人貨」很正常。在這些賣家和買家眼中,這些人就是貨物。
凌寧停下腳步,好奇問道:「這些人都是從哪裏俘虜來的?」
商家伸出大拇指,朝天指了指,說道:「這些奴隸都是涼州軍從草原、西域抓來的,一名健壯的男性只需要二十兩銀子,他們手腳健全,而且任勞任怨,這位公子要不要買上幾個?」
「女性也有,公子可以隨意地調教,品相越好,價格越貴。如果公子有其他愛好,小女孩也有,嘿嘿…」
凌寧又問:「那匈奴和西域會不會抓大魏子民做奴隸?」
此話一出,商人一愣,皺了皺眉,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很好奇,你替我解惑,我就買個人貨。」凌寧說道。
商人一聽,立即笑道:「想必公子是從其他地方來的,不知邊關的情況,公子想知道,那小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咱們抓西域人、匈奴人做奴隸,他們自然也抓大魏百姓。其實在這事上面,咱們是吃虧的,咱們抓一個外族,他們能抓五個大魏百姓…」
「而且咱們大魏人心善,買了奴隸最多當做奴隸,但是匈奴人卻不把咱們大魏人當人…」
說到這兒,商人的笑容收斂,臉上浮現一抹厭惡和噁心,似乎是想到了讓人作嘔的事情。
凌寧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們是從涼州軍手中買人貨,然後在出售,中間賺差價?」
「當然啊,小人可沒有本領去抓外族人。」商人回道。
凌寧好奇道:「本錢多少?」
「公子,這事不能說,屬於機密。」商人連忙拒絕。
沒等凌寧說話,展刑已經扔出一錠銀子。
商人接着銀子,笑着說道:「公子,你別讓小人難做啊。」
雖是如此說,卻沒有歸還銀子的打算。
展刑的手立即按在了刀柄上,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搶我們的銀子,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爪子?」
商人笑容一僵,從展刑冷酷的表情來看,他確認對方敢剁自己,於是連忙賠罪,說道:
「其實也不算什麼機密,本錢的話,一個人十二到十七兩,再去打點的錢,小人賺的都是辛苦錢。」
十二兩到十七兩?
凌寧目光一凝。
好一個安陸峰啊。
用着朝廷提供的軍餉和糧草,幹着奴隸販子的勾當,一千人就是一萬兩千兩,做什麼生意能有這個勾當賺錢?
這麼些年,安陸峰賺了多少錢啊。
等等…
突然,凌寧心中產生一個猜測。
抓來的外族人就只有售賣一個途徑嗎?
當然不是。
安陸峰還可以在暗中培養一支外族大軍。
這絕非猜測,因為換位思考,凌寧就會這樣做,並且安陸峰還會和匈奴部落、西域小國勾結,聯合起來演戲,欺騙朝廷,兩邊通吃。
看來,安陸峰比想像的還要麻煩啊。
凌寧心中閃過思量,隨即對商人說道:「帶我看看你的貨物。」
「好嘞!」
商人一臉歡喜,立即開始為凌寧介紹。
共有八個奴隸,六男兩女,來自匈奴和羌族,面對商人的評頭論足,他們雙眼無神,仿佛行屍走肉,唯有其中一個少年,目光還有靈性,看向了凌寧。
而當凌寧看向他時,少年郎才低頭。
凌寧並不需要買奴隸,既然答應了商人,自然要挑一個,而眼前的少年郎有些靈性,所以凌寧便指向了他,說道:「就選他了。」
「公子好眼光,別看這小傢伙只有十四歲,毛還沒長齊,但身手非常靈活,就像一匹幼狼,好好培養有用處。他來自匈奴…」商人殷切地介紹。
誰知少年郎突然抬頭,直接沖向商人,但很快,鐵鏈就繃直拽住了他。
「我不是匈奴人!不是!」少年郎用不流暢的大魏官話說道,惡狠狠的真像一隻幼狼。
商人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少年郎的臉上,將其扇倒在地,然後罵道:
「狗日的,給你臉了,還叫喚了起來。自己是誰的種都不清楚嗎?都說你們匈奴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看來真是這樣,連祖宗都忘記了…」
「我不是匈奴人!」少年郎一嘴的血,仍然用孤傲的眼神盯着商人,沒有任何屈服的意思。
商人大怒,少年郎的反抗是對他的嚴重挑釁,於是乎抬起手又要打人。
「住手,就選他了。」凌寧說道。
商人的手停在半空,隨即收了回來,並笑着說道:「好嘞,煩勞公子,二十兩銀子。」
展刑立即掏了錢。
商人千恩萬謝後,轉身來到爐子旁,拿出了一個燒紅的烙鐵,並對凌寧說道:
「公子,還需要在他臉上留個烙印,告訴天下人他是個奴隸。就算他跑回了匈奴,也會被匈奴人驅趕。在匈奴人眼中,一旦打下烙印,那就是敵人。」
凌寧沒想到還有這個環節,他看向少年郎,只見少年郎不停地掙扎,咬着牙,雙眼透着不屈。
就在商人走向少年郎時,凌寧叫停了這件事:「不必烙印,把鐵鏈解開。」
「公子,這小東西凶得狠。」商人提醒道。
凌寧沒說話,展刑則搶過商人的鑰匙,為匈奴少年郎解開了鑰匙,並帶到了凌寧的面前。
「你說你不是匈奴人,那是哪裏人?」凌寧問道。
少年郎盯着凌寧,眼神中帶着幾分警覺,但還是用蹩腳的官話說道:「我是大魏人,不是匈奴人。」
「那為何說你是匈奴人?」凌寧好奇問道。
少年郎回道:「我母親是大魏人,被劫到匈奴,然後生下的我,我和匈奴有仇!」
生活在邊關的百姓是悲哀的,若是國家羸弱,那他們便如同牛馬,被外族宰割。就算國家富強,也難逃國家戰爭碰撞的碾壓。
此刻的凌寧對少年郎起了憐憫之心,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立青,我母親給我取的。」少年郎說道。
凌寧點了點頭,又道:「你走吧,去找你母親,和你母親好好過日子。」
李立青猛地抬頭,驚愕地看向了凌寧。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27s 3.97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