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的時候,凌寧悄悄地離開了秦王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找到長孫霸和典威,讓他們調查一下秦王珍藏的那六份地契,看看秦王在那裏做了什麼。
而長孫霸和典威也按照凌寧的吩咐,查到了清河崔氏在京都的情況。
「殿下,清河崔氏落寞,如今只有一個分支住在京都。對方名叫崔萬里,並無官職,不過家境殷實。調查中發現崔萬里有個兒子,對外宣稱在外遊學,一直不在京都,年齡和蕭明銳相同。」長孫霸回道。
凌寧微微皺眉,難道蕭明銳表面偽裝的身份,就是崔萬里的兒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都形成了閉環,另外蕭明銳和玉肅淵、乾國公府,也沒有任何關係。
「難道真是我多慮了,蕭焱父子倆真的死了,是我太謹慎,所以才一直不相信這個事實?」
凌寧忍不住自問,並且很想去相信蕭焱父子倆已經斃命的消息,但是心中的不對勁感覺始終纏繞於心頭。
「蕭焱在我眼前葬身火海,屍體也找到了,怎麼作假?」
凌寧苦笑一聲,隨後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隨即去見了歐陽牛馬。
見了面,凌寧開門見山道:「歐陽大人,本王離京在即,有件事,需要你幫本王斟酌。」
「殿下請吩咐。」歐陽牛馬恭敬道。
凌寧便將秦王的筆記拿了出來,遞給了歐陽牛馬。
歐陽牛馬看後,震驚且憤怒,然後氣憤道:「殿下,這裏面有不少人和微臣相熟,表面看起來正派,沒想到行為如此醜惡,太讓人氣憤了。」
懂事的歐陽牛馬並未詢問凌寧這份罪證從何而來,凌寧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說出自己的目的:「本王看後,也是氣憤不已,朝廷中竟然藏匿着這麼多害蟲。本來本王是想把冊子直接交給陛下,但是後來想想,還是沒有那樣做。雖然陛下會徹查,會狠狠處理這些人,但是最後,燕王和太子會為了那些空出的官職,再次展開爭奪,又是一場新的貪污受賄。與其如此,不如培養其他人。歐陽大人可有合適的人選?」
歐陽牛馬知道凌寧的野心,立即明白凌寧要藉此機會,培養自己的心腹,於是他掂量着冊子,說道:「殿下,這冊子上有三十多人,想要將他們全部取而代之,並不易操作,只能徐徐圖之,慢慢來。殿下如果信任微臣,這個筆記交給微臣,微臣來操作,絕不會讓殿下失望。」
「哈哈哈...本王正有此意,畢竟本王即將離京,很多事情沒法親力親為,有歐陽大人替本王分擔,本王也能放心離京。」凌寧笑道。
朝中無人,一直是凌寧的短板,不是凌寧不想拉攏朝中官員,而是他起步太晚,朝中官員已經被瓜分完了,再去撬牆腳,難度大不說,還會引起太子和燕王他們的敵視,所以凌寧一直沒有那樣做,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涼州。
但是現在秦王送來了台階,有了台階不踩,那就是暴殄天物。但凌寧離京在即,所以讓歐陽牛馬代做這件事,是最便利的。
等凌寧離開京都後,歐陽牛馬替他培養勢力,既不會引起太子、燕王的注意,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謂是兩全其美。
接下來,兩人又交談了其他事情,相談甚歡。
晌午時,凌寧還專門在歐陽府上用了午飯,吃飽喝足後,才返回寧王府。
他準備回去好好陪陪媳婦們,誰知剛到府門前,就看到了門前焦急等候的內侍。
「寧王殿下,奴婢終於等到你了。」內侍連忙上前行禮,仿佛見到了親人。
凌寧問道:「有事?」
「回稟殿下,陛下急召,還請殿下立即入宮。」內侍回道。
凌寧又問:「陛下心情如何?」
內侍深知自己不該回答,但是想到寧王殿下的凶名,於是低聲道:「盛怒。」
凌寧立即心領神會,知道陛下因何生氣了,於是回府換身衣服,這才入宮。
來到養心殿後,就見魏皇面容冷酷,端坐在龍椅上,太子和燕王站在殿內,太子面無表情,眼觀鼻、鼻觀心。燕王則不時乜向太子,強壓心頭怒火。
「兒臣拜見父皇,見過太子殿下和燕王。」凌寧拱手行禮,問道:「不知父皇召見兒臣,所為何事?」
魏皇直接問道:「你可聽說了京都城內熱議的話題?」
凌寧搖了搖頭,道:「兒臣向來不關注民間話題,無外乎是些閒談,不知是什麼話題,竟然讓父皇都聽說了?」
「朕曾下過封口令,禁止對外宣揚燕王的錯事,會有損皇家顏面。現在倒好,整個京都城內熱議如潮。」魏皇冷聲說道。
凌寧下意識看向了太子。
太子注意到了凌寧的目光,心中暗罵,的確是自己命人散播的,但是寧王你直接看向孤,是不是太過分了。
所以太子狠狠剮了凌寧一眼。
凌寧故作恍然,連忙移開目光,然後回道:「父皇不會認為是兒臣散播的吧,兒臣絕對沒有做這種事,還請父皇明察。」
魏皇冷冷道:「當時在場只有你們幾個,總有一人做了此事。敢違背朕的命令,真是好大的膽子。」
說到最後,魏皇的語氣透着森嚴,看得出來,魏皇是真的生氣了。
凌寧立即回道:「反正不是兒臣,兒臣謹記父皇的命令,不敢違背。」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散播的了?」魏皇立即問道。
顯然,魏皇也懷疑太子,甚至肯定是太子所為,但是沒有證據,只能叫過來敲打訓斥。
面對魏皇的質問,太子連忙回道:「請父皇明鑑,兒臣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一直待在東宮休養。另外父皇下了封口令,兒臣絕不敢違背,還請父皇明察。」
魏皇冷笑道:「你們倆都不承認,難道是朕散播的?」
就在這時,凌寧卻說道:「父皇,除了兒臣和太子,其實還有嫌疑人啊。比如秦王妃、張總管、楊統領,對了,還有燕王。」
「本王?六弟,我豈會害我自己!你不要亂說!」燕王立即瞪向凌寧。
張賢和楊烈對視一眼後,立即乖巧地跪了下來,他們父子爭吵,殃及池魚啊。
反觀太子,感激地看向凌寧,就喜歡凌寧這種攪渾水的做法,不枉自己送他一對美麗的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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